第403章 不夠心狠手辣
「這些人知不知道四十億是什麼概念？」
陳楚翻看著學校的貼吧，回頭看了一眼顧遠。
此時。
顧遠雙腿正搭在寫字檯上，凳子斜起，只有兩隻腿支撐，手上捧著《金瓶梅》，因為看到精彩的部分，另外一隻手夾著的香菸都不知不覺燒了半根。
「一零年首富只有五百多億，這叼毛卡里能像是有四十億的人嗎？」
去年娃哈哈以五百三十四億排第一。
正當壯年的百度，以四百八十億排在第二。
麻花騰排第九，杭州馬排在九十二。
「你拿這種眼光看老子幹嗎？是不是暗戀我？」
顧遠察覺到陳楚怪異的目光，彈掉了菸灰，隨口叼起了煙，「有屁快放，不要憋著！」
「貼吧裡面說的事情，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陳楚好奇的打探著。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抬起頭看來，滿眼湊熱鬧。
這段時間各種流言。
最多的，就是顧遠是快看幕後的老闆。
大家對於『快看』，都很熟悉。
先不談這是國內最大的視頻網站，僅僅網站上的『偷菜農場』至少有數千萬的日活，而且其旗下四部國漫也在宣言著『國漫復興』，在八零、九零後中相當的具有知名度。
而如今快看又宣布，6月6日推出手機將舉行手機發布會。
有金融機構預測，一旦『快看』選擇赴美上市，顧遠的身家可能會擠入富豪榜前三。而且對方還是在校大學生，二十出頭，前途不可限量，有絕對的首富之姿。
當然。
還有一些離譜的傳言，比如顧遠是白手套、父母是高官之類的。
甚至。
還有一些閒的蛋疼的大一學生，居然還會專程跑來看一看，有時候看見顧遠不在寢室，轉頭就向宿管舉報404使用大功率電器，為此宿管阿姨提醒他們收斂一些，害得他們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電磁爐熱菜了。
顧遠抬起頭，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扔了菸頭後，甩手又給其他三人扔了一根，這才笑嘻嘻的反問道，「你看傳言有多少真實性？」
陳楚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假的！」
「為什麼？」
鄭超也跟著湊熱鬧。
「老四因為零食店，可能有幾個錢，但不會有錢到那種程度的原因。」
陳楚自信的笑了笑：「我所知道的成功人士，看的書都是十分高級，比如說巴菲特和比爾蓋茨喜歡看《商業冒險》、扎伯格看《權力的終結》、貝佐斯看《長日將盡》……」
「即便是我認識的那些有錢人，都在看著《時間簡史》、《君王論》、而你這吊毛，居然在看《金瓶梅》。」
陳楚右手一指，瀟灑的落在了顧遠已經合起來的書頁上，「而且他前段時間還特麼在看《海綿寶寶》，身份匹配不上啊，完全不具備成功人士的特點！」
顧遠啞然失笑。
這貨無非明明就是想說自己沒有逼格，不像是有錢人。直接明說就是，非得繞了這麼一大圈子，而且抬出其他的富豪來證明他的觀點。
「而且！」
陳楚頓了頓，看向鄭超和史勁繼續道：「如果老四真的像傳言中那麼有錢，只怕早就已經搬出學校了，哪會和你們幾個叼毛一起玩。」
「草！」
史勁正在吃瓜看戲，忽然就被莫名其妙的攻擊，頓時些不滿，「你嘴裡的這個『叼毛』是說我嗎？」
「去掉『嗎』這個字！」
陳楚絲毫不否認。
「你這都是『皇帝金鋤頭』的臆想，認為有錢人和普通人不一樣。有錢人也要吃喝拉撒，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這個觀點成立……」
顧遠挑了挑眉，笑道：「說到底，你不就是瞧不起《金瓶梅》麼？可你知不知道這書的價值？」
「嗯？」
陳楚明顯愣了一下。
大家對於這本書的第一反應就是禁書，以及港台以此拍攝的某些系列影片。就像是提起邱淑真，大家可能會想到慈禧。提到李麗珍，會想起蜜桃成熟。
提起童顏，第一時間反應就是童顏巨辱，而不是鶴髮童顏。
再加上『名聲在外』的緣故，真正看過這本書的人還是少數。
顧遠拍了拍搭在腿上的書，「這本書是明代四大奇書之首，是第一部以家庭生活和世態人情為題材的長篇小說，描繪了一個上至朝廷擅權專政的太師，下至地方官僚惡霸乃至市井地痞、流氓、幫閒所構成的鬼蜮世界……伱們不要因為外面的評價，就對這本書抱有歧視！」
