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的天,把他那啥給割了,這也太殘忍了吧!
想想就一激靈,要真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把那個男身女相的給閹了唄?」
「對啊。」
狗剩子咽了口唾沫,「咋的?」
「不咋地,你接著說。」
「他一開始,還不服呢!估計是等著他師父來救他呢!但是說來也是巧,其實這小子讓人逮住的時候,他師父也出事兒了,讓官府抓了,砍了腦袋,這事兒傳回來以後,那小子一看後台倒了,就老實了,就跟地主說,我以後,老老實實地,就跟了您了,您看行不?」
「地主一聽這話,就可高興了,要知道,那個喜兒,比他老婆長得還俊呢!他老婆也挺高興,雖然這個喜兒,長得比自己漂亮,但好歹以前是個男的,生不了孩子,對她也沒啥威脅,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對付女人有一套,雖然那啥不行了,但是還是挺會的,他白天伺候姨太太,晚上伺候老爺,兩邊都挺得寵。就這麼地,三個人,很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這事兒持續了好一陣子。」
「那後來呢?」
「後來不就出事兒了麼。」
狗剩子撇撇嘴,「這個男的,也真是的,雖然身體不行了吧,其實也沒消停,一開始老實了一陣子,後來,就跟那個姨太太搞上了,經常半夜裡,跟那個姨太太在一起鬼混,反正,具體幹啥了,不知道,但是,她倆那事兒讓地主知道了以後,就非常生氣。地主也不打他,也不罵他,就故意羞辱他,讓他難受。」
「地主幹啥了?」
「不把他當人看唄。」
「怎麼個不當人看?」
「找人玩兒他。」
狗剩子一挑魚竿兒,終於釣上一條小鯽魚,不大點兒,約摸能有兩寸來長。
他一邊摘鉤子,一邊繼續說道,」這地主老財,也真是挺過分的!他壓根兒就沒把他當男人看,也沒把他當女人看,說白了,留著他,就是為了那啥用的。自己那啥夠了,就叫別人那啥,收錢那種。說來也是,那些有錢人,也不知道咋想的,可能覺得刺激吧,又或者,那個傢伙可能長得真的比女的還俊呢,一聽說這事兒,就一個勁兒往上撲,都想嗤嗤。最開始是有錢人才有機會,後來,不管啥人,給錢就行!再到後來啊,聽說村子裡但凡還能行事兒點兒的爺們兒,十之八九都玩過他,多的時候,好幾個一起上,把那個喜兒收拾得夠嗆!」
王小六兒一撇嘴,「那,確實有點兒慘,不過,這裡可能有自己老婆讓他弄過,回來報仇的。」
「估計能有。」
狗剩子撇撇嘴,「他這樣,說到底其實也是罪有應得,壓根兒不是啥好玩意兒,不值得同情,要知道,他幹壞事兒的時候,不定糟蹋了多少女的!後來讓人收拾,也是報應。」
「嗯,這話對。」
「但是他不那麼想啊!」
狗剩子咧著嘴,有點兒失神似的,「一個挺好的老爺們兒,長得好看,那方面,又厲害,平素里,肯定好這口兒,要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多女的跟了他了!他這樣的人,人給割了,就夠痛苦的了,一準兒生不如此。可現在,又讓人當成那啥了,百般羞辱,就更難受了!他雖然無力反抗,但是心底里,肯定恨死那些男的了。」
「要說這小子,也有兩下子,他等了好久,一直不做聲,直到有一次看準機會,趁著幹活兒的時候把人給咬傷了,趁亂跑了出去。結果沒成想,大半夜的跑出去不知道多遠了,忽然遇上一夥兒土匪了,土匪一看半夜三更有個賊漂亮的女人在外面,當時就沒多猶豫,咔嚓一下就給整走了。」
「土匪大哥聽說了這事兒,可高興了,心說這次可能好好開個葷了,結果沒成想,衝上去一通哈賽,忽然發現,奶奶的,這竟然是個男的!當時土匪就氣急眼了,就想把她一刀給殺了!喜兒一看這,還是活命要緊啊!就趕緊使盡渾身解數,討好那個大哥!結果,土匪頭子可能真讓她給伺候高興了,就把他留下了。這個二椅子,就成了土匪里的情人。」
「但他也不是啥好貨,而且他心裡恨啊!一想起,自己讓小黃廟那些男的那麼整過,就氣得直哭。土匪頭子看她哭哭啼啼的,就問她咋的了,她就把自己以前的事兒說了。結果土匪一聽這個,也來氣了,就說你別哭了,不就這點兒事兒麼!咱要人有人,要槍有槍的,想咋干就咋干!」
「喜兒一聽這話,馬上就跳起來了,和土匪頭子一起,帶著一群土匪趁著天黑就去了村子!好傢夥,一晚上的工夫,他們衝進去,把村子裡男的都殺了!至於女的,據說,但凡有點姿色的,見著一個,弄一個!好多大姑娘啥的都不堪其辱,跳河的跳河,撞牆的撞牆,就這麼的,死了老多人了。」
