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末結束，軍訓生涯隨之開始。
由於電氣信息學院的女生太少，最後教官合計之下，將電信的女生與計信女生並在了一起。
嚴苛的教官，魔鬼的訓練，秦暖暫且將顧言清拋在一邊，再沒心思顧及。
大家白天要訓練，晚上同樣有晚訓，不過晚上相對比較放鬆，要麼聚在一起各方陣拉歌，要麼就是自己每個方陣圍城一個圈，有才藝的人可以站在中間表演才藝，或者就是玩遊戲，倒也十分熱鬧。
這天與對面的方陣拉歌過後，大家便如往常一樣坐在操場上，圍城一圈，有女生唱歌跳舞說相聲。
秦暖和三位室友在邊上坐著，純粹做個看客。
此時站在中央的人是計信學院的李冉，給大家表演芭蕾。
她身姿輕盈柔軟，迷彩服式的舞蹈更添幾分别致，引來聲聲喝彩。
蘇梓欣看向秦暖：「你怎麼這麼沉默呢，要勇於展現自己，這年頭太低調容易被人忽略的。
論壇上校花評選的投票，你才第二，跟第一李冉差好多票。」
蘇梓欣說完看看秦暖，再看李冉，「論顏值，你甩她幾條街。
別那麼低調，該表現自己的時候，就得表現。」
齊亞蕊跟著湊熱鬧：「就是就是，咱們專業就四個女生，要拿了校花，多有排面！」
秦暖眨了眨眼：「什麼校花評選？
我沒報名啊。」
齊亞蕊笑：「咱們系男生巴不得你成校花呢，當然爭相傳你照片上去。」
「……」所以她被偷拍了？
秦暖眉頭輕皺了一下，沒說話。
這時，秦暖和齊亞蕊兩人中間突然擠進來一個人。
秦暖偏頭看去，是個男生，五官端正，穿著軍綠色T恤，混在她們一群迷彩服里倒是不怎麼顯眼。
看見他，齊亞蕊面露驚喜之色，又慌張地四下看看，小聲問：「你怎麼跑來了？」
男生盤腿坐著，摘下她頭上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閒著沒事，來看看你。」
齊亞蕊頓時面露幾分嬌羞。
秦暖和蘇梓欣互望一眼，瞬間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齊亞蕊笑著給他介紹：「那邊三個是我室友。」
又對秦暖、蘇梓欣和周盛楠解釋，「我男朋友，計信大二的，跟你們說過。」
周盛楠平時話少，但也不至於完全不融入她們三個人的生活，這會兒也側目看過來，跟蘇梓欣和秦暖一起喊「學長好」。
寒暄幾句之後，三人沒打擾他們情侶親密，繼續看中間的表演。
李冉又跳了一支舞，博得喝彩聲。
她剛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在她身旁的女生就朝秦暖這邊看過來：「你們電信學院一直沒人出來表演，這不合適吧？」
「就是，才藝都不會就能在校花評選中得第二，傳出去只會讓大家覺得電信學院的女生都是花瓶，空有其表。」
聽著她們一唱一和，蘇梓欣眉頭一皺，跟秦暖說：「李冉她們宿舍明擺著是針對你的，明明李冉票數都是最高的了，還不饒人，也不知道得意什麼。」
「秦暖，你不會真的什麼都不會吧？」
李冉旁邊的一個女生又開口了，言語間帶著挑釁，引來全體的目光。
這會兒教官們被召集起來在開會，並沒人來制止，那些人也就全無顧忌，爭相跟著起鬨。
李冉倒是優雅地坐著，等身邊人起鬨過了，她溫和開口：「才藝是依賴天賦，有的人會有的人不會，這種事本來就是自願的，大家不要勉強人。」
蘇梓欣聽完當即就不舒服了，正要反駁，被秦暖拉住。
秦暖含笑站起來：「我小時候學過幾年舞蹈，已經很久不跳了，不知道好不好，就隨便選一段好了。」
她說完站在眾人中央，態度謙和。
李冉身邊的人不免露出看熱鬧的表情。
方才李冉的舞蹈備受稱讚，現在秦暖再舞，那不就成了跳樑小丑？
就連李冉本人，唇角的弧度也隨之上揚了幾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秦暖全當不知，在眾人各不相同的眼神注視之下，左足輕點，右腿輕揚，雙臂展翅，腰肢扭轉間身姿輕盈旋轉，速度由慢到快。
她身形窈窕勻稱，擺出的姿態宛如飛鳳展翅，旋轉間越發顯得輕盈柔美。
一圈，兩圈，三圈……數到第九圈時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鼓掌喝彩，李冉的臉色隨之遽變。
十二圈，十三圈……旁邊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大家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到第二十圈時，秦暖緩緩收尾，靜靜站穩，對著大家鞠了個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一會兒，再次傳來喝彩與高呼。
