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小路上,一位少女一蹦一跳的走著,她穿著一身絳紫色的嘔欠,上面紋著苗族特有的燈花紋和碎桃花,脖子上掛著的銀項圈和雙鬢上插著的銀插花上的流蘇,隨著少女的動作叮鈴作響。
末了她停下腳步,用沒拿糖葫蘆的那隻手摸了摸被銀抹額砸出的紅印,乖乖的改變了走路方式。本來她師兄是要給她買一個銀鳳冠的,但是她給拒絕了,那玩意兒看起來怪重的,她怕行動不便,就選了兩支插花,她師兄見狀又給她戴上了一個銀抹額,手腕間套上了幾個銀鐲子,要不是她喊累贅,她師兄怕是要將她整個胳膊都戴滿。
她之所以和師兄來到苗寨,還不是因為他們那個倒霉門主要找人,而師兄又剛好是苗族出身,這邊流傳著很多古老秘法。
蹲在地上畫東西的少年感知到少女的到來,朝身後瞥了一眼,道:
「怎的這般慢?」
少女沒好氣道:「還不是師兄你給我戴的這個抹額,走的稍微快點就砸我額頭!你看都砸出印兒啦!」
她說完話還上前幾步,撩起抹額企圖讓少年看見被砸出的紅印。
怎料少年只是輕笑,邊畫圖邊說:
「這樣也好,拴著點你這個皮猴子,若是早知這抹額有此功效,我早就給你戴上啦。」
「師兄!咱們江湖兒女就該不拘小節!黎姐姐說過我的人生我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少女不滿的回道。
「也就黎姑娘這般寵你。」
「哪有,師兄也很寵我!」
少女說完,就乖巧的蹲在少年身邊,看著地上被少年勾勒出雛形的法陣,把剩下的糖葫蘆吃完了。然後拿著木籤在手裡把玩,過了一會兒,見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棍,少女好奇的開口:
「師兄這可是畫成了?」
少年盯著地上的圖案道:「嗯,我全部按照古書上的畫了出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咱試試不就知道啦!」少女說完,撿起身邊的一塊石頭丟進圖案裡面,只見那石頭穩穩落地,毫無變化。
「嘖,看來門主找尋黎姐姐的方法又少一個。」
「聽你的語氣,倒是沒有很傷心,你就不想再見到你黎姐姐?」
「想啊,怎麼不想,可比起再見她,我更想她開心。」
「那你就不想門主開心?」
「…嗯也想,但是,哎呀師兄咱們不談這個啦,趕緊把圖案擦掉去下一個地方吧!」
少女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門主也對她挺好的,於是囫圇過去。只是她剛一腳踏入法陣,整個人都瞬間消失,連帶著她手上的木籤子。
目睹一切的少年得出一個理論,看來這法陣得以人為載體才能傳送,接著發出了耳鳴般的尖叫。
突如其來的下墜感讓少女慌了神,手上的木籤不知道去了哪,少女緊緊閉上嘴巴和眼睛,忐忑的迎接這不知道有多深的墜落。
「哎呦!」毫無緩衝的落地,讓少女的屁股差點開了花,還沒等她緩過來,看清周圍的情況,只聽見由長矛兵器帶來的數十道風聲,她迅速的抬頭,做出防禦姿勢,原諒她還沒辦法站起來,是真沒緩過來。
在她視線內的士兵背後,還有幾個騎在馬上的,為首的那人,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少女不甘示弱的與他對視,眼神是裝出來的凌厲。
「你是何人!」
那個人身側的士兵下馬,拔出劍指著她問。
少女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看著他的舉動皺了皺眉。
「你憑什麼拿劍指著我,你們,又憑什麼用兵器把我圈住!」她最討厭別人用兵器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著她,可能是她不用兵器的原因,雖然這可能只是別人最普通的防禦罷了。
「你不請自來到我的營地,我自然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敵軍。」
說話的並不是拔劍指著她的人,是那個居高臨下看著她的人。他穩坐於馬上,盯著她不放。
「你是誰?」
「你不回答反倒問起我來了,抓起來。」他一聲令下,拿著武器的士兵逐漸向她逼近。
而她又怎是坐以待斃之人,她面不改色的環視向她逼近的眾人,越近越好,接著雙手一個自前一個自後同時揮出,對付人多最合適的暗器便是暴雨梨花針,滿天的銀針以少女為圓心向四周散射,直到聽見有人慘叫,她才迅速忍痛站起來,趁亂撥開離得最近的兩人,從間隙里跑出去。
幾乎是她逃跑的那一瞬,為首之人放下遮擋銀針的臂膀,跳下馬去追她。
少女並不知道要從哪個方向逃跑,只順著她選擇的這個方向,離那群人越遠越好,可惜,天不遂人願,拖著傷痛奔跑的她,又怎麼會跑的過一個從小在軍營里長大的人。
肩膀上突然而來的阻力令少女一個踉蹌,而那人順勢抓住了她的兩個手腕,力氣之大,她怎麼掙都掙不開。
離得近了,少年依舊是俯視著她,少女眼中的慌亂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接著他沖追過來的手下喊道:「把她的雙手綁起來!帶走!」
「你憑什麼抓我!」她見掙脫不開,心下一急衝著那人的手咬了上去。
那人就像沒感覺到一樣,還是那般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少女嘴裡也越發用力,直到被他上前的手下分開。
少女就這樣被他桎梏著雙手,眼睜睜的看著麻繩將自己一圈一圈的捆起來,毫不客氣的將她拉走。
「少主公你沒事吧?」一人上前詢問。
他抬手看了看被咬到滲血的手背,輕輕說了聲沒事,接著率眾人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