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第三關!通過
韓時宴勾了勾嘴角,將那畫匣子裡的畫都拿了出來。
一張一張的翻看著,這裡頭都是他畫的顧甚微,有她吃得兩腮鼓鼓的樣子,有她在梨花樹下練劍的樣子,還有他們在桃花流水的竹筏上……
韓時宴捏著畫的手一僵,他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下來。
他沒有找到這麼一張畫。
雖然已經印象模糊了,可他隱約之前好像記得,顧甚微穿著火紅色的皇城司衣袍站在竹筏的前頭,桃花擦過她的頭頂,她笑得張揚無比……
「長觀,顧大人去皇城司了麼?」
長觀一愣,撓了撓頭,「顧大人?什麼顧大人?公子某不是太高興糊塗了,顧家都被抓了,如今顧家只剩下顧十七娘子,哪裡來的顧大人……」
「皇城使李大人最是不喜歡小娘子了,又豈會讓女娘入皇城司做官?」
韓時宴一怔,他記錯了麼?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去迎親啦!您不是等這一日已經等很久了?」
韓時宴蹙了蹙眉,他抬眸朝著窗外看了過去,卻見院中那株桂花樹不知道何時已經被換掉了,如今成了一株梨花樹,上頭正開著雪白茂盛的花……
這不對!
韓時宴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雖然記不真切了,可是他卻還能夠感覺得到一個下雨天,他看向那桂花樹時的怦然心動與欣喜若狂。
這裡的顧甚微很好,因為他突如天降的英雄救美,他們走在一起順理成章。
可是……
……
顧甚微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那柱香眼看著就要燒盡了,韓時宴若是再不醒來,就來不及了!
她想著,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那老邪醫一行人感受到顧甚微身上湧起的滔天殺氣,一下子炸了毛!
汗毛根根豎起,雞皮疙瘩布滿了手臂,老邪醫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的尖叫雞,再也說不出「你你你」!
就在這個時候,顧甚微動了,她面無表情的走進了那涼亭中,舉起了手。
「若是再不醒來,我就要扇醒你了!」
忍不住要現身的暗衛們聽到身子一僵……
這!日後夫人若是扇韓御史,他們是攔還是不攔,是報還是不報?
所以韓御史在朝堂扇文武百官,回家要被娘子扇嗎?
顧甚微見韓時宴的睫毛輕顫,像是有要醒來的跡象,心下一喜,果然扇巴掌有用!
她想著,毫不猶豫抬手朝著韓時宴的腦袋扇了過去,就在那巴掌即將扇到的一瞬間,韓時宴猛的睜開了眼……
顧甚微先是一喜,後又訕訕地笑了起來。
韓時宴扭頭看向了自己臉旁的手,「顧親事這是要扇我?」
顧甚微咳咳了幾聲,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趕忙將這隻手背在了身後,「哪裡哪裡,我怎麼會扇你,我就是想要摸摸你的臉,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韓時宴卻是從蒲團上起了身,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袍。
眉眼含笑的看向了眼前的顧甚微,「嗯,就是這種感覺,幻夢裡的顧親事太溫柔了,一不騙我,二不扇我,三不過河拆橋……所以被我識破了……」
沉默是今日的邪醫谷。
韓時宴說著,伸出手來,揉了揉顧甚微的腦袋。
顧甚微目光幽幽地看向了韓時宴,「這不是欠揍?我哪裡不溫柔了?」
周遭的人聽著,皆是無語,就你還溫柔……若是韓時宴不醒來,現在已經被你扇了不知道多少個耳光,我們這些人也都被剁成了泥漿……
咋好意思扯著大臉說你很溫柔的,你很溫柔能夠被叫凶劍嗎?
韓時宴輕輕地笑了笑,他拉住了顧甚微藏在身後的手,朝著老邪醫看了過去,「所以現在你可以開始治了麼?香沒有燒完,我醒過來了,三關皆是已經通過。」
「我想堂堂邪醫,應該不至於言而無信三回吧?」
老邪醫一愣,三回?
他仔細一盤算,頓時窩火起來,這小子好不要臉!
先前還沒有通關,他就說什麼不用叫爹,現在通關了,又開始計較起這個賭注來!
他想了想,看了顧甚微腰間的劍一眼,沒好氣的走上前去,「老夫一口唾沫一口釘。且隨我來。」
韓時宴同顧甚微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輕鬆了不少。
老邪醫走得挺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領著二人到了一座小竹樓前,除了他那小孫女外,其他的人皆是沒有跟過來。
竹樓裡頭布置得相當的簡單,一整面牆的藥材柜子,密密麻麻的寫著各種字,在那藥櫃面前,則是放著幾個梯子,看上去同汴京城中尋常的藥鋪沒有太大的區別。
老邪醫指了指凳子,示意顧甚微坐下,將手放在桌面上的軟枕上。
「雖然我已經看出你的問題所在,但還是先把個脈,方才好對症下藥。
老邪醫抬起手,就在指尖落到顧甚微脈搏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向了站在顧甚微身後的韓時宴。
「你小子當真不需要我給你看看腦子麼?」
誰他娘的因為媳婦兒對他太好沒揍他,所以發現自己是在做夢啊!這事兒就不能細想,細想怎麼都覺得這廝十有八九被人下了降頭!
「所以你帶的那些暗衛,是為了保護你不被你娘子扇麼?出雲劍莊的人太壞了,這麼一想,幸虧我沒有娶無盡手,不然現在豈不是被扇的就是我了?」
韓時宴笑著搖了搖頭。
老邪醫瞧著,只得作罷,他亦是搖了搖頭,將手搭在了顧甚微的手腕上。
良久他方才深深地看了顧甚微一眼,「你還能活到現在,當真是武學奇才!若非你小小年紀已經內功深到此等地步,可以分出大部分的內功來護住五臟六腑……你墳頭草都一人高了!」
「這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像你這樣的人了。」
「不過我能治,只要老夫願意出手,這個世上便沒有我治不好的人。」
老邪醫說著,整個人周身氣勢一變,一下子有了世外高人的風範。
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站起身來朝著二樓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蠟丸下來,遞給了顧甚微。
「你把這個藥吃下去,性命就可以保住了。我再給你針灸七日,且連服七日湯藥,你便可好了九成。剩下的需要你慢慢調養,不出三年便可以痊癒。」
「不用這般看老夫!老夫就是這麼妙手回春!也就是你外祖母瞎了眼不選我,要選那個臭烘烘的打鐵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