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現在問一下都不行嗎?」駱毅寒挑眉。
阿六嚇得一哆嗦:「那個不是——,陸醫生不在雨城。」
他是真的很怕少爺又為了陸醫生發瘋。
事情鬧成這樣,陸家那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少爺的。
少爺何必再去自取其辱,讓他們作踐!
「不在雨城,她去哪兒了?」駱毅寒的聲音緩和下來。
阿六偷偷瞄了他一眼:「她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陸新恆的農莊,聽說要在那裡住上一段時日,她的二哥陸新佑跟著也去了。」
「去了農莊?」
駱毅寒的臉上划過一絲失望,身體靠在座椅後背上,眼睛微閉。
他還想著在臨走之前偷偷的去陸家看她和孩子一眼呢。
沒想到她卻帶著孩子和哥哥一起去了鄉下的農莊。
農莊好啊!
那裡山清水秀的,應該能夠慢慢的撫平她心裡的創傷吧。
阿六和陳實都心疼的看著他。
兩個人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晚上將近七點左右,駱毅寒在淮城機場下了飛機,悄悄坐車返回雲水亭。
顧衡和醫生早就在那裡等著他。
「你沒事兒吧?怎麼這麼著急回來,你這個可是骨折,不休息兩三個月,怎麼敢亂跑?」
作為發小,顧衡一見面就忍不住抱怨他。
駱毅寒在床上躺下,讓醫生為他檢查身體,幾個小時的飛機顛簸,他現在確實很疲憊,身上被打的骨折的地方此時隱隱作痛。
經過醫生的檢查,他的傷口有些輕微的發炎,不過還好,不是太嚴重。
只是骨折的地方時間太短,還沒有癒合,有些開裂,醫生又重新為他固定包紮。
「顧總,你這種情況最好臥床半個月讓傷口徹底癒合才好。」醫生從專業的角度提醒他。
駱毅寒點了點頭。
醫生退了出去。
顧衡來到床邊:「你不是已經徹底放棄駱家,開始處理手上的股份了嗎?現在又後悔了?」
這件事顧衡還是前幾天在醫院才聽說的。
他很佩服駱毅寒,居然可以為蘇梨放棄一切。
駱毅寒嘆了口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我確實已經決定徹底放棄駱家那些人了,奈何他們太貪心。」
如果他們安分一些,讓他順利的把手中的股份處理完,大家相安無事,他不會節外生枝。
可是那些老東西明顯的害怕他再回來,想要治他於死地。
羅莉不偏不巧,為什麼會在他們結婚前夕出現?又為什麼會在淮城消失,這一切,絕非偶然。
還有駱英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莫名其妙的失蹤,這一連串的事情和那些老東西們絕對脫不了關係。
他當然要回來了。
商場上的這些爭鬥顧衡不太懂,他在床邊坐下,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那陸醫生呢?你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駱毅寒的心裡猛然一疼,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沒有可能了!」
「為什麼?你沒有告訴她你當年那樣做是有苦衷的嗎?」
「顧衡,沒有用的,羽羽和阿梨不一樣,她堅強獨立,性格剛毅,從我開始謀劃一切,決定犧牲她來取得大姐的信任時,我就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駱毅寒的聲音疲憊而絕望。
羽羽不會原諒他的。
他也沒有資格去乞求她的原諒。
過去的那些回憶,點點滴滴的浮現在駱毅寒的腦海中,美好中帶著苦澀。
他睜開眼睛看向顧衡:「我們之間隔著兩個孩子的命,顧衡,我和她永遠都不可能了。」
羽羽說只有孩子死而復生,她才會原諒他。
可是,已經死去的孩子又怎麼能活過來?
整個房間裡都充斥著濃重的悲傷。
顧衡一時間沉默了。
當年的事情,他是一個旁觀者,有些事當時並不理解,只是這些年經歷了一些事情才後知後覺的懂得了駱毅寒當初的苦心。
恐怕蘇梨和他都活不到現在。
都是造化弄人啊。
他嘆了口氣:「你沒有告訴她,你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因為胎停了,你才讓人把孩子拿掉的嗎?」
當年,蘇梨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一直非常期待那個孩子,初為人父,駱毅寒其實也和她一樣期待著孩子的降生。
他曾經親眼看到他路過孕嬰店時,目不轉睛地看著裡面孩子的衣服和玩具。
在知道蘇梨因為不明原因胎停後,他其實很痛苦,但卻不得不做出決定,拿掉了那個在蘇梨的肚子裡已經沒有任何生命特徵的孩子。
「那件事我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告訴她,讓她跟著痛苦。」駱毅寒嘆了一口氣。
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阿梨一直很期待,他當時要是告訴她實情,她肯定會以為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孩子胎停,與其讓她自責,還不如讓她恨他。
「你還真是——」
他對蘇梨的感情讓顧衡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好好養傷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臨走時,他對駱毅寒說道。
駱毅寒點了點頭:「好。」
顧衡剛走沒多久,阿六突然急匆匆的沖了進來,因為慌忙他甚至連門都沒敲,而且進門的時候還差點摔倒。
「怎麼了你這是——?」看著狼狽的阿六駱毅寒皺眉。
阿六穩住身形衝到床邊:「少爺,你看這個——」
他顫抖的手遞給駱毅寒一份文件夾。
「這是什麼?」
駱毅寒一臉狐疑的打開,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