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安那日被丟棄在小園門口聽道後,提心弔膽的日子慢慢遠去,過起了每日兩點一線的生活。
洞府納氣修煉,傳功堂聽講,再從老師那學到的知識,在藏書閣內借閱相關的書籍法門,加深印象,拓展知識。
傍晚的時候回到洞府,會和鄰居,也就是修羅試煉結束後,傳送門外相擁的那對情侶,坐而論道,切磋道法。
雖然每日血戾都會找他點難堪,其他人有有樣學樣的欺負他。
年紀小的吐口水,年紀大的扔石頭,血晴大多數時候會笑眯眯的看著,偶爾也會出幾個噁心人的主意捉弄他。
給他扎個羊角辮,或者畫個大花臉,要不就是他後背貼個畫著烏龜的紙條。
楚安全不反抗,這群人無聊是無聊,但也好在自持身份,沒有做出拳打腳踢的事來。
除了丟點臉,也沒什麼損失,權當陪傻子玩了。
血戾看他跟個傻子一樣的被人欺負,慢慢的也就不每日問他敢不敢跟他上決鬥場的事了。
跟一個傻子置什麼氣。
但也沒大度多久,特別是血晴拿著毛筆笑吟吟的在楚安臉上描來畫去的,他心中就極度不爽。
而且楚安每次被畫完,都會對著他們扮鬼臉,樣子滑稽可笑,逗的一群人捧腹大笑。
血戾當然不會笑,雖然這群弟子還是以他為中心,但他覺得楚安裝瘋賣傻譁眾取寵搶了他的一部分風頭。
這讓他更加不爽,每次進露天道場見到門口的楚安都會冷嘲熱諷,想激楚安跟他單挑。
但每次得到的都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改天,臉上總帶著笑,這讓血戾想當場發飆都找不到理由。
血戾雖然有老祖罩著,血宗第一天驕的稱號擺著,但也不好當眾無理由殺人。
這些礦奴的命雖然不值錢,但也是宗門的財產,沒有適當的理由隨意打殺了要挨罰。
雖然不至於丟了性命,但大概也得關幾年禁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結束了提心弔膽的三年後,以極其卑微的方式融入了內門。
修行,知識,才學,都在穩固的提升著,甚至還新交了幾個朋友。
同是修羅試煉活來來的那對情侶,還有地球醫院的那個護士。
一日楚安從藏書閣出來時,想起來好久沒有回地球了,身隨意動,不久後就離開了血宗。
許久不見的雜物間灰塵滿滿,楚安踩出一蹓腳印,看到了店鋪中的被砸的稀碎的瓷器仿品。
心頭火起,又悲從心來。
「被血宗欺負也就算了,地球上還欺負我,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楚安大怒開了店門,風風火火的走出去打算找人算帳。
不一會又風風火火的走了回來,一來衣服沒換,二來手機沒拿。
楚安換上衣服,將手機開機,一大串未接來電的提醒。
不一會撥通了老爹的電話,一兩個月的銷聲匿跡,自然引來了一通臭罵。
罵到末了,楚安老爹那邊有些悲戚的說道:「孩子,回來一趟吧」
「過兩天回」
「家裡面被火燒了」
楚安聽完右手習慣性的一握,眼中凶芒乍現,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爹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晚我出去見媒婆了,回來就剩下一片火海了」老爺子很傷心,不過父親面對兒子時一般也不會露出軟弱的一面,倒也沒有聽到哭泣聲。
「你沒事就好,這些年我也攢下了點錢,蓋座小樓也夠了,要不是你捨不得那土木結構的老房子,我早就想重新蓋了」楚安笑著說道。
掛了電話,從雜物間中翻出銀行卡回老家去了。
陪老人家說了會話,並沒有停留多久,把卡交給老爹就又回城了。
有些帳該算了。
醫院,一個金剛一般的護士看著,一個年輕人從暗處的走廊向她走來,像從煉獄中爬出來的魔鬼一樣。
面對這樣的楚安,護士有些心驚,呆呆的看著一直走到她面前的人。
「又見面了」
護士點頭。
「你知道那女孩住哪嗎?」
護士搖頭。
楚安有些失望。
「我知道她的電話號碼,還有她上班的地方」
奶茶店。
「來杯紅豆沙,不要紅豆,不要沙,更不要杯子」楚安如此說道。
