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主僕要一心,你們出了事,我也會愧疚,主子不能護好自己的奴才,是無能的表現。」
姜念這番話說的真誠,當真是掏心窩子的話,小安子聽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哭著說:「小主對奴才們好,奴才都看在眼裡,日後定然不會再偷懶了,奴才會認真侍奉好小主、護好小主!」
姜念滿意了,又讓眾人起來。
打一巴掌還要給一個甜棗,她又對眾人笑著說:「臨近年關,我平日裡吃穿用度都很節省,到時候給你們包個紅包,銀錢雖不多,卻也是我這個當主子的心意。」
大家又都笑了,經此一事,他們對姜念的忠心,又多增添了幾分。
沉香笑著為姜念捏了捏肩,說:「皇上都說了,不必請安了,小主快睡會,等小主睡醒了,奴婢們收拾東西,搬去穎妃娘娘的景儀宮。」
姜念點點頭,自己慢悠悠伸了個懶腰,招呼大家散了。
蓮心還是守著姜念,這一次,姜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勞,幾乎是腦袋剛一沾枕頭,便很快就睡去了。
再睜眼時,姜念的頭暈乎乎的,分不清時辰了,床外的帷幔拉的嚴實,她揉著眼,一扯帷幔,外頭的陽光立馬刺了進來。
蓮心端著盛滿熱水的盆走了進來,看到姜念醒了,笑著解釋:「奴婢怕外頭的陽光刺著小主的眼睛,想讓小主多睡會,這才把帷幔拉起來了。」
姜念慢騰騰應了一聲,聽到蓮心說馬上要午時了。
姜念簡單用了膳,就聽著沉香幾人開始忙活,絮絮叨叨地說這個要帶上,那個也要。
這時,穎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冉兒來了,她看到大家在忙活,笑著說:「小主,我家娘娘囑咐下人給小主的偏殿收拾妥當了,用不著帶這麼多東西,衣裳和首飾這些帶走就是了。」
姜念一聽,不免有些感慨。
到底是妃位,做什麼事情都很周到,她聽說景儀宮高闊亮堂,住五個小主都不再話下。
冉兒是最清楚穎妃脾性的,她湊近了姜念,小聲說:「娘娘一直一個人住景儀宮,她一向不抱怨什麼,可奴婢知道,娘娘心裡頭是寂寞的。這下小主要過去了,娘娘可高興了呢。」
姜念稍稍放下心來,她和穎妃某些時候思路想法倒是一致,尤其是昨兒個夜裡對付崔答應的時候。
人人都說穎妃八面玲瓏,誰都不得罪,精明的很,可姜念就是害怕同這樣的人相處。
若是像昭妃那樣,喜惡都表現在面上,她倒也不用時時揣摩著。
如今聽冉兒這樣說,姜念倒突然覺得,穎妃也是個好相與的。
一路風風火火去了景儀宮,穎妃竟站在大門外候著,看著姜念等人過來了,忙揚起笑臉迎了上去,握住姜念的手,笑著說:「你可算來了,走,跟本宮去瞧瞧你的屋子。」
兩人樂呵呵地在前面走,後頭跟著的宮人見兩個主子關係這麼好,也樂呵呵的。
穎妃當真是用心,姜念這位分只能住偏殿,可為她準備的也是偏殿中最大的一間房屋,裡頭的地面和桌子都被侍女擦的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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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亮堂不說,還擺了個大書架,上頭放了不少書和小玩意,瓷器擺設一應俱全。
姜念看在眼裡,心中知曉穎妃對自己的態度如何,於是真心實意地衝著她行了個禮,認真道:「嬪妾多謝娘娘,娘娘真心待嬪妾,嬪妾無以為報。」
穎妃連忙把姜念拉起來,衝著她說:「我知道咱倆之前沒怎麼相處過,我突然對你這般熱情,你會覺得奇怪,不過我也是真心把你當成姐妹,以後私底下喚我姐姐就是了。」
姜念露出一個靦腆的笑來,小聲說好。
姜念剛剛搬來,沉香她們還要把衣物拾掇出來,包括她們下人的房子也要拾掇,這邊事情多,穎妃乾脆拉著姜念去自己的主殿坐了片刻。
屋內,穎妃打發了宮人出去,她和姜念坐在矮榻上,問道:「昨晚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可……你當真覺得崔答應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姜念搖搖頭,她隱約覺得穎妃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於是她說:「不瞞姐姐,我覺得是昭妃所為。」
穎妃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冰雪聰明,那陳太醫可是昭妃的心腹太醫,怎麼會無緣無故為了一個答應冒險做這樣的事情?要說背後不是昭妃指使,我斷然不敢相信。」
姜念盯著穎妃,她心中又明白了一件事,苦笑一聲:「我們都會懷疑的事情,難道皇上就不會懷疑?」
穎妃沉默了,她低著頭,嘆了口氣。
半晌後,她才抬起頭,表情無奈:「很多事情,皇上比我們還要清楚,只要不是能危害到皇嗣,牽扯到前朝的事情,他都不會分出精力去管,畢竟後宮有皇后,皇后的作用,就是這樣。」
「可皇上到底還是心疼你的,這件事發生了,我想,皇上日後也會仔細盯著昭妃,你…與皇上情分不算深厚,也莫要傷心啊。」
姜念一聽這話,忙搖搖頭說:「姐姐這就是不了解我了,我哪裡會傷心,皇后為皇上操勞了這幾年,難道他們的情分就深厚了?」
穎妃呆愣愣看著姜念,看著她神采飛揚的臉頰,似乎是沒有想到,她竟能有如此覺悟。
姜念的身上散發著不屬於這裡的自由的氣息,好像世間的情與愛無法將她困住似的。
穎妃突然釋懷的笑了,她不再講這個話題,又說起了麗貴人。
「你可知麗貴人這幾日怎樣了?」穎妃笑眯眯地問,似乎對麗貴人的現狀很滿意。
姜念思索了兩秒,問:「莫不是生病了?」
「太醫院的太醫們,成天往月合宮跑,只是這一副副的藥吃下去,稍微好一些了,又凍著了,這個冬天當真是難熬。」
姜念挑了挑眉,小聲說:「她自作孽,如果我不討回這個公道,那麼今日,日日請太醫來的人就該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