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聽到秦暖的聲音，顧言清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向裡面：「怎麼了？」
秦暖縮在被子裡，輕聲問：「你這裡怎麼這麼黑，一點光都沒有。」
「我睡覺不喜歡見光，所以窗簾是遮光的，外面路燈照不進來。」
顧言清說著，琢磨了一下，「你，怕黑？」
「沒事，我隨口問問。」
「那睡吧。」
顧言清重新躺下。
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秦暖在叫他：「顧言清？」
「怎麼了？」
「顧言清？」
「顧言清！」
顧言清覺得她不對勁，重新坐起來：「秦暖，你沒事吧？」
「暖暖？」
裡面傳來哭聲：「顧言清，你開燈，我害怕……」
他匆忙起身開燈，繞過玄關門去裡間看她。
秦暖縮在被子裡，蒙著頭，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
顧言清坐在床沿，輕輕喚她：「暖暖，開燈了，別怕。」
秦暖睜開眼，立馬縮進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腰，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顧言清被她的反應驚到，撫著她的背柔聲哄道：「不怕，我在呢。」
秦暖回神，擦了擦眼淚坐起身，攏著被子不說話，將臉偏向一邊，有些賭氣的模樣。
顧言清笑了笑，揉揉她腦袋：「怎麼怕黑呀？」
秦暖推他：「我是女孩子，女孩子怕黑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
「那我們開著燈睡好不好？」
秦暖看著頭頂的吊燈，皺眉：「太亮了我也睡不著。」
顧言清想了想，起身去把窗簾拉開三分之一，再把屋裡的燈關掉。
外面路燈透過窗子灑進來，映照出些許光亮，隱約可見屋內設施。
他又看向床上的秦暖：「這樣好不好？」
秦暖將四周掃視一圈，輕輕點頭：「嗯。」
「那睡吧。」
他在床沿坐下，幫她掖好被子。
秦暖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感覺顧言清沒走。
她睜開眼，見他仍坐在床沿。
「你不去睡？」
顧言清想到她剛剛的樣子，沒動：「你睡著我再出去。」
「我沒事了，有光就沒事，剛剛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
「我還不困，守著你。」
他聲音聽上去很溫柔。
秦暖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把手從被子裡伸出去，扯住他的衣袖。
顧言清把她的手握在掌中。
他掌心溫熱，似有無形的力量。
秦暖往床邊挪了挪，貼近他幾分。
「顧言清？」
她喚。
他側目看著她，撫了撫她的鬢髮：「在呢。」
「你剛才，」她抿了抿唇，「叫我暖暖，我聽見了。」
他一般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她，一點都不親近。
「你再叫一次。」
她說。
顧言清身形微怔，嘗試著張了張口，突然叫不出來。
「快點睡覺，現在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
秦暖輕笑：「你是不是害羞了？
去把燈打開，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臉紅。」
「……還睡不睡了？」
他推開她的手，似乎要離開。
秦暖急的抱住他胳膊：「睡，我睡！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就睡。」
「明天再問。」
「我好奇，你不回答的話，我會睡不著的。」
她沖他撒嬌。
顧言清聲音軟下來：「好奇什麼？」
秦暖薄唇動了動，默一會兒才問：「你……有欲望嗎？
他們說，C大男神顧言清，是禁慾系的。」
「……」
「我跟你在這兒住了一晚，萬一回去後室友向我打聽，我要怎麼回答？」
「……」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顧言清看著她。
素來溫潤悅耳的嗓音中，此刻帶了幾分低沉：「秦暖。」
「怎麼啦？」
秦暖單手執頭，側躺在床上，眨巴著眼睛看他。
「你的問題，很危險。」
「……」
……
第二天秦暖和顧言清去醫院看周盛楠時，蘇梓欣和齊亞蕊也在。
看見顧言清和秦暖一起走過來，兩人皆是一愣，隨即將秦暖扯過來，偷偷摸摸拷問。
「你昨晚上跟你家大神在一起？」
蘇梓欣一臉不敢相信，他們倆在一起才幾天，這發展會不會太快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秦暖有些窘迫，岔開話題，「小周周怎麼樣了？」
