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四周閣樓和酒樓當中十幾個刺客破窗而出,期間夾雜著暗器,全都往秦月身上招呼!
陸雲景眼底冒火,寶劍『蹭』地出鞘,騰挪飛轉之際將暗器擋在身外。
這些混帳聰明得很,他們知道攻擊陸雲景要害並不能起到牽製作用,反倒是攻擊他懷裡的秦月,能夠最大程度牽制他。
他的戰力太強,等閒之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這十幾個刺客都是大陸上赫赫有名之輩,聯合起來也不敢同他正面硬碰硬。
若想幹掉戰神,除非像當初的大夏那般,利用陰謀暗算再加上軍隊。
可即便那樣,大夏軍隊也死傷近三分之一,給當時的宋皇帝留下極大的陰影。
這樣極快的速度,秦月即便有熱武器一時半會也發揮不了作用。
陸雲景速度稍微慢一點,她身上就會有個窟窿。
不敢讓他分心,秦月默不作聲緊緊抱著他,對諸多向她身上招呼的暗器明器心驚膽戰,卻閉口不出一點事聲音。
目光所及,東晉國的外使也露出震驚之色。
她心思電轉,難不成不是他們做的?
這些刺客的目標很明顯,阻攔陸雲景往一捺洲方向逃走,並且試圖將她和他分開。
秦月心跳得極快,她知道一旦和陸雲景分開,她必為刀俎上的魚肉。
然而事與願違。
一道閃光倏然乍亮,刺得陸雲景雙目緊閉,只一瞬間就被人趁虛而入。
一柄利刃刺向秦月後腰,待陸雲景反應過來,只來得及鬆開保住她的胳膊,以手臂擋下那利刃。
入肉的聲音清晰傳入秦月耳中,她的呼吸一滯,驚慌失措地垂眸看去,身體也跟著下滑。
秦月跌落在地上,來不及站起身,忽覺後頸悶痛,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
再醒來,秦月已經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
頭暈腦漲之際,她打量四周,發覺這裡像在遊牧民族的帳篷當中,一瞬間她就想到了什麼。
「你醒了。」
一道低沉卻陰翳的聲音自身側響起。
秦月轉頭,就看到目光森林直勾勾盯著她的圖圖科爾。
居然是被他掠來了!
秦月感覺這次凶多吉少,故而絲毫不怕他。
「怎麼,軍隊中又有人受傷需要我縫合?」
圖圖科爾面色倏然一沉,陰狠狠注視著她。
如今圖圖科爾不再是皇儲,而是闕鮮部落的大帝。
至於什麼超級大國,和他有個屁的關係,他稱帝還需要旁人認可。
圖圖科爾一把捏住秦月的臉頰,咬牙切齒地盯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將這張俏臉拉到跟前,惡狠狠地說道:「你若是真的活膩了,我便讓你死得轟轟烈烈一點。」
秦月兩側面頰被捏得凹陷下去,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用目光來回應圖圖科爾。
看到她這副倔強的模樣,圖圖科爾忽地一笑,鬆開她的面頰。
「容你在高興一會,以後你就笑不出來了。」
秦月忍不住揉了揉被捏疼的臉,怒目而視。
「你綁我來如果是想報仇,就快點動手。」
「我怎麼可能讓你那麼輕易就死了。」
「你不讓我痛快死,大家都別想痛快。」
秦月冷笑,她這話可不單單是威脅。
圖圖科爾沉下臉來,顯然也明白她說的是真的。
他眯了眯眼,「那麼一個小破國有什麼好,陸雲景又有什麼好,為何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忽然的話讓秦月愣住了。
這是要招降?
是了,顯然圖圖科爾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利用她來強大闕鮮部落。
可不知為何,總覺得他這話有點怪怪的感覺。
面對圖圖科爾直勾勾的目光,秦月抿嘴不語。
戰亂時期,百姓的歸屬感本身就很弱,當政者不施仁政,百姓便更無所謂跟隨誰。
故而很多國度的匠人術士,但凡有本事的都跑去他國。
仔細想想,這同魏晉南北朝時期有些相似。
所謂的招賢納士,便是利用豐厚的報酬吸引那些有本事的術士。
圖圖科爾的招攬倒也說得過去,但是他當真不在乎那麼多死在她手裡的將士?
