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瓶頸

2024-08-13 18:11:27 作者: 碎葉冬青
  聽聞這聲驚疑,陸雲景黑眸微動,看向秦月。

  見她神情認真專注,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怎麼?」

  他腿上的毒有什麼問題嗎?

  秦月對他的腿傷全憑原主曾經看過一眼的記憶,很模糊,所以她也僅僅知道是毒傷。

  「給你控制毒素蔓延的人是個了不起的大夫!」秦月真心嘆服。

  只憑藉一手針灸技能,硬生生將毒素全部控制在腿部,一點都沒有往上蔓延的趨勢,就憑這手段,這人在醫學上的造詣就不簡單。

  秦月對針灸只是略知一二,簡單的刺穴尚可,想要做到這般是不可能的。

  陸雲景說道:「你倒是有眼光,這是魏國神醫的傑作。」

  為了能夠請動這位老神醫,他當初花了多少心思,若是沒有他,現在他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只可惜……」

  最終還是一死罷了,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若非四個孩子尚未長大成人,他倒不如就這麼去了,也免去這活罪。

  想到這裡,他不免心灰意冷。

  秦月看了他腿上的毒傷一眼,沒有現代儀器很難快速分析出血液成分,只能一步步來。

  「我可能是不是要取你一點血。」

  陸雲景心情低落到谷底,沒有心思再多問什麼,隨口道:「隨你。」

  秦月第一天就取了幾滴血液,趁著陸雲景不注意撞進小玻璃瓶中。

  沒有儀器,她只能自制試劑去分析,還好她從來不過度依賴儀器,否則就是圖有一肚子理論,作用不到實處。

  試劑秦月利用空間的一些材料就能製作出來,只是分析的過程卻並不順利。

  她需要活性血,所以取血的次數會較為頻繁,好在這一點點對陸雲景並不算什麼。

  傷口是刀傷,大腿小腿都有分布,最猙獰的一道口子是在大腿到膝蓋部位,看樣子應該傷到骨頭了。

  且因為有毒素的原因,傷口遲遲無法癒合,邊緣已經開始潰爛。

  秦月可以想像到這傷口當時是如何皮開肉綻,這一刀是真狠啊!

  他的腿傷耽誤時間很久了,若是再耽誤下去,腿就真的要廢了。

  為了將來能有個助力,秦月還是決定幫他一把。

  「若是幫你治好了,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秦月說道。

  陸雲景一笑,「若真能治好,別說一個,十個都行。」

  若是毒解了,他就能活的更久一些,至少能夠看到這些孩子再長大一點,哪怕是躺在床上猶如廢人。

  陸雲景意志消沉,秦月能夠感覺出來,只要是正常人遇到這種狀況都會如此,他還算是心志強大一些,受不住崩潰自殺的比比皆是。

  那還是在醫學條件發達的現代。

  「聽說你在開荒。」陸雲景閒來無事,隨口問道。

  「嗯。」

  「很多地方的政策使然,開荒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還好,三年時間足夠了。」


  三年交出種子預產量的三倍,換做一般人很難做到,但是她可以。

  見她如此自信,陸雲景不再說什麼,土地都已經開始翻了,說什麼也晚了。

  那時候他實在懶得理會,總覺得這個女人做什麼都和他沒關係。

  但是這段時間,她對四個孩子的好是發自內心的,這一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正是這份真心實意,讓陸雲景對她有了極大改觀。

  更何況,他心中知道此秦月非彼秦月,又是一身本事,即便他對任何事提不起興趣,也難免對這女子感到好奇。

  「你從何而來?又要到何方去?」陸雲景又問。

  秦月覺得他今天話有些多,想到這裡,她忽然一笑,「我從一個叫華夏國的地方來的,至於去哪裡,還沒有想好,若是能夠安安穩穩種一輩子田,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雲景有些怔忪,這一身本事,只想種田?

  華夏國?

  當今大小國都無數,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國家,倒是和他們大夏國名字很像。

  不知道第幾次取血後,秦月將他的衣衫整理好便離開東屋。

  經過幾天的分析實驗,這種毒素至少六七種不同毒素,而這些毒素又互相結合產生反應,變化出更多毒素。

  不可否認的是,用毒者非常惡毒,這種毒素不會一下子要人性命,而是通過血液不斷侵襲全身,乃至五臟六腑,直至大腦。

  所過之處均會如同腿傷出一般逐漸出現潰爛之象,難以癒合,極具痛苦!