齊亞蕊：「現在消腫了，靳裴年在辦出院，一會兒就回去。」
秦暖去病房看周盛楠，她氣色確實好多了，腳踝處的傷也沒昨晚上那麼嚇人。
靳裴年辦了手續回來，秦暖和蘇梓欣攙扶周盛楠起身。
周盛楠腳踝使不上力，雖然有室友攙扶，但走起路來十分艱難。
靳裴年在一旁看著，突然把手裡的藥丟給顧言清，上前把周盛楠攬腰抱起，大步往外面走。
秦暖和蘇梓欣手上一空，兩人都有些沒回過神。
周盛楠被他抱著，心跳險些停滯過去。
好半晌，她平復了心緒看他，語氣平靜：「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靳裴年步子頓了一下，垂眸與她對視。
昨晚上到現在，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面色陰沉，強壓著怒火：「周盛楠，你欠我的，只是這點醫藥費嗎？」
周盛楠避開他的目光：「你如果想清算的話，我折現給你。」
靳裴年唇角輕扯：「怕你還不起。」
「我，慢慢還。」
出了醫院，靳裴年直接抱她去停車場，瞥一眼懷裡的女孩兒，他道：「既然還不清，就欠著吧，拿下半輩子來還。」
周盛楠心上輕顫。
靳裴年在車前將她放下。
周盛楠倚在車身，看向去開車門的靳裴年，輕笑：「好啊，你們家缺傭人嗎，我下半輩子給你和你太太當牛做馬。
我不要工錢，就當還債。」
靳裴年聞聲望過來，臉色更加沉鬱。
他逼近她，雙手撐在車身兩側，將她整個人包圍：「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周盛楠被他嚇到，笑意斂去。
在他強勢逼迫下，低垂著腦袋不再開口。
靳裴年撫上她的臉，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指腹掃過她的紅唇，他低頭欲吻上去。
周盛楠心裡一慌，偏頭推他：「別……」
他抓住她的手，吻過她的指尖，話語裡縱容又無奈：「非要這樣抗拒我嗎？」
周盛楠眼睫輕顫，欲言又止：「靳裴年，兩年未見，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靳裴年看著她，目光洶湧，周身似有戾氣。
最後，他嗤笑一聲：「我喜歡你就夠了。」
他抱她回副駕。
驅車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靳裴年看見顧言清和秦暖他們，停下車，搖下玻璃窗。
顧言清走過來：「你送她們幾個女孩回學校，我約了人在附近咖啡廳。」
見靳裴年點頭，顧言清幫她們開車門。
秦暖跟在最後，上車前扶著車門看他：「約了人？
男的女的？」
顧言清笑：「男的，一個微軟公司副總，談些事情。」
「哦，我就，隨便問問。」
顧言清幫她把碎髮夾在耳後：「你昨晚上沒睡好，中午補個覺。」
秦暖坐上車，顧言清把門關上，跟靳裴年揮手。
離開的時候，蘇梓欣和齊亞蕊滿腦子想著剛剛顧言清的話。
靳裴年在場，她們倆不好問，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紛紛拿手機在宿舍群聊里說話。
齊亞蕊：你昨晚上沒睡好？
跟大神幹嘛啦？
蘇梓欣：同問。
（陰險）。
然後示意秦暖看手機。
秦暖：「……」
她回覆：昨晚上從醫院回去就兩點多了，所以沒睡好。
什麼都沒有！
蘇梓欣：什麼都沒有？
秦暖：我睡床，他睡沙發。
蘇梓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不科學！
齊亞蕊：你這麼個大美人都沒誘惑到，傳言說顧言清禁慾，看來是真的。
秦暖：……
她就知道，這倆人肯定會問的。
不過，顧言清雖然沒表現出什麼，但昨晚上她迷迷糊糊間，聽到了浴室的水聲。
他好像沖了好幾次澡。
傳言，應該是假的。
秦暖：我家男朋友比較有紳士風度，是謙謙君子，你們思想太齷齪。
蘇梓欣：……
齊亞蕊：……
蘇梓欣：估計還是你不行，否則，再有風度的紳士，一個晚上也該拿下了。
秦暖仔細想了想，昨晚上除了他出於好奇，想看她背後的紋身之外，似乎真的沒做一丁點逾距的事。
難道，真是她的問題？
前面周盛楠看著她們的聊天記錄，輕笑一聲，回覆：暖暖，別理她們倆。
喜歡是放肆，真愛是克制。
這說明，你家大神對你是真愛！
靳裴年在紅綠燈路口停下，聽到笑聲偏頭看過來。
周盛楠仿佛感應到一般，順勢抬眸看過來。
她臉上還殘留笑意，恰好撞進他的視線，毫無防備。
靳裴年唇角一勾，靜靜看著她。
手機震動，周盛楠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群聊里，蘇梓欣回道：小周周，前面那位對你是放肆還是克制？
周盛楠收了手機，看向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