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暖到了騰瑞集團，剛進大廳突然肚子疼，把東西留在前台先去了趟洗手間。
沒多久洗手間陸續有人進來，秦暖在隔間裡聽見外面傳來八卦聲。
「聽說今天36層來了個少年，不會是董事長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兒子吧？
我們騰瑞集團大少爺出現了？」
「大少爺好像在國外呢，怎麼可能在這兒出現。
我聽上面的人說，是沈特助的遠親，來實習的。」
「原來是這樣，沈特助可是董事長跟前的一把手，難怪那男生一來就給沈特助當實習秘書，嘖，有關係就是好。」
「對了，你們看見他長相了嗎，他跟著沈特助進公司的時候我瞧見了，巨帥！簡直荷爾蒙爆棚！」
「行了，別犯花痴，人家還是大學生呢，小鮮肉，你還想老牛吃嫩草？」
「又不是未成年，姐弟戀怎麼了。
你還真別說，那男生長得……老娘還真想上！」
……
等人走遠了，秦暖從隔間裡出來，洗了手，從前台拿回自己的東西，走專屬電梯去36層。
想到剛剛洗手間裡大家談論的男生，她還挺好奇的。
到底多帥，有她昨晚上夢到的男生帥嗎？
應該是沒有的，畢竟夢境都太完美，而現實……往往很殘酷！
……
今天一大早顧言清跟陸菁女士來了公司之後，被迫旁聽了一個多小時的視頻會議。
這會兒董事長辦公室沒外人，顧言清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著，前面堆了一摞又一摞的資料。
他長腿微屈，倚在靠背上，隨手翻著手邊的文檔，漫不經心，腦子裡想著程序的事兒。
陸菁掛了視頻電話後朝他看過來：「你別跟我心不在焉的，手邊的資料全都要看完。」
顧言清回神，翻了一頁：「知道。」
外面沈特助走進來：「董事長，秦暖小姐來了。」
顧言清拿著資料的手一頓。
昨晚上說給他介紹女朋友，今天他第一天到公司秦暖就來了，他媽肯定是故意的，讓他來公司是假，撮合他跟秦暖才是真的。
他今天就不該來公司，居然著了他媽的道。
放下手裡的文件，顧言清站起來要出去。
「去哪兒？」
耳畔傳來陸菁的聲音。
顧言清回頭，散漫道：「我在這兒不好吧，打擾你敘舊。」
「沈特助忙，你作為實習秘書，端茶倒水應該的吧？」
顧言清看向沈特助：「你忙嗎？」
沈特助推一下眼鏡框：「那個……是有點忙。」
董事長母子大戰，管他什麼事兒呢，唉！
看著臉色有些沉的兒子，陸菁心情很不錯，坐在辦公桌前托腮，似笑非笑：「兩杯現磨咖啡，我的不加糖，暖暖的多加糖，去吧。」
看顧言清站在門口不動，陸菁說：「來公司實習可是你昨天親口答應的，顧同學，言出必行，是我對你最起碼的要求。」
「……」行吧，他認栽！
顧言清剛心情鬱悶地從辦公室里出去，迎面被人撲了滿懷，清雅幽香沁入鼻端，他心跳一滯。
秦暖此時有些怔懵，她沒料到辦公室里突然有人出來，居然直直撲進了一人的懷裡。
「對，對不起。」
她道著歉後退兩步，抬眼看見一個身材頎長的俊朗少年。
她今天穿著平底鞋，少年高了她約二十公分。
細膩的肌膚是健康的皙白，鼻樑高挺，薄唇性感，一雙鳳眼裡隱匿著淡雅如霧的星光，蘊含無限柔情，讓人多看幾眼就會心跳加快，呼吸停滯。
這張臉，怎麼瞧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昨晚上畫得那張畫像，好像就是他！
秦暖思索了一下，記憶里，她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這人。
那昨晚上怎麼會夢到他，畫了這樣一幅畫呢？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命中注定？」