「事實上我很喜歡這本書的內容。本書中的淫詞穢語，只是一些點綴。如果拋開這些內容不談的話，那麼……」
鄭超正聽的入神，趕緊問道：「那麼怎麼樣？」
「那麼這本書看起來就沒意思了。」
顧遠笑嘻嘻道。
鄭超：「……」
顧遠沒有搭理鄭超，轉頭對陳楚繼續道：「還有一句話我要更正一下，我之所以和你們這群叼毛一起玩，是因為我交朋友從來不看對方有沒有錢，因為他們再有錢都沒有我有錢！」
陳楚哼哼笑了兩聲，然後滿臉嫌棄的移動了一下椅子，拉遠了和顧遠的距離。
「怎麼了？」
顧遠問道。
陳楚癟了癟嘴，「你牛逼吹的太大，我怕炸死我。」
他本來以為顧遠會反唇相譏，沒想到顧遠反而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指了指地上的影子，笑道：「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說我壓壞了你的隱形翅膀，然後藉機讓我賠錢呢！你是真不知道有錢人的煩惱……」
「呸！」
陳楚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隨地大小便，罰款一百塊！」
顧遠罵了一句，轉身朝向陽台走去，因為孫寶成打電話過來了。當然電話內容也是關於最近一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傳聞，聊了一小會，孫寶成直接問道：
「現在傳聞很多，你住在寢室里，有什麼感覺？」
「感覺……」
顧遠站在陽台，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和史勁、鄭超爭吵自己有沒有錢的陳楚，笑眯眯道：
「還不錯啊！」
孫寶成以為顧遠沒有聽懂，所以解釋一下：
「院裡的意思是，你的身份如今已經曝光了，如果你覺得生活上有些困擾，我們是可以給你調換到一個宿舍，避免被打擾。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還可以回去住，反正你在合市有房子，也符合學校規定。」
學校里出了一個名人，有利也有弊。
最近孫寶成的電話都被記者給打爆了，都是詢問顧遠身份、以及邀約採訪的。對於影視明星，學生們可能不會在乎。但商業明星，好奇的可就不少了。
他們也要合理的安排，這類事件引發的一系列後果。
「沒那個必要，我首先只是一個學生，哪怕由於身份的改變，對於學校來說也依舊只是一個學生，如果做出明顯的區別對待，很容易引起學生的不滿。」
顧遠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大部分人討厭被區別對待，不是因為他們厭惡這種事情，而是因為被區別對待的不是自己。
孫寶成聽完後後，也贊成的點點頭。
其實院裡爭論的也都是如此，不過最後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所以還是把選擇權拋給顧遠這位當事人。
「第二，這也是我的人設。」
顧遠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快看之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有著這麼大的討論度，不就是因為它的創始人是一位平平無奇在校大學生嗎？而且，這位大學生和他們一樣吃食堂、住寢室，難道孫主任不覺得這樣的創始人很平易近人嗎？」
「我看是平億近人吧！」
孫寶成忍不住打斷，還平平無奇呢，沒聽說過哪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生已經身家過百億，你要這麼說哥們真的會相信啊！
「而且，熱度也就這一陣子，熱鬧看完了也就沒意思了。」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
孫寶成和顧遠關係比較親近，所以說話也直接，「那學校需要有什麼安排呢？」
「什麼都不用做，和以前一樣就行。」顧遠也隨口道。
不過，孫寶成雖然應下了，但幾天後，每個男生宿舍的樓下居然安裝了幾個攝像頭，對著進出的學生掃射。一些保衛科的保安也趕過來，檢查樓下亂停亂放的自行車和電瓶車。
顧遠對這些攝像頭自然是心知肚明。
