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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名聲在外,有好有壞

2024-08-13 18:54:21 作者: 阿酥
  「九哥?」

  嚴九點點頭,鬆開手又後退一步,與林紅燕拉開距離。

  林紅燕的手忽然落空,發出尷尬的笑聲:「你咋在這兒?」

  嚴九回到酒廠以後,又聽工友講了一些林家的事情,心裡越發覺得林紅燕不該去柴家,飯後出門散步,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這裡。

  嚴九望著一身狼狽的林紅燕,她皮膚白皙,手臂上浮腫的巴掌印又紅又大,格外清晰,眼底瞬間騰起戾氣:「誰,欺負、你!」

  「柴世龍打的,沒事兒,我踹回去了,沒吃虧。」林紅燕拍著身上的灰說道。

  嚴九認認真真地圍著林紅燕轉一圈,確定她身上沒有別的傷,血也是別人的,眼底的戾氣才稍稍散開一些。

  「咋、回事?」他皺著眉問。

  「他們讓我做晚飯,我做了五個菜呢,就是不小心把五花肉燒糊了,冒了點兒火星,但也解決了,可就因為這個,他們罵我喪門星,還打我!不過我也沒吃虧,狠狠地打回去了,現在我姐氣得進了醫院,我準備回自己家。」

  嚴九聞言,眼底再次燃起戾氣。

  他判斷得沒錯,柴家果然不是好人家!

  還好他來了!

  「我,送你、回家!」

  「好呢。」

  林家離縣裡有兩個小時的腳程,嚴九特意回酒廠借了自行車和架子車。

  架子車綁到自行車的后座上,鋪好褥子,林紅燕能舒服地躺著回村。

  出發前,嚴九還往林紅燕的手裡塞了一顆哈密瓜口味的水果糖。

  糖紙亮晶晶的,林紅燕剝了糖,用糖紙折了一顆星星,攥到手中,輕聲地說了句:「謝謝。」

  嚴九沒說話。

  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善言辭,不知道怎麼回答。

  有人為了乘涼睡在村頭,正好看到倆人,瞬間騰起八卦之心。

  「燕子,你咋回來了?」

  「是啊,這誰咋把你帶回來了?」

  林紅燕小嘴一撇,眼淚瞬間下來了,趕緊把柴世龍打的巴掌印往身後藏。

  「我、我在城裡住不慣。」

  林紅燕藏得快,村里人眼睛更尖。

  「哎呦!你這是挨打了?你姐夫打的啊?」

  林紅燕低頭:「你們別怪我姐夫,他下手不重的,我手一點兒也不痛,還能炒菜做飯呢。」

  「哎呦呦!打了你還要你炒菜做飯?這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我就說燕子去了柴家也不能享福,那個柴世龍看著就不是好人!」

  「那咋是嚴九把你送回來的嘞?」又有人八卦心不散地問。

  「我……」

  林紅燕吞吞吐吐的模樣,急得村里人抓心撓肝。

  「嚴九把你從柴家帶出來的?你以後要跟嚴九過日子啦?」有人嘴快地問。

  嚴九在一旁點頭:「我,送她,回家。」

  「原來燕子是被柴家人打出來!」

  村里人頓時義憤填膺地罵起了柴家人。


  「你們別說了,我姐已經氣得住院了,我、我還是先回家吧。」

  林紅燕催促嚴九快些騎車子。

  林家門口的白燈籠還掛著,林紅燕在家門口下了車,卻發現嚴九沒有走的意思?

  嚴九指向廚房:「我,燒水,你,洗漱。」

  林紅燕低頭審視自身。

  在柴家鬧了一通,身上早已經髒的沒法看了,不洗洗確實沒法睡覺。

  今天又走到匆忙,屋裡還得收拾,於是倆人分工,一個收拾房間,一個去燒水。

  嚴九添好柴也沒閒著,拿起斧頭開始劈柴火。

  林紅燕望著忙得熱火朝天的嚴九,突然想到白天鄰居說的一句話:嚴九這樣的壯小伙,一個饅頭能耕五畝地。

  「咕嚕嚕——」

  想到饅頭,林紅燕的肚子發出餓了的聲音。

  「餓了?」

  嚴九放下手中的斧頭,洗了手走進廚房,從鍋里撈出兩個雞蛋,剝了殼以後放到涼水裡沁一下,才遞給林紅燕。

  林紅燕再一次通過嚴九的細心,感受到了溫暖。

  「九哥,你也吃一個。」

  嚴九搖頭,又指了指放雞蛋的籃子:「沒了,我買。」

  「你的工錢不是要用來還醫藥費嗎?哪還有錢買雞蛋?」

  「加班。」

  嚴九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昨夜通宵摸黑找屍體的不是他。

  出差七天,河水裡泡了一夜,