「真的假的?」
「反正都那麼多。」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想了半天,微微皺眉看著水面,「那,那些土匪呢?」
「土匪,也都死了。」
「嗯?」
王小六兒一愣,「土匪也死了?他們怎麼死的?」
「據說是得了什麼病!類似瘟疫那種!」
狗剩子聳聳肩,「聽他們說的哈,據說他們的人,跟村子裡的人一起,基本都死差不多了。當然,他們聊天的時候,好像說,這裡也有一種說法,說是,他們屠村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一口棺材,然後棺材裡的屍體讓月亮照到了,就遇上屍變了!不少土匪其實都是讓屍變之後的殭屍啥的給撲死的。都過去那些年了,這種事兒,誰知道的呢。」
「那官面兒上的人就沒個說法麼?」
「有,聽他們說的意思,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很大轟動,反正,官府來人的時候,村子裡土匪啥的,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活口,不是走不動的老爺子,就是小腳老太太,要不就是一些都下不了地的那些女的!偶爾有幾個男的,劫後餘生,也都很慘那種,不是缺胳膊少腿兒,就是精神失常,即便活著,也都是身染重病活不了幾天了。」
「當時世道也亂,官府的人也管不了了,又不敢往外放出風兒去,就硬給壓了下來。他們就說村子裡染了瘟疫了,直接把村子給封了。村子裡的人,出也出不來,外面人,進也進不去,就這樣,最後都死了。」
「那些官府的人,可真是夠狠的。」
「可不是咋的。」
狗剩子他倆一陣長吁短嘆,想想這事情的前後經過,王小六兒也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想了半天,有點兒能體會那些人當時的絕望了。
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所有人,都拋棄了他們。
尤其是那些老頭兒老太太啥的,眼瞅著家裡的兒子女婿讓人殺了,自己的女兒和兒媳婦讓人糟蹋了,他們無能為力,家裡人都死沒了,剩下他們自己,出也出不去,只能在漫山遍野的屍臭味兒里等死,就這事兒,想想就讓人絕望。
王小六兒嘆息一聲,「那,什麼時候開始,村子裡開始鬧鬼的?」
「好像,從那個村子被封以後,就沒幾個人進去過,然後過了一段時間,有人進去看,村子裡,就一個活人都沒有了。當時,十里八鄉,有些遊手好閒的就起了歹心了,心說,這村子裡的人都死沒了,東西還在啊!這連個活人都沒有,還不是想拿什麼拿什麼?他們就偷偷摸摸兒地,往村子裡去!可說來奇怪,那些去村子裡拿東西的,去一個,沒一個,去一個,沒一個,一個能回來的都沒有!大家想起來,就議論這事兒,說是不是那個村子裡現在鬧鬼了?打那以後,就沒人敢再去裡面撿漏兒了,加上那個村子,原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兒,這麼多年下來,不提起,都沒人記得了。」
「那,那些消失在村子裡的人就一點消息都沒有麼?」
「倒是有一個說法。」
狗剩子眨巴眨巴眼睛,「有人說,其實,當時村子裡不是沒有人,有一夥兒會法術的妖人在村子裡拿死人煉丹呢,據說!他們有人說,那些去撿漏兒的,其實是撞上他們了,他們怕自己事情敗露,讓人給滅口了。」
「聽起來,倒也有可能。」
王小六兒點點頭,「早前時候,我聽村兒里的老爺子們,講過一個事兒,大概也是那幾年發生的。」
「啥事兒?」
狗剩子一臉好奇。
「以前,陳美姐跟我講過,說他家祖上,以前是在咱們鎮子上開個小酒館兒,生意還挺好呢,然後,她太爺還活著的時候,給她講過,說她太爺的爺爺吧可能,就遇上過一個人,個頭兒不高,皮膚黝黑,是南方人的長相,而且這眉毛這裡,有個紅色的痣。」
王小六兒指了指自己眉心附近,「那人過來,滿頭大汗地牽著五頭驢子,看著挺著急,一來就跟店家嘰嘰喳喳的,店家聽半天,才聽明白,他讓店家幫他看一下牲口,還說,這五頭驢,就拴這裡,晚上我來取,到時候給你錢!但你一定要記住,不管這些驢子怎麼樣,你都千萬不能讓他們喝水!千萬千萬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