她輕輕呢喃著，本是自言自語，卻被顧言清聽到了。
他睨她一眼，語氣輕飄飄的：「孽緣比較適合。」
秦暖訝然：「你認識我？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原來不記得了。
顧言清不以為然：「不認識。」
之後沒看秦暖反應，邁開長腿走了。
秦暖愣在原地，心下琢磨，這個人就是沈特助的親戚，實習秘書？
這麼拽的實習生嗎？
果然是走後門的！
看他剛剛的樣子，難道她以前得罪過他？
等等，她昨晚上喝醉酒有點斷片，今早上又看到了這人的畫像……
該不會，倆人昨晚上見過吧？
秦暖揉了揉腦仁兒，仔細回憶，市中心那家高檔KTV里，她喝醉了酒從包廂出來……隱隱約約，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印象。
她愣神一會兒，走進辦公室。
顧言清端著兩杯咖啡推門進去，陸菁和秦暖兩個人正在休息區說笑，桌上放著一幅畫框，裡面是陸菁的畫像，線條成熟凌厲，把陸菁商場上女強人的氣勢展露無疑，跟真人似的。
「這禮物阿姨很喜歡，暖暖的手真巧。」
陸菁瞥了眼顧言清，對著秦暖笑道。
小姑娘畫功倒是不錯。
顧言清心裡想著，把咖啡擺在二人跟前，語氣溫和又恭敬：「董事長您的咖啡，請慢用。」
話語剛落，顧言清表情僵硬了一下。
他這秘書做的，怎麼跟酒店服務生似的？
陸菁忍著笑。
秦暖卻並未聽出什麼不對勁，捧著咖啡抿一口，耳根有些熱。
她已經想起昨晚上的事了，具體的記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昨晚上厚臉皮追人家，還吐在了人家身上。
好丟人！
好在顧言清送完咖啡就出去了，辦公室里只留下陸菁和秦暖，秦暖這才稍微自在些。
陸菁送了秦暖一條限量版最新款寶格麗紅寶石項鍊，秦暖驚訝地推拒：「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有什麼不能收的，比起你這畫像根本不算什麼。
這項鍊你戴上肯定好看。」
陸菁強行塞給她。
秦暖要走的時候，陸菁問：「有人來接你嗎？」
「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這樣啊……」陸菁琢磨了一下，「那你等著，我讓小顧送你，他考了駕照，車技還行。」
說完拿起座機話筒對著沈特助說：「小顧呢，讓他去開車，送秦暖小姐回去。」
……
從公司大廳出來，顧言清已經將車停在門口等她。
坐在副駕上，想到昨晚的事秦暖有點不自在，訕笑兩下：「那個，麻煩你了。」
顧言清神色平和：「分內之事。」
「安全帶。」
他提醒她。
秦暖繫著安全帶，順便說了地址：「南郊別墅。」
路上顧言清很沉默，秦暖隨便找著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萍水相逢。」
「……陸菁阿姨叫你小顧，那我也叫你小顧好了。」
顧言清不置可否。
「小顧呀！」
她突然很語重心長地喊了一聲。
顧言清：「……」
秦暖繼續說：「我剛剛跟陸菁阿姨打過招呼了，她以後會關照你的。
你好好實習，等將來畢業說不定就能進騰瑞集團工作了。
我跟你說，騰瑞可是業界龍頭，很多人擠破頭顱往裡進，你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好好干！」
顧言清嘴角一抽：「為何關照我？」
「剛好我跟陸菁阿姨熟，就幫你一把。
這年頭有關係好辦事呀，你雖然是沈特助的遠親，但再加上我替你說好話，陸菁阿姨肯定更器重你。
沒事不用謝，我就是動動嘴的事，不麻煩，就當為昨晚的事跟你賠罪了。」
「……」
車廂內再次陷入寂靜。
秦暖倚在靠背上，偷偷去看他。