「暖暖，你太厲害了！」
蘇梓欣用力地鼓著掌，眸中讚賞之色不加掩飾，「你居然還會跳舞，好棒！」
秦暖有些不好意思，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不會跳，就會這一個動作，只夠唬人的。」
蘇梓欣笑意微僵，愣了好一會兒笑道：「沒關係，反正唬住了，你看李冉的表情，我估計這個動作她不會，畢竟難度係數明顯有點高。」
她說完故意清了清嗓子，摟著秦暖繼續開口：「某些人剛剛說的話實在太對了，才藝得仰仗天賦，我們暖暖這就是天賦！」
對面李冉神色一滯，沉著臉沒說話。
晚訓結束的鈴聲響起，教官們開會還沒回來，大家自行解散。
齊亞蕊跟室友打了招呼後，忙著和男友約會，匆匆跑了。
秦暖和蘇梓欣、周盛楠從草地上起身，也準備回宿舍洗漱。
「咦，那邊誰擺的蠟燭。」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家循聲看過去，便見不遠處的草地上，真的有人擺了許多蠟燭，是兩個交疊的心形。
其中一個男生站在那兒，一手舉著喇叭，另一隻手裡捧著玫瑰花。
草地不平穩，不知道那男生是怎麼把蠟燭擺放上去的，映著草坪，頗有幾分浪漫的詩意。
蘇梓欣兩眼放光：「這是表白的吧，還挺浪漫的，要不要留下看個熱鬧？」
「算了吧，這有什麼好看的，我累死了，想回去洗澡睡覺。」
秦暖說完挽著周盛楠的胳膊要走，蘇梓欣卻壓不下好奇，留在原地。
「秦暖同學！」
喇叭里高亮的男音響起，秦暖打了個哆嗦。
周盛楠揚眉：「好像是叫你的，這熱鬧估計你得看。」
一股尷尬之感湧上來，秦暖頭都不敢抬，扯著周盛楠就打算溜。
「秦暖同學，你等一下！」
喇叭里的男聲有些急切。
秦暖這才反應過來，那人應該已經看到自己了。
她低著頭，站在原地沒動，也沒回頭去看那個人是誰。
那男生繼續說：「我是大你一屆的學長，或許你不認識我，但開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並且一見鍾情！」
「然而我對你的喜歡，絕不僅僅只是膚淺的外表，我還想了解你更多。
人生征程，來來往往都是過客，有人向西，有人向東，有人向北，有人向南，我卻一心一意向你而來，只為了解你，守護你！」
「秦暖，只要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從今往後，我的心臟只為你跳動，我的目光只為你停留，我為你遮風擋雨，為你披荊斬棘，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要月亮，我絕不會摘顆星星糊弄你！」
周盛楠黑著臉推開秦暖，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聽不下去了。」
秦暖臉色也不太好，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推在眾目睽睽之下的感覺，尷尬至極。
不少人朝她看過來，甚至有人攛掇：「秦暖，這麼好的男生，你快答應啊！」
「是啊是啊，趕快答應他！說的這麼好，我都感動了。」
秦暖剛轉身向男生看過去，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她趔趄一下，順勢上前幾步。
那男生看見，捧著花向她走過來。
他頭髮向後攏起，梳得油光發亮，面上露出自以為很迷人的微笑：「秦暖，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我的。」
「……」秦暖張了張口，還未出聲，一眼瞥見不遠處向這邊走來的顧言清。
他胸前掛著學生會工作牌，臉色沉沉，不苟言笑時帶著幾分嚴肅。
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人學生會的人，其中有人手裡拿著滅火器，步伐很快，上前後二話不說，撲滅了草地上搖搖欲墜的蠟燭。
霧氣繚繞間，圍觀的同學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秦暖也順勢躲向一旁，卻意外撞上顧言清。
顧言清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目光投向有些傻眼的告白男生臉上：「十分鐘時間，把這裡收拾乾淨，否則記過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