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忙拿了起來,眯著眼睛去看。
這布料的花紋,就是她叮囑蓮心要拿的。
如今已經確定了,蓮心絕對在這裡。
方才蕭答應看到這一小塊沒燒乾淨的布料,內心咯噔一跳,當即走過去說:「這是嬪妾早就不穿了的舊衣物,堆放著也占地方,方才讓宮女拿出來燒了……娘娘您看這個做什麼?」
姜念一聽她還在找藉口,冷笑一聲,站了起來,也不廢話,直接道:「沉香,你派人請皇上過來。」
蓮心會被蕭答應關起來,一定是因為她發現了蕭答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念覺得蕭答應這兩日不安分,卻不曾想她會行動得這麼快,偏偏蓮心又湊巧無意間得知了。
此時在宮外搜尋蓮心的奴才有兩三個跟了過來,沉香點頭,小跑著出去囑咐奴才去九華殿。
蕭答應看姜念是一丁點機會都不給她了,張口就說要請皇上過來,她的臉色當即陰沉如水,問:「娘娘這是何意?無緣無故闖進嬪妾的蓮韻閣,又像個瘋子一樣扒拉這堆灰燼,還要請皇上過來?不知嬪妾犯了何錯啊?」
姜念面如寒霜,精緻的眉眼染了些許怒氣。
倘若蕭答應把主意打她身上,她都不會像現在這般生氣。
蓮心侍候她一向忠心耿耿,蕭答應敢動她身邊的人,真真是惹怒她了。
姜念道:「蕭答應,事到如今你竟還不肯把蓮心放出來,這條命你是徹底不想要了嗎?」
「呵……命?嬪妾現在就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只怕命早就沒有了,空留一副軀殼,娘娘以為這樣威脅嬪妾,嬪妾就怕了嗎!」
姜念看著面前瘋癲的女人,搖了搖頭。
沉香很快回來了,姜念無意再和蕭答應拉扯,跟沉香一起快步去查看蓮韻閣的房間。
姜念有預感,蓮心若是暫且還未出事,一定是被關在某個比較偏僻的小房間裡。
蕭答應眼瞅著姜念徑直朝西邊的房間走去,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不顧姜念的呵斥,直接伸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念的腳步被迫阻斷,她蹙了蹙眉,抬起胳膊打算甩開蕭答應。
可蕭答應的力氣異常大,勒得姜念的手腕發痛,姜念用力掙扎兩下,沒能掙脫開,她死死瞪著蕭答應,眸中跳動著兩簇怒火。
看來蓮心絕對在那邊。
姜念大聲呵斥:「蕭答應,你乖乖把蓮心放出來,本宮興許還能饒你一條命,你若不放,執意阻攔本宮,莫說是你,你身邊的人也都會被你連累。」
蕭答應的五指越攥越緊,事到如今,她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沉香和兩個奴才聽到這邊的動靜,小跑過來,一看蕭答應竟敢抓著姜念不撒手,忙上前將兩人拉扯開。
蕭答應的手終於鬆開,姜念一拂袖,快步走了過去。
她走到了關著蓮心的那間房,一個小鎖很顯眼地掛在門上,姜念直接道:「不必找鑰匙了,直接用石頭砸開。」
兩個奴才迅速尋了塊尖銳沉重的石頭,對著那鎖一下又一下大力敲打。
連著敲了幾十下,鎖雖然沒壞,可門框幾乎被砸爛了,連帶著鎖一起掉了下去。
姜念迅速推門而入,蓮心被暴力捆綁著,嘴巴被布料撐得極大,她的眼眶猩紅,看著姜念的到來,嗚嗚咽咽著,淚水順著下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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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心疼不已,忙蹲下身子用力把布料扯了出來。
嘴巴總算可以合攏,一瞬間的酸脹感難以言喻,蓮心一時間說不出話,只是軟著身子任由沉香解開繩子。
解除了束縛的那一刻,蓮心整個人一歪,姜念半抱著她,有些慶幸:「還好……還好你沒事……」
蓮心虛弱道:「奴婢不好,讓娘娘擔心了……」
姜念伸手擦了擦蓮心臉上的淚水,道:「先別說這些了,本宮帶你回去,發生了何事之後咱們再細說。」
說罷,姜念就要攙扶著蓮心起來。
沉香在一旁幫忙,蓮心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腿麻得幾乎要站不穩了。
就在這時,一直在姜念身後站著寂靜無聲的蕭答應,突然伸手從袖口中掏出一柄小刀,一個跨步沖了上去,小刀的刀刃直衝蓮心的喉口!
她絕不能讓蓮心活著!
變故來的太突然,姜念的眼前只是閃了一瞬刀刃的樣子,隨後便立馬做出了反應,身子一轉,牢牢擋在了蓮心面前。
「噗呲——」
鋒利的刀直插姜念的右側肩膀,瞬間襲來的劇烈疼痛攻擊著她的神經,姜念悶哼一聲,臉因為疼痛霎時白了。
「娘娘!」
蓮心看到姜念的身子猛地一震,內心的驚駭猶如驚濤駭浪,沉香瞬間鬆了手,去攙扶著姜念。
蓮心被這一幕震驚到了,腿還軟著,就這麼一個趔趄往前倒,姜念也因為疼痛身形搖晃著,身子搖搖欲墜,和蓮心一同向門外倒去。
伴隨著轟隆的一聲雷響,大雨在這時落下。
蕭答應看到自己這把刀竟然插在了姜念的身上,一開始的力道是奔著下死手去的,所以刀刃狠狠扎進了姜念的肩膀里去。
之後她迅速反應了過來,沒有再接著用力,可這刀進的還是很深。
蕭答應慘白著一張臉,刀還扎在姜念的肩膀處,就看著兩人倒下了。
沉香隨著姜念的身軀跪在地上,她死死托著姜念的後背,姜念也從劇痛中艱難尋回了理智,用左手撐住了地面,就這樣依靠在沉香身上。
姜念宮裡的侍衛全部趕到,方才站在這裡的兩個奴才也迅速扣押住蕭答應,侍衛們則抓住了綠綺等人。
大雨傾盆,姜念的肩膀汩汩流淌著鮮血,在雨水的稀釋下變得更多,紅色的水順著她的半邊身軀流淌在地上,不一會兒地面上就滿是粉紅色的雨水。
蕭答應腦子嗡鳴,看著眼前的一大灘血,滿腦子都是自己要完了。
她竟然不小心失手捅了姜念,皇上一定會殺了她的……
正這樣想著,蓮韻宮外,浩浩蕩蕩的一群侍衛和奴才,跟在裴珺的身後,快步走了進來。
應忠高舉著傘為裴珺遮雨,裴珺步伐極快,應忠的傘跟不上,冰冷的雨水就這樣落在裴珺的身上。
裴珺發覺西邊站了許多人,他陰沉著臉快步走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地的血和倒在血泊雨水中的姜念,霎時白了臉——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