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似苦惱的模樣,其實是在提醒趙縣令,她可是有大腿的人,呆會兒別亂判了案子。
沒一會兒,美味齋的余志義就到了。
他一臉惱怒,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麼被趙縣令給請了過來,他美味齋還忙著呢。
許清清諷刺他:「就你那破飯店,還有幾個客人?還忙著?忙給鬼吃啊?」
余志義的臉都綠了,眼神像刀子一樣落到許清清身上:「你們飯店生意確實挺好的,好得都能讓人吃斷頭飯了。我剛剛怎麼聽說,你們飯店吃死人了?我老早就說過,開飯店要講究誠信,別搞什麼有的沒的把戲,否則只會害人害已。」
「我也想知道啊,我老老實實開店,本本份份做人,可老有人看我不順眼,要陷害我,我能怎麼辦?碰到這種餓狼,最好是一棍子打死他,免得他出來害人!」許清清意有所指。
「自己的飯店出了問題,還賴到別人身上,果然最毒婦人心!」
許清清翻了一個白眼:「你會不會讀書?最毒負人心的負是負心漢的負,不是指女人,別只學了半壺就在外面晃,丟人。」
「許清清,現在你飯店吃死了人,你也只剩下嘴硬了!怎麼,施大公子呢?他怎麼沒來?不會是知道飯店吃死了人,準備拿你頂罪,不打算出面了吧?」
對哦,飯店吃死了人,施大公子可以讓許清清頂罪,他也沒什麼損失啊!趙縣令望著許清清,一時間有些不太確定,施大公子到底是會保她呢,還是不保了呢?
保不保,那處理辦法肯定不一樣啊。
感覺到了余志義赤裸襟的惡意,許清清有些無語:「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飯店是吃死了人,但事情不是我們做的,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轉過頭就跟趙縣令請求,讓他派人去他們飯店搜查,稟公處理,她相信衙門一定會查出「真相」,還她一個清白。
趙縣令肯定要查啊,首先是檢查絕味齋飯店的食物是不是有毒,吃飯的人中的是什麼毒,他們家的食材是從哪裡運過來的,經過了哪幾道手……
沒有一會兒,就有人在趙縣令耳邊說了什麼,他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一敲驚木:「余志義,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收賣人去絕味齋下毒?!」
冷不丁地來一下,余志義嚇了一跳,不過他立馬恭敬說道:「大人,此話從何說起?」
「人家絕味齋已經抓到人了。」趙縣令說道,「來人,帶鐵牛!」
鐵牛?!余志義心頭一凝,果然沒一會兒,就看到衙役把一個農村漢子給帶了上來。
他沒見過,所以不清楚這個人是不是鐵牛。
但他小廝不是說,鐵牛已經出了明鹽鎮了嗎?
難不成,他又回來了?
「堂下何人?」
「草民……草民鐵牛……」鐵牛兩股打顫,怕得要死。
嗚嗚嗚……
那個可惡的女人,她不是說,自己只要老實說,就不送官了嗎?
她那個騙子!
「阿秋……」
許清清打了一個噴嚏,轉頭看到鐵失憤恨的目光,覺得莫名其妙。
是他自己被人收買了,給他們飯店送有毒的豬肉,送了官就怪她嘍?
「絕味齋那塊有毒的豬肉是你送的?」
「是……是草民送的,但是……但是草民是無辜的,草民不知道那塊豬肉能吃死人。他們只是告訴你我,那塊豬肉是死豬肉,吃了會拉肚子。還說絕味齋生意好,要的豬肉多,混那麼一塊壞的也看不出來,草民才幫忙送的……」
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被人找出來了,他就不送了。
嗚嗚……
他好慘!
「是誰你送的?」
「巴爺。」
「本官問的是名字。」
「草民不知,反正大家都叫他巴爺。」想起許清清的交待,鐵牛又趕緊說道,「草民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草民認得他,只要見到人,草民肯定能認出來……草民要是認出來了,能減刑嗎?」
這個時候,就需要許清清站出來了。
絕味齋和美味齋是競爭關係,近日美味齋被絕味齋搶了風頭,再加上余志義之前為了一個皮蛋方子就陷害過她,所以她有理由懷疑,這個收買鐵牛的人就是美味齋的掌柜余志義。
余志義完全不怕,表示自己從來沒見過鐵牛,不信可以問他。
不等趙縣令問話,許清清就說道:「鐵牛是沒見過你,畢竟你是美味齋的掌柜的,這麼點事情,哪裡需要你跑腿啊,隨便喊你身邊的小廝辦就可以了。就像我們東家施大公子,有事喊我們這些跑腿的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他出馬。」
她轉向趙縣令,請求把余志義身邊的小廝請出來,讓鐵牛指認。
「無憑無據,憑什麼懷疑我的小廝?」余志義說道,「我小廝這麼多,誰知道裡面是不是有人被你收買了,故意陷害我呢?
就像我好心做著事,碰到路上死了一個乞丐幫忙報官而已,你就一直『誤會』我陷害你,覺得我是個壞人。
也有可能是別人要害你,你卻算到了我頭上,我多無辜啊。我美味齋在明鹽鎮開了那麼多年,經歷了風吹雨打,不過是暫時落了下成而已,我一個老牌飯店,又必要怕成那個樣子嗎?
真是搞笑!」
「你怕了!」
「誰怕了?」
許清清緊緊盯著余志義的眼睛,說道:「你要是不怕,讓你的小廝站出來,讓鐵牛指主啊。只要指認了,不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嗎?你為什麼要跟我廢話那麼多?」
余志義感覺自己被架在了火上,憋屈死了。
他憤憤的在心裡罵道,一個鄉下女人而已,一個鄉下女人而已……
「好!我就把官家叫過來,讓他把家裡的小廝叫過來,讓鐵牛認證!」
「不用,讓衙役去說,就不勞煩你了,余掌柜。」
許清清攔住,杜絕余志義搞小動作。
沒多一會兒,余志義的管家連帶著他府上那幾個小廝,全部出現在了現場。
當余志義看到其中一個小廝的臉時,瞳孔猛縮:他不是給衙役塞了錢,讓管家別帶他了嗎,怎麼還是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