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身體一僵，切菜的手都不動了。
葉簡好整以暇看著他，仿佛她不給一個答案，就不離開。
耳朵旁只剩下抽菸煙機的聲音，在沒人說話的廚房，顯得格外詭異。
誰也不說話，霍行濯大膽用勺子攪拌了一個骨頭湯，問：「這是什麼骨？」
廚師更加僵硬。
其實剛才酒吧的畫面，他全都能看見。
準確來說，他就是男鬼口中，跟女鬼一起謀害男鬼的人。
但這些絕對不能讓葉簡和霍行濯知道。
他還不想死。
如今看來，只有裝傻一條路。
廚師不說話，假裝自己很忙，聽不見。
葉簡失去耐心，看著廚師血煞沖天的腦門，說：「殺人和殺豬有什麼區別？」
廚師：「……」
當然是不能相提並論，人比豬麻煩多了。
這些自然不能說。
絕對不能暴露自己。
霍行濯看了一眼油煙機，乾脆抬手給他關了。
太吵。
耳朵不適。
廚師捏緊刀的手收緊，換做別人，他早就砍過去了。
「你有喜歡的人嗎？」葉簡契而不舍繼續問。
廚師：「……」
「看起來有。」霍行濯幫他回答了，他沖著葉簡指了指旁邊柜子上的合照。
還沒等葉簡看過去，廚師已經丟掉刀，跑了過去。
他將相框收了起來。
葉簡挑了挑眉，有意思。
「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用我的方式吧。」
廚師心想，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麼方式。
總不能一言不合就動手。
事實確實如此。
葉簡都懶得廢話，乾脆拿出幾張符紙，扔向廚師。
對方措手不及，被貼了滿身。
下一瞬，他周身燃起火苗。
「啊——」廚師尖叫，試圖向葉簡求饒，卻見她一臉淡漠。
可惜還沒等到靠近葉簡，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在她不甘心的眼神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霍行濯沉默兩秒，問：「不多問問？」
「不用了。」葉簡輕飄飄道，「問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
霍行濯以為這只是特例，沒想到接下來葉簡的操作，直接讓他看傻眼。
每進入下一個空間，葉簡只會問一個問題：「門在哪？」
不管答案是什麼，她抓起符紙，直接扔向對方。
一開始聽見慘叫聲，霍行濯還有點不習慣。
慢慢的，他竟然覺得根本不需要開口，直接送鬼歸西就好。
顯然葉簡也這麼想。
照著這個速度，兩人很快見到了探路的系統。
看到葉簡和霍行濯時，它痛哭流涕。
【宿主，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
【嗚嗚嗚，太可怕了！】
所以它四處逃竄，陰差陽錯就進入了下一個空間。
它甚至都沒敢停留。
葉簡：「……」
霍行濯：「……」
一個智能系統，怕鬼不說，關鍵還慫的要死。
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
葉簡安慰道：「沒事了，現在我們都在。」
好霍行濯直接用行動表明，他一把撈起系統，放到了肩膀上。
他才不是擔心系統親近葉簡。
系統沒心思想那麼多，它無比眷戀的在霍行濯脖子上蹭了蹭。
等系統冷靜下來，它才說：【宿主，這裡很奇怪。】
「嗯。」葉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系統又說：【我檢測過了，幾十個房間，有一個共同點，地址分別是五個，相當於我們一直在重複進入五個房間。】
葉簡不由想到了之前給沐斂毅算的卦象，她問：「相距很遠？」
「不是五個地方？」霍行濯理解的五個地方，分別在東西南北，而東代表一個地方，西也一樣。
所以東西南北，還差一個。
【還有一個在東西南北圈起來之外的地方。】
葉簡目露沉思。
霍行濯也思考了起來。
系統盯著兩人，沒有打擾。
「你能計算出東西南北最中間的位置嗎？」葉簡有預感，終點就在那。
系統點頭。
霍行濯想起女鬼所言，皺著眉道：「如果最後一個房間，必須走完所有房間，理論上在同一個地方，我們已經走完了。」
「但現在我們還在原地，是不是需要打破一個次數，才能到最中間？」
「或許不用這麼麻煩。」葉簡高深莫測道。
霍行濯見葉簡不明說，也沒再問。
一陣沉默中，系統忽然道：【宿主，找到了！】
「有辦法直接傳送到嗎？」
它雖然能夠檢測，但是基於數據分析。
傳送過去的話，相當於有設備，沒錢充值，上不了網。
葉簡難得沒怪它沒用，而是打量四周，並問一人一系統：「你們說，那些鬼藏在哪裡？」
「死了就會有新的替代者，是不是意味著，我把他們都殺了，就破除了迷宮？」
系統一震。
霍行濯恍然大悟。
「可以試試。」
系統咽了咽口水：【宿主，你們一路殺過來的？】
不是說，鬼之所以變成厲鬼，是他們生前受了傷害。
理應該給他們報仇的機會嗎？
宿主突然這么正義，它挺不習慣。
「不殺過來，怎麼會這麼快找到你？」霍行濯顯然幫著葉簡說話。
系統心想，我宿主就是說屎好吃，你都得附和一句，她說的對。
它沒再糾結，也好奇道：【那他們會藏在哪裡？】
所以……有沒有可能，他們就在這裡？
葉簡眼神變得銳利。
在他們沒看見的角落，一個不起眼的瓶子，抖了一下。
「系統，慢慢搜索。」
【好。】
霍行濯也在屋裡尋找起來，恰好他走到了瓶子跟前。
看起來很普通的裝飾花瓶，忘了說，這裡是一家陶瓷店。
作為店長的鬼，已經被葉簡消滅。
同樣的，在女鬼之後，其他鬼都沾染了人命。
且不只一條命。
更關鍵的是，隨後他們進入更多的房間，鬼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只不過對於葉簡來說，只是數量而已。
霍行濯盯著只有手臂大小的瓶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裡見過。
偏偏又想不起。
而瓶子裡的鬼，早已經瑟瑟發抖。
「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