他開車的時候很專注，濃密的睫毛很長，薄唇抿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潤氣質。
她的心跳又快了幾拍，雙頰染上一抹紅潤。
「那個，」她舔了下嘴唇，「我昨晚上是不是追你來著？」
顧言清不說話，她繼續問：「追上了嗎？
我酒喝多了，記得不太清楚。」
「應該是追上了吧，否則咱們倆怎麼會坐同一輛出租？
你好像還問我住哪兒來著，當時是要送我回去的意思吧？」
她繼續自言自語，覺得這個邏輯很合理。
「所以現在，你是我男朋友？」
她眼神中帶了幾分期待與興奮，這麼帥的男朋友，她不虧。
顧言清把車停在路邊，神情極為複雜，最後吐出一口氣，很遺憾地讓她面對現實：「沒有追上。」
「這樣啊……」秦暖眨巴幾下眼睛，愣愣看著他，有點失落。
片刻之後，她認命地點頭，「行吧，我再接再厲？」
「……」
「反正暑假時間這麼長，我也沒事情可做。」
顧言清回頭，有些好笑：「所以你追我是因為你太閒了，無事可做？」
秦暖打量他一會兒，眼睛裡閃爍著星芒：「還有你好看呀！」
「……」顧言清抿著唇，耳根有些熱，面無表情地解下安全帶，準備下車。
「你去哪兒？
我還沒到地方呢。」
秦暖頓時急了。
總不至於嫌她煩，要把她從車裡拖出去吧？
她嚇得抓緊扶手，「陸菁阿姨讓你送我回家，你不能把我丟在半路，我是女孩子，遇到危險怎麼辦？」
這可是青天白日，街上都是人，她能遇到什麼危險？
顧言清無奈，指著旁邊的超市：「口渴，買水。」
秦暖鬆了口氣，尷尬地坐在那兒，小聲嘟囔：「那你早說呀，嚇死我了。」
她臉蛋兒紅撲撲的，長相甜美，濃密卷翹的睫毛在臉上落了薄薄的陰翳，嘴唇因為不滿微微嘟起著，還挺可愛。
顧言清立馬驅散心裡對她的讚美，默不作聲開門下車。
秦暖坐在那兒等他。
顧言清很快拿了瓶水出來，站在超市門口，擰開蓋子仰頭喝了幾口。
外面陽光正盛，灑在他清雋的面容上，泛著柔和。
他穿著白色襯衣，修長的腿筆直，喝水時喉結滾動幾下，禁慾又性感。
誰說長相完美的男人只出現在漫畫裡的，眼前這個，秒殺她那些漫畫裡所有男主角好嗎！
作為一個資深小色女，秦暖很不矜持地咽了下口水。
顧言清回到車裡的時候，秦暖收了色眯眯的眼神，很認真地看著他：「小顧。」
他皺了下眉頭。
秦暖：「你知道我這人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顧言清：「？」
「缺點你。」
「……」
「我一定能追上你！」
這話是給他說的，也是給自己說的。
剛十八歲，第一次追人，她還……挺緊張的。
不過看在他這麼帥的份上，她絕對用心追！
顧言清，一雙耳朵徹底紅了。
他仰頭喝水，緩解尷尬。
秦暖眨著眼睛看他，突然道：「你是不是挺喜歡喝水的？
我就是水做的，你也喜歡一下我唄？」
「噗……」
秦暖很貼心地給他遞紙巾。
顧言清咳了一會兒，擦著方向盤，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真的是高中剛畢業？」
秦暖很認真點頭：「當然，不過我畫漫畫，出版過三本漫畫書，銷量還可以。
所以說情話，我很會的。」
「……」還挺厲害。
「我一定會追上你！」
顧言清有些好笑：「你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沒關係呀，我回頭問陸菁阿姨。」
說完她停頓一會兒，「其實名字就是個代號，不重要，我覺得叫你小顧也挺好的。」
「……」
顧言清繫上安全帶，出發前扭頭提醒她：「為了我們倆的安全起見，我開車的時候你最好不要說話。」
秦暖立馬點頭：「追男朋友第一準則：要乖，聽話。
從現在開始，我保證一句話都不說！」
隨後做出一個封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