老闆兼店員的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好久沒有笑過了,笑出來後怔了一下,笑容緩緩消失。
「你不是來喝奶茶的幹嘛要進店」
「來見一位故人」
「我不認識你呀」女子皺眉。
「一個恩將仇報的人,你比起第一次見時,倒是清瘦了許多」
面對楚安的目光,女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一會眼淚就滾下來了。
抽泣聲在小店響起,好在小店只有楚安一個人,也不用擔心好事之徒用手機拍下來,再掐頭去尾放到網上,被肆意編排。
「他們用刀架住我的脖子威脅我…………我害怕……」
楚安聽完後沒有再去看地上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子。
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厚厚的信封,略微一打量,小几萬是有的。
這是女子讓護士轉交給他的,當時墊的醫藥費。
楚安從中抽出自己墊出的,多一分都沒要放回了桌子上。
「你我都被強權壓迫做了自己不願做的事,我能理解你,也能放過你,但這些錢有幾分是你自己掙得血汗錢?」
「這充其量是分贓,醫院墊的我收了,剩下這些你自己留下吧」
楚安做完這一切伸著懶腰出了奶茶店,女子更加傷心的哭泣聲從後面追了出來。
聽的他一陣舒爽。
有幾分良心就好,還可以遭受譴責。
酒吧包廂。
斛光交錯,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之聲不絕,更有女子呻吟之聲混雜。
「你這也不行呀」女子大概是醉了,嫌棄某人的短小無力。
「臭娘們,你敢羞辱我!」
女子被拍了一巴掌,驚叫了一聲。
「也不知道那小子躲哪去了,燒了他老家都不見他出來,縮頭烏龜」
「哈哈哈,說不定都被嚇破膽了」
「再找幾個混子去他老家看看,還不回來就把他老爹吊起來打,看他還坐不坐得住」
「好好,這個主意好,說的我興致又來來」
「老三,你閒著,打電話搖人去老樹村,錢不是問題」
排行老三的人醉醺醺的掏出手機,一邊找聯繫人一邊說道:「你們說找到那小子該如何辦他?」
「哼!做了他,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干」
「對!就像去年做掉的那個小爛蹄子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消失」一女子興奮的說道。
剩下的都紛紛附和。
「哥幾個,傷還沒好利索就出來玩的這麼花,也不怕落下病根?不過好像也用不著在意了」
包廂角落裡一人頭戴鴨舌帽,墨鏡,口罩,手套也一應俱全,緩緩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同時也將黑暗拉了過來,陰影籠罩著眾人。
「你是誰?」
「你們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本來有幾個不相干的人,我還有些猶豫,不過聽了你們的談話,覺得一起打包帶走也完全不影響」
「是你,你好大的膽子,敢到我們的主場找事,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這是什麼!」
「另一個世界」
楚安一邊撕裂著空間,一邊往裡面扔人,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大哥,你有掛你早說呀,我閒命長惹你呀,我錯了……不……」
「我是無辜的,放過我……」一女子求饒。
「無辜的我也殺的不少,再說你也死的不冤」
楚安雖然被限制了實力,但開啟修羅血身的那扇門後,肉身又強大了不少。
回到地球也漲了幾分實力,一人揍個十多個不成問題,更別說幾條醉了的淫蟲。
一分鐘後,包廂的門開了,進來一個服務生,端著幾盤酒水,以及助興藥物。
疑惑的看著狼藉卻空蕩蕩的房間:「李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