  這讓秦月想起大名鼎鼎的伊波拉,也是至人全身潰爛而亡。

  幸好這種毒素不具備傳染性,否則就麻煩了。

  扯會飄遠的思緒,她的毒素分析進入到瓶頸階段,不論她如何試驗都難以繼續下去。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秦月總能很好的處理,她每每到這個時候,就換一個項目去研究。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出現轉機或者發現一直不曾發現的問題。

  開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秦月時常去巡視一圈。

  外來戶組成的『農工』們幹得非常起勁,因為除了第一次預付的銀子之外,秦月又支付了一部分薪酬,且是『按勞分配』,領銀子的時候他們才真切地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含義。

  這一下激勵了所有人,沒有人在偷懶,從主觀意識上就開始給自己找活干。

  秦月為了避免搶功搶酬的事情發生,在一開始就進行分工。

  開荒的事情只要盯著便不需要發愁,倒是她的散彈槍,真正進入到瓶頸期。

  火藥並不是那麼好製作,主要是她以前沒有在和方面研究過,雖然製作材料她都清楚,但是比例以及一些其他的技術她著實有些想不起來了。

  也沒有其他辦法,若要製成火藥,就必須去實驗不同比例的搭配,這存在很大的風險。

  「早知道就研究一下火藥的製成了,這怎麼也能算是古武器的一部分吧?」秦月喃喃自語。

  正思索著辦法,她抬頭便看到張三嬸正徘徊在籬笆院子外邊。

  「您進來吧。」秦月說道。


  張三嬸推開籬笆門,臉上掩不住的憔悴和擔憂。

  秦月便料想到和她那在邊關當差的兒子有關係。

  「秦月,我實在是急壞了,有個不情之請,你和那些軍爺是否還有聯繫?能不能幫忙問問我兒子的情況?」

  秦月面色微頓,「怎麼?」

  張三嬸說話都帶上了哭腔,「每次戰爭結束了,我兒子都會來信報平安,這如今過去這麼久了,我們還沒有收到信……」

  後邊的話她說不下去了,心中怕得要命,最近幾個晚上一夜一夜睡不著,閉上眼就看到兒子在血泊中掙扎。

  老兩口整整瘦了一大圈,人看上去都沒神了。

  「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找你問問。」張三嬸說道。

  若是之前秦月自然能給問問,但是想起按天蕭狼說過的話,若是這個時候找過去,很可能會被發現蛛絲馬跡。

  到時候別說她,就是整個張家村都會受到牽連。

  可張三嬸兩口子對她一直都很好,她又不想坐視不理。

  「若是我讓大田給寫封信過去呢?」秦月說道,「那天來的一個將士告訴我,前線緊張,暫時沒辦法過來。」

  張三嬸聽聞這話,頓時大為失望,只是她也看到了,都好一段時間沒有軍爺來過了,想來秦月說的不假。

  「你說我該怎麼辦?」張三嬸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這麼多時日壓在心裡的擔憂悉數發泄出來。

  秦月連聲安慰著。

  等到張三嬸的情緒稍稍平復一些,她才說道:「我先讓大田寫封信,我寫過去的相信軍爺們應該會看,說不定能幫忙打聽到消息。」

  張三嬸的兒子並非血狼營的將士,只是駐守邊關其他營的將士。

  她一聽心中有了些希望,對秦月又是謝又是作揖,秦月連連攔著。

  村里嚼舌根子的人多,這邊張三嬸剛從秦月家出來不久,沒幾天村里就開始傳言要吃張三嬸家的席面了。

  這把張三嬸兩口子氣壞了,人還沒消息,這些混帳就先咒人死!

  這段時間張三嬸恨不得天天往大田家跑,就想知道有沒有回信。

  這樣一來,秦月不好丟下他們去試驗火藥的比例。

  村子裡要吃席的傳言越來越多,甚至不少人都準備了禮錢給送去,讓張三嬸一頓怒罵。

  對此秦月也是倍感無語,這八卦傳遞的速度和真實度真是到哪裡都一樣。

  很快,送過去的信有了回音,張三嬸兩口子緊張地站在東屋等著陸雲景念。

  他們又是想知道又是害怕。

  陸雲景說道:「信中未提及他的下落,不過血狼營已經差人去打聽了,打聽到立刻回信。」

  張三嬸的眼淚狂涌而出。

  這個時候也許沒消息才是好消息。

  安撫好他們二人,讓他們回去等消息,秦月看向陸雲景,「到底怎麼回事?」

  陸雲景知道瞞不過她,說道:「除了上次同闕賊鐵騎的傷亡還未能完全統計出來外,不久前一個營隊遭了埋伏,險些全軍覆沒。」

  「你的意思是?」秦月皺眉。

  若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恐怕張三嬸他們都受不住。

  「還不確定,信中所言的確是說幫忙找這個人,並未說明其他,只是說若是未能回信,不要抱太大希望。」

  戰場便是如此,瞬息萬變,人的命變得不值錢。

  秦月聽完有些沉默。

  「這個給你。」陸雲景將一個小冊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秦月疑惑地拿過來,翻開來看頓時驚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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