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要是到這裡結束也就算了。」村長嘆了口氣。
要不說,錢帛動人心呢。
有了這五百兩,別說楚禾苗,就是楚老爹在難過了一陣之後,也打起精神。
這銀子是桃花的命換的,楚老爹和楚劉氏自然不肯分給楚禾苗。
但是楚禾苗哪裡願意,說要是不帶著楚老爹一起,哪裡能要到這麼多的銀子。
「爹,您都這麼大年紀了,要這麼多錢也沒用啊。」
「還是把錢給我一點,我好給咱們家翻新房子。」
說到翻新房子,楚老爹也有點心動,又見楚禾苗說得信誓旦旦的,就取了點銀錢給他。
不過這銀錢給得不多,就算重新蓋房子,也用不了多少銀子。
況且這次他們就是翻新,稍微擴大點地方。
楚禾苗拿了錢,說了一聲小氣,但還是往鎮子上去。
只不過,他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賭坊。
「楚大哥,你搞到錢了?」
「那是,我出馬,必須的。」楚禾苗揚揚得意,跟著人進了賭坊,準備大殺四方。
前段時間他被人帶進來,一開始還有些不敢上手,但是看了幾次,就有些手痒痒。
果然,他就是手氣好,贏了不少錢,還給自家媳婦買了個銀釵哄她開心。
不過好運氣並不是每次都有,最近幾次不僅把剛贏的錢輸回去了,原本的老本也貼了不少。
所以這次楚桃花出事,他跑得比誰都積極,就是想要是能從中間抹點就行。
「哎,你們說,這賭博,哪裡是能夠收住手的?」
「那楚禾苗輸了錢,又辦不成事,再要錢,楚老爹哪裡肯,求楚劉氏,楚劉氏也做不了主。」
「他就把主意打到偷銀子上面。」村長搖搖頭,忍不住唏噓。
但是楚老爹半身不遂,幾乎都是在床上,銀子就放在他躺的那張床上的柜子裡面。
楚禾苗根本沒有辦法在楚老爹醒著的時候去偷銀子。
他只能趁著楚老爹睡著的時候偷偷溜進去。
老年人睡覺很警覺,不像年紀輕的時候能一覺睡到天亮。
老年人的覺本來就淺,加上楚老爹白日的時候一直在床上躺著還睡了很長時間,晚上覺就更少了。
幾乎是楚禾苗用東西將插著的門撬開,楚老爹就醒了,但是他沒敢動,還以為是什麼賊。
黑燈瞎火的,他也不敢吱聲,而楚劉氏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完全沒動靜。
直到楚禾苗摸上了柜子想要拿錢,楚老爹才奮力將楚禾苗一推。
太黑了他也不知道是誰,就大聲的嚷嚷,抓賊啊抓賊啊。
但是他本身身子就不利索,這麼一動,把楚禾苗也嚇了一跳,抓了銀子就走,更是直接將楚老爹掀翻,混亂中根本也看不清東西,趕緊落荒而逃。
楚劉氏一下子就醒了,等摸著黑點了燈,這才發現楚老爹半個身體掉到下面,頭磕到了下面的支架,整個人都昏迷了。
她一下子尖叫起來,大聲叫楚禾苗,想讓他去找大夫。
但是楚禾苗拿了錢,心虛又高興,早一溜煙地跑了。
而楚大嫂則是抱著兒子睡覺,完全裝聽不見。
等楚劉氏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隻能自己點著燈去找人,楚老爹已經進的氣沒有出得起多。
再等村裡的赤腳大夫到了之後,就只說了一句話,「準備後事吧。」
這話說了沒兩天,楚老爹就咽了氣。
楚劉氏覺得天都要塌了,先是女兒死,現在又是到老頭子死。
這楚家是糟了什麼天譴。
最關鍵的是,楚禾苗不知道去了哪裡,楚大嫂一看到這個情況,乾脆的把孩子直接丟在,回娘家去了。
她一個人又要帶孫子,還要準備楚老爹的身後事,如果不是村裡的人見她可憐搭了把手,可能她自己根本弄不好。
這中間,楚禾苗一直沒有露面,眾人找他也找不到。
楚禾苗則是拿著錢在賭坊里賭個天昏地暗,把身上的錢財全部輸光已經是十天之後的事情了。
不僅輸光,還欠了賭坊好多錢。
他被丟出來,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想從楚老爹那裡再晚點棺材本出來。
誰知道回了家,看到家裡掛著白布,才知道楚老爹死了。
楚禾苗心虛得要命,再聽說楚老爹是因為有賊進來搶劫死的,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中間楚大嫂回來了一次,挑明和楚禾苗和離。
楚禾苗一下子炸了,覺得楚大嫂肯定是偷人了,所以才要和離。
「你以為我不知道,那錢是你偷的,偷了錢就去賭坊。」楚大嫂鄙夷地看著楚禾苗。
她之前不知道,回了娘家聽到自家大哥說看到楚禾苗前幾日進了賭坊,問她可知道。
楚大嫂向來是個精明的人,再聯繫到楚老爹的出事,哪裡還不知道楚禾苗做的事情?
果然,到了賭坊那邊一打聽,楚禾苗帶了很多銀子賭博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楚大嫂家裡立刻炸了鍋,他們就是再笨,也知道賭博是不能沾的。
這也是楚大嫂過來和楚禾苗提和離的原因。
這樣的人,能把自己親爹害死,還跟沒事人一樣去賭博,可想而知他的心有多狠。
楚大嫂也害怕,她還年輕,大可以改嫁,也不能和一個這樣可怕的人在一起生活。
這個時候村里才知道原來楚老爹的死和楚禾苗有關係。
楚禾苗哪裡肯承認,和楚大嫂廝打起來。
後來楚大嫂的家裡人也跟著進來,兩邊打得不像話,最後還是村長找人把人拉開了。
這日子肯定沒辦法過了,孩子楚大嫂自然也不會要,把自己東西收拾收拾,要了和離書,歸家了。
楚禾苗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就不見了蹤跡,不知道去哪了。
「整個楚家,轉眼間就剩下楚劉氏和孫子,但是在村子裡住著不少碎嘴的人都背地裡說,可能楚劉氏有些受不了了。」
「在某天,帶著孫子,也離開了桃溪村。」村長搖搖頭,「至於去了哪裡,我們還真的不知道。」
俞旭軒擔心的看了楚禾陽一眼,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村長的話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