自然是為了避免校外人員混入寢室，保證學生安全。同時也不能因此再發生『撬鎖盜竊』這種負面新聞。可是他一個元嬰後期的大修，又哪需要這種保護。
哪怕怕學校炸了，他都會毫髮無損。
只是。
這也讓顧遠間接挨了不少罵：
「學校這是怎麼回事？我上午穿拖鞋去上課，被輔導員看見，直接讓我回去換鞋，之前不都是不管這些麼？」
「你這還算是好的，昨晚學生會查寢，我在寢室穿個褲衩，都被通報了，說我要扣我的操行分。我是準備去洗澡啊，難不成還能穿著衣服去洗澡嗎？」
「操，都他媽賴顧遠！」
對於大部分學生們，他們可不關心誰是什麼身份，但只要你影響到自己就不行。
轉眼已經是6月1日。
當日上午，快看官方宣布，6月6日將在『合市濱湖國際會展中心』召開手機發布會，屆時快看創始人顧遠將會親自主持會議。
這一則消息傳出去之後，立刻引起了眾多媒體的討論。
於是。
很多人都確認了顧遠的身份。
當天下午，顧遠還接到了袁葒埋怨的電話：「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家裡今天都快炸了，好多人跑過來湊熱鬧。早知道我就和你爸回老家躲一陣子了。」
顧遠笑嘻嘻的道，「過幾天發布會召開後，家裡會更熱鬧，你倆要不出去旅遊吧！」
「家裡還要做生意呢，離不了人。」
袁葒嘆了一口氣，「不說了，我這邊還有一件事情很頭疼……」
「是不是有人跑來借錢？」
顧遠問道。
這事情太常見了，自家生意不大，但農村借錢的親戚不少。少的三千五千，多的一萬兩萬，老顧拉不下面子往往會掏一些出來，但這些錢借出去就是打水漂。
後來袁葒直接奪過財政大權，任何親戚來借錢，直接和對方哭窮，總之一個子都沒有。
但這一波事情出來之後，借錢的親戚朋友怕是會烏泱泱的上門。
「不是借錢的事情。」
袁葒頓了頓，接著道，「今天安福全到咱家來了，說是一中要請我去學校，給高一、高二、學生家長們開個家長會，讓我傳授一下教育經驗，鵝鵝鵝……」
「哈哈哈……你會個毛線的教育經驗啊。」
顧遠忍不住笑了起來。
袁葒小學都沒畢業，管起孩子來隨心所欲，簡單粗暴。
「你怎麼說話的，我要是不會教育，你能有這麼優秀麼？你能長這麼大，還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餵大的，你現在翅膀硬了，就知道和我對嘴了！」
袁葒被戳中痛處，一套貫口就上來了。
顧遠默默的聽完袁葒的嘮叨，忽然開口道：「發布會那天你和爸也去吧。」
「啊？」
袁葒愣了一下，猶猶豫豫道：「還是不去了吧，那種場合，我倆去了不太合適。」
這件事情，她和老顧也私底商量了。
他倆沒文憑、沒學歷，雖然在老家人的眼裡是做生意的，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個體戶。兒子走得太遠，太快，他們已經跟不上腳步。
發布會上都是來自社會的精英、各方記者，言行很容易會被放大，有些事情做不好，也說不好，說不定就會給顧遠丟人。
「有什麼不合適的？」
顧遠猜到袁葒的擔憂，無比認真道：「你們是我父母，你們要不合適，就沒幾個人合適了。」
似乎習慣了兒子和自己嬉皮笑臉，忽然面對這麼一本正經的顧遠，袁葒似乎有不太適應，沉默了半晌後：「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晚上和你爸商量一下。」
顧遠輕聲道：「不管你們來不來，我都會給你倆留位置。」
嘟嘟嘟……
聽著電話的忙音，顧遠站在陽台上，默默抽著煙。
寢室里的陳楚還在和鄭超、史勁爭論：
「顧遠和快看老闆，那他媽就是同名！他要是的，我就倒立吃屎！」
「知不知道原因，就是因為他不夠狠！別和我扯有的沒的，我就問你倆一個問題，假如你手上只有五百萬，但這時你最好的朋友，得了一種罕見病，需要花五百零一萬治療，你究竟是給還是不給？」
史勁面露難色，不知道怎麼回答。
鄭超咂了咂嘴巴，相當為難。
陳楚滿臉得意，轉頭看向顧遠，「老四，你來回答一下。」
顧遠覺得好笑，「我沒有這種朋友……」
「看看，我就說老四不夠狠心。」
「那你會怎麼做？」
顧遠笑的合不攏嘴。
「把朋友賣給醫生研究，說不定我還能賺五百萬！」陳楚冷哼一聲，道：「像我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才有資格做首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