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吵贏了是挺高興的，但周牡丹很快想起了一件事情：「娘，那我們明天還能去擺攤嗎？」
「怎麼不能？能啊。」
「可是……我們今天不是被人打麻煩了嗎？我們明天要去，他們肯定還會來。今天我們運氣好，跑掉了，明天就不一定了……」想到鍾老三色眯眯的樣子，周牡丹有些怕。
「明天他也不敢找我們麻煩。你放心好了，我今天碰到一個貴人。」
許清清一臉神秘，讓周牡丹把這件事情交給她，等明天她見了貴人，這事就解決了，絕對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真的？」
「當然是真的。」
看著許清清自信的樣子，周牡丹猶豫了一下，決定再相信婆婆一次。
「今天賺了多少錢？」
「一百多文。」
「哇！那我們真的太厲害了，比昨天多誒。今天要不要再買點肉，好好搓一頓？」
「不不不……今天不用了，昨天我們已經吃掉了很多了。」周牡丹趕緊拒絕。
開什麼玩笑，一天就吃掉了一斤肉，這是什麼人家啊。
打死周牡丹，她也不敢天天這麼吃啊。
許清清「嘿嘿」一笑，攬住了她的肩膀，誘哄著：「買吧，明天我可是要去見貴人，不做點好吃的，我不好意思去。」
「這好吃的，跟貴人有什麼關係？」
「做給貴人吃的啊。」
周牡丹瞪大了眼睛：「貴人也會吃我們做的東西？他們不該吃龍肝鳳膽嗎？我們這些東西，他怎麼會吃？」
「為什麼不能？那個神仙豆腐，那個木薯，你以前吃過？」
周牡丹搖頭。
……
周牡丹很快被許清清給說服了，說好了節省的，卻連著昨天又割劃了一斤肉，可把她肉疼壞了。
許清清安撫她：「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放心，我們這叫提前投資，有舍才有得，捨得下工夫，人家貴人才願意幫助我們，投資我們的生意。」
「你說的什麼投資不投資，我聽不懂，反正就是給貴人吃的。」周牡丹說道，「他要是吃得開心了，幫我們趕跑鍾老三也行。」
許清清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很棒！你這想得也太明白了，這就叫有舍有得，我們舍了肉，但得了貴人這個靠山。你想啊，貴人一露面，就把鍾老三給嚇跑了，以後他要做了我們的靠山，我們在集市上做生意，還怕被人欺負了？只要我們在集市上站穩了腳跟，一天就是一百多個銅板，一年365天，那就是至少36500個銅板，36500那就是36兩銀子，36兩啊，不少錢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周牡丹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年能賺這麼多錢。一畝地也不過30000-5000錢，那她豈不是一年就能攢出一畝地了？
此時的周牡丹完全忽略了成本問題，只覺得一年能賺那麼多錢，簡直就是天降橫財。
這個攤位必須擺，有了這個攤位，他們家就什麼都有了。
為了哄貴人開心，可謂是許清清產什麼，她便做什麼，一點意見都沒有。
許清清見她這樣，開心極了，又是豬肉，又是豬下水，又哄著她買了一些大米。
不好意思，相較於喇嗓子的粗糧，她還是喜歡吃沒有任何殼的大米飯。
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想到是貴人吃的，周牡丹也忍了。
回到家裡，許清清照例拎著籃子去張嬸家接孩子。
許清清嘿嘿地笑著，說這次沒賺到錢，就給了幾塊餅，別嫌棄。
一聽是自家做的餅，張嬸鬆了口氣：「你啊……自己家做的還行，昨天那東西別送了，你要是再送，以後別把你家孩子送過來了，我都不好意思看。」
「哎，我知道了，我以後肯定不亂送了。這不是好不容易賺了一點，想給孩子香香嘴嘛。我也不是天天有，就那麼一回。」然後又說，張嬸拿她這些東西也不是白拿的，她還有事要麻煩張嬸呢。
家裡的雞蛋都被她拿來孵崽子了，現在才發現家裡沒雞蛋吃，想讓張嬸勻幾個給她。
「你放心，不讓你白勻，市場什麼價，我就拿多少東西換。」
張嬸瞪了許清清一眼，進屋就拿了兩個雞蛋出來：「換什麼換？你這幾塊餅都能當飯吃了，還換不到我兩個雞蛋啊？拿去，再跟我客氣，以後別來了。」
「哎呀，別啊，這兩個哪夠啊，吃一頓了就沒了。你多幫我勻幾個，錢不夠先欠著，以後我還你。」許清清手裡其實是有錢的，但為了不讓張嬸起疑，只能厚著臉皮撒嬌，先賒帳了。
張嬸確實沒有多想，只覺得許清清是現在能賺到錢了，手裡大方了，又進屋給她拿了幾個。還不忘叮囑許清清能賺到錢了也別亂花，多攢些點，錢這東西不好賺。
她現在能賺，以後也說不清楚。
還有就是，讓許清清藏嚴點，別漏了風聲，她那個婆婆不是好相處的主，要是知道她賺了錢，肯定得鬧。
許清清一臉乖巧，頻頻點頭：「嗯嗯，我聽你的，還是嫂子好，這麼多人，就只有嫂子會替我考慮，你簡直就我親姐。」
張嬸忍了又忍：「差了輩分，我們男人雖然是一輩的，但我男人比你男人年紀小，你應該喊我弟妹。」
「嫂子比我年紀大，生活經驗比我豐富，還教了我這麼多東西，我喊際嫂子怎麼了？我們各論各的。」許清清不以為然。
算了，隨她吧。張嬸也不想糾了。
反正他們不是一個姓的，也無所謂。
許清清帶了五六個雞蛋回來，就回了房間，鬼鬼祟祟地忙活了起來。
周牡丹在灶上忙著，沒看到，做完午飯，就喊大家吃飯了。
這次她沒有聽許清清的，直接切了點肉，放了大量的野菜，煮了一鍋野菜「肉」湯。
為什麼要在「肉」上面打引號呢？
實在是她放的肉太少了，許清清都沒看到影子。
「肉呢？」
「我切得比較細。」
筷子夾了半天的許清清：「……」
不會切成肉沫子了吧？
這又不是包餃子。
許清清注意到，就她和最小的孫女望娣吃的大米飯，周牡丹和兩個孩子的飯都是帶粗糧的，但就這，她們仨兒也吃得特別香。
許清清默：把這仨兒要放到兩代的豬圈裡，怕是得搶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