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同霍行濯跟在南泠身後,兩人默契對視一眼,又不動聲色挪開了視線。
南泠用餘光觀察著兩人,見他們「信任」地跟著自己,嘴角的笑意放大。
很快……
前方是一堵牆,看起來是一條死路。
南泠很站到牆邊,並沖葉簡和霍行濯道:「穿過這裡就是另一個地方了。」
葉簡見她沒動,笑著問:「你進去過?」
南泠點頭:「嗯,我進來後的第一個空間,放心吧,很安全。」
她保證似的邁出一隻腳,又沖葉簡伸出手:「我帶著你們,要是不一起,很可能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
葉簡盯著她的手沒動。
南泠皺眉:「你不相信我嗎?」
「我應該相信你嗎?」葉簡面不改色。
南泠眉心散發出冷意,她的眼睛如同破碎的玻璃,想要將人割傷。
霍行濯打量著她,冷不丁道:「你怎麼能保證我進去後,傳送到的地方,是你說的安全地段?」
南泠身體一僵,緊接著一張臉變得猙獰。
「你們其實早就發現了。」
好聽的聲音,變得嘶啞。
甚至帶著幾分蒼老。
「你還真沉不住氣。」葉簡冷笑著看向對面的人,哦不對,準確來說是鬼。
還是一隻借用別人皮囊的鬼。
「槳槳槳,」怪異的聲音從她嘴裡響起,下一瞬,她變成原本醜陋的模樣。
她一張口,嘴裡沒有一顆牙齒。
「既然你們發現了——」她抬起手,伸長的舌頭舔了一下,「那你們就只能被我吃掉了,本來還想玩一會的。」
詭異的聲音像是破了的舊風箱,聽著尤為難受。
當然,那張臉,也挺讓人噁心的。
不,準確來說是她整個鬼,看了都噁心。
葉簡一臉嫌惡:「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
「知道姓沐的嗎?」她掉在臉上的眼睛,轉了轉,興致勃勃道,「要不是他被吸入另一個地方,他現在已經在我肚子裡了。」
「是嗎?」葉簡表情淡淡,手指在霍行濯手背點了兩下。
霍行濯知道,葉簡這是示意他放開手。
雖然擔心,但為了不擾亂葉簡的計劃,他鬆開了手。
女鬼以為葉簡是在挑釁自己,飛身沖著葉簡襲去,沒有皮的手,像是煮熟了的虎皮雞爪,不同的是顏色是血色。
葉簡給了霍行濯一個眼神,示意他閃到一邊去。
霍行濯照做。
葉簡怕弄髒了手,在對方抓過來時,直接將符紙貼在了手要握住的地方。
她惡狠狠盯著葉簡:「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一定要——」
她話還沒有說完,葉簡手指收緊,緊接著將鬼砸在了地上。
不等她慘叫出聲,葉簡已經開啟了第二次砸鬼。
「啊——」
「啊!」
「啊……」
聲音逐漸微弱,女鬼身體也逐漸透明。
葉簡絲毫不心軟,繼續用力。
「我、錯了……」女鬼斷斷續續的求饒聲傳來,甚至沒忍住,開始哇哇大哭。
葉簡見她哭不出眼淚,反倒是眼珠子掉到了地上。
葉簡:「……」
丑到她的眼睛了。
葉簡見符紙失去了法力,而且由於她的力道,已經快要磨爛,她乾脆鬆開了手。
「嗚嗚嗚,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憑什麼我生前被人欺負,死了還要被人欺負……」
「嗚嗚嗚嗚,我太慘了。」
似乎是太傷心了,她竟然開始捶地。
結果一不下小心錘到自己掉在地上的眼睛,又痛苦的嗷嗷叫。
葉簡:「……」
霍行濯:「……」
四目相對,兩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鬼未免太蠢了。
剛才的聰明勁兒呢。
葉簡也不怕她是裝的,蹲下身,結果一個沒注意,踩到了她的頭髮。
殺豬般的尖叫響起,葉簡:「……」
對上女鬼慘不忍睹的臉,她腦海里冒出一句話:「殺你的人還挺好的,至少沒讓你變成禿子。」
女鬼:「……」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葉簡對上她幽怨的眼神,乾咳一聲,轉移話題:「南泠和沐斂毅呢?」
葉簡想也沒想,直接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女鬼滿臉不可置信。
然而抓過臉,只見葉簡一臉嫌棄地擦手。
嗚嗚嗚嗚,她太慘了。
做人被欺負,做鬼還被欺負。
關鍵還是被一伙人欺負。
她生無可戀道:「你殺了我吧。」
葉簡:「……」
真沒出息。
「你怎麼死的?」霍行濯見她不回答,換了一個方式問。
女鬼眼神里露出恨意,但很快又被恐懼取代。
霍行濯同葉簡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也蹲下了身,再次問道:「或者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實驗室。」女鬼瑟瑟發抖吐出兩個字,隨即往後一退。
顯然是霍行濯身上的氣息讓她害怕了。
是想燒死她嗎。
霍行濯站起身,離她五步遠。
女鬼:「……」
不能四捨五入湊個一米嗎。
葉簡沒那麼多耐心,踢了她的眼珠子一下:「趕緊說。」
女鬼一臉幽怨。
做人受虐待,做鬼也要是吧。
小心她不活了。
然而再葉簡遞來刀子眼時,她又老老實實開了口:「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實驗室的入口。」
「你們進來的那堆白骨,全是實驗失敗的對象,我也在裡面。」
說到這裡,她又想哭了。
可惜她沒有眼淚,她小心翼翼看了葉簡一眼,把地上的眼珠子塞回了眼眶裡。
「我叫白安,我已經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少年,我們這些實驗對象,死了後入不了輪迴,久而久之,這裡就變成這樣了。」
「久而久之?」葉簡直覺她沒有說實話,目光里多了兩分威脅。
白安咽了咽口水,立馬道:「在你們來之前,還有一個人來過,他收服了我們老大,然後吩咐我們,每個鬼守一個地方。」
「我是這裡最弱的……」白安說到這裡,頭低了下去。
果然,她生前沒出息,沒勇氣反抗,死了也沒有。
難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