仔細想想,若她是上位者,即便再如何珍惜將士們的性命,也無法無視熱武器的誘惑。
闕鮮部落可不是那種把將士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國度,就是將士自己,都會以戰爭和擴充為主。
這就很可怕。
想到這裡,秦月決定拉扯一下。
「我不是不能給你提供技術,但是我有條件。」
圖圖科爾輕蔑一笑,「你現在有同我提條件的資格?」
秦月撇嘴,「大不了殺了我,你什麼都得不到。」
圖圖科爾再一次捏住她的雙頰,粉嫩的唇不自覺嘟起。
「你這張嘴還是那麼厲害,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聽說你和戰神生了個孩子?」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就變得凌厲起來,眼底竄出一股怒火。
秦月眸色微暗,如今玥顏就在她的空間當中,若是她死了,玥顏也無法倖免。
她心中沉甸甸的。
得想辦法活下去!
「大陸的男子當真有我草原上的男子驍勇嗎?當真有我草原上的男子彪悍嗎!」
圖圖科爾的手指在秦月嬌嫩的臉頰上蹭了蹭。
「如此細皮嫩肉的,為何要跟著一個不頂用的男人。」
在他看來,大陸男子沒有幾個頂用的,包括所謂的戰神在內,只是從外表就比比成渣渣。
秦月愣了一下,隨即試圖甩開他的手,但她哪裡是圖圖科爾的對手,臉頰傳來痛感,她才不敢再動彈。
她這倔強的模樣,讓圖圖科爾眼底蘊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甩開她的面頰,圖圖科爾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搓摩幾下。
滑嫩的觸感讓他難以下死手。
明明都決定將這女人弄來就狠狠凌虐致死,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一日。
可看著那張數年都不曾變化的面容,他卻有些遲疑了。
是因為她高人術士的身份吧,熱武器什麼的,圖圖科爾不是很感興趣,有千軍萬馬在,再厲害的熱武器他也不懼。
更何況,殺了這女子,熱武器的發展便有了局限性,他會在這個時間之內侵占更多的地方,擁有更多的兵馬。
所以即便他們是最早知道華夏有熱武器的國度,他們也沒有試圖搶奪,只是想將那人找出來弄死。
故而他們才傳出去消息,借用那些大國之手遏制華夏的發展。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高人術士就是這該死的女人。
當初讓她跑了,如今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她跑掉,生就在這片土地上生,死也得埋在他腳底下。
只有這樣,才能撫平他心裡莫名的躁動。
秦月被他盯得發毛,不知為何這次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尤其圖圖科爾看她的眼神,總讓她毛骨悚然。
這人心理多少是有點問題,她還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有明著拒絕,他莫名其妙一番話,越說越是氣憤,最後拂袖而去。
營帳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起身活動一番筋骨,隨即發現渾身發軟,即便走路都要扶著東西。
想來是給她用了軟筋散一類的藥物,相當於肌肉鬆弛劑。
她扶著東西來到營帳門口,打開木門向外看去,便看到兩側分別站著五個闕鮮將士……
看來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
不過這十個人分分鐘毒倒不是問題,不足為懼。
她要先弄清楚這是在闕鮮部落什麼位置,距離華夏亦或者其他國有多遠。
圖圖科爾掠奪她的動作那麼大,諸國定然會追蹤她的下落,假若能夠逃走,也必須要尋一條安全的路線。
以防剛脫虎口又入狼窩。
片刻秦月就想了很多事情。
這次她不再像上次那麼自由,除了營帳哪裡都去不得。
秦月又在營帳中巡視一周,基本的陳列都有,再沒有任何她能夠藉助的東西。
苦笑當中,營帳木門打開,一個將士將飯菜放在不遠處的桌上便退出去了。
秦月不會虧待自己,看著面前居然還有兩菜一湯,當即大口吃起來。
圖圖科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秦月毫無顧忌地吃著飯菜,冷笑一聲。
「不怕我給你下毒嗎?」
「若是要下毒,何須等我醒了。」
「說不準是媚毒呢。」
秦月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了他戲謔的神情一眼,隨即繼續吃起來。
她都中了軟筋散了,有沒有媚毒有什麼區別。
這傢伙這次當真是有些奇怪,說的話也這般奇怪。
吃飽喝足,秦月抬眼看向始終盯著她的圖圖科爾。
「又不說要熱武器的技術,你抓我來到底為什麼?」
圖圖科爾沉默。
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原意抓回來自然是要虐殺,可抓到之後他就打消這個念頭了,除了想隨時隨地盯著她,他什麼都不想做。
這種事他自己都無法理解,又如何說給秦月聽。
「廢話那麼多,吃飽了有力氣說話了是不是?」
面對秦月的直視,他乾脆吼了一句。
秦月差點捂上耳朵,這傢伙底氣真足啊,震得她耳膜嗡嗡的。
「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總要有個目的不是?要不乾脆殺了我!」
「想死?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