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你娘?我怎麼打你娘了?」許清清注意到張嬸的動作,心裡有了底氣,直接大聲說道,「你有證據嗎?」
「怎麼沒有?我娘就是證據。」
許清清警惕地盯著趙大春,沒敢離他太近,想辦法拖延著時間:「那你讓她出來說話。」
「娘,你來說。」趙大春說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大夥說說,我看她許清清有什麼好話說。」
趙婆子立馬站了出來,巴拉巴拉把事情經過給說了,沒提前她說的那些閒話,重點就放在了許清清拿的搗衣棒搗她,還按她腦袋的事情上面。
許清清呢,也十分配合,趙婆子說一句,她就問一句,什麼她拿了搗衣棒的搗人拿的是誰家的,誰遞給她的,她明明是上山挖野菜,哪來的搗衣棒……
「誰知道你拿的是哪家的搗衣棒?當時那麼多人在那裡洗衣服,你隨便拿一個不就行了?」
「那不行,既然你說我拿了搗衣棒搗你,那肯定得說清楚是哪家的,那是證據。」
……
許清清硬是靠扣這種沒用的細節,成功地拖延了好一會兒。
當許清清一看到錢里正的身影時,立馬露出了「羞惱成怒」的神情,盯著趙大春,說道:「是,我是打了你娘,但你怎麼不問問你娘說了什麼,我為什麼會打她?要不是她說我的壞話,說我趕走了大友,說我男人才剛死我就偷人,我會氣成那個樣子,跳到水裡打她?」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沒幹出這樣的事情,還怕人說?」
「放屁!」許清清吼道,「那你怎麼不說你娘偷人,你是你娘跟別人生的?」
趙大春果然怒了:「你他娘的說什麼?!信不信老子抽你,不要以為有這麼多人在,老子就不敢打你!」
「你看,你看,你發火了!我就這樣說說你就發火,你娘這麼說我的時候,我怎麼不能發火?你娘有你這麼一個好大兒子護著,給她出頭,出了什麼事情也有你頂著,我可沒有,你娘這樣說,分明就是逼我去死——」許清清說道,「不是被你娘逼死,就是被你打死,你們家這麼多人盼著我去死,好,我死給你們看!」
說著就解了腰帶,當場要吊死在自家大門口。
在場那麼多人,哪裡會真的看著許清清去死啊,尤其是張嬸,趕緊上前抱住了許清清的腰,一邊阻止,一邊朝人群里的錢里正喊道:「妹子,你這是做什麼?錢里正來了,錢里正最是公道了,他會給你做主的……」
本來還想在人群中聽會兒動靜的錢里正無奈,只能走了出來:「這是幹什麼呢?好好地上什麼吊啊?有什麼事慢慢說。」
「錢里正……」
許清清就好像才看到他似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從張嬸手裡掙脫開來,瞬間就到了錢里正跟前。
明明她繼子是見家裡窮,不得不出去打工的,怎麼變成被她逼走的?要逼也是別人逼的,那個千殺的賣酒的,故意賣那麼多酒給她男人,還有那些讓她男人喝酒的人,沒一個有好心的。
要不然她男人不過四十來歲,怎麼年紀輕輕就去了呢?肯定是讓人害了。
她繼子見著怕了,才跑出去躲災了。
……
「許清清,你胡咧咧什麼呢?」錢里正皺了眉頭,「誰害了你男人?你不是說你兒子是出去打工了嗎,怎麼又變成躲災了?」
「那我男人怎麼四十來歲就死了?哪家男人死得這麼早?這就是證據。」許清清咬死了,原主男人死得那麼早有貓膩。
與其將來有人將髒水潑到她頭上,還不如自己早早地潑到別人頭上。
「這什麼證據?誰平白無故害人了?」
「這怎麼是平白無故呢,那分明就是圖我們家的房子,我們家的地。」
許清清當然知道這東西怎麼也不可能落到趙家人頭上,「搶」了這些東西的是原主婆婆和大伯一家,但趙家也不乾淨,他們事後可是收到了原主婆婆的謝禮的。
許清清子手指一指,就落到了趙家人頭上,氣憤地說道,「要不然趙婆子前腳被我抓到說我偷人、虐待繼子,怎麼後腳趙大春就扛著鋤頭上了我們家,要一鋤頭薅死我?他們不就是想我死了,我兒媳婦年紀輕輕靠不住,可以正大光明搶我家東西了嗎?你要不信你可以問問村里人,好多人都看見了。」
眾人:「……」
趙婆子被打他們沒瞧見,但村裡有人瞧見了啊,再加上有張嬸作證,趙婆子確實是因為她說了那些話才被打的,那是她活該。
而趙大春動手這事,他們是親眼看到的。看許清清狼狽的樣子便知,若不是他們來得及時,許清清被打死了都有可能。
乍一看上去,許清清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但錢里正沒有糊塗,趙家人就算想吃魯家的絕戶,那也得等魯家死絕了。魯家其他人還在呢。
許清清不管,她就跟發了瘋一樣,認定了她說的就是「真相」,要不然趙大春為什麼想要一鋤頭薅死她?她沒有兒子,她兒媳婦也沒有兒子,趙家人就是想吃他們家「絕戶」。
趙大春簡直百口莫辯:不是你先打了我娘,我才上門的嗎?
敢情,我娘挨的打白挨了?
確實是白挨了,本來這事就是趙婆子挑起的,她沒理。後來趙家人再找上門,那就是仗勢欺人,霸凌婦孺。
錢里正要是不替她許清清「主持公道」,讓趙家「賠禮道歉」,洗清污名,賠償被砸壞的東西,那就要背上拿了趙家的好處,「助紂為虐」的罵名了。
光腳不怕穿鞋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錢里正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的,許清清那副拼命的樣子讓他「投鼠忌器」,再加上這事確實是趙家人挑起的,他直接把趙家人訓了一頓,讓他們賠禮道歉,賠償許清清。
趙家人一聽是這麼一個結果,慪氣得要死。
「憑什麼?」趙大春不甘。
錢里正瞪他:「憑什麼?憑那些東西是你們家的人給砸的,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跑到人家傷口上撒鹽,咋的,想讓人家半夜吊死在你們家門口啊?」
趙大春嘟囔:「吊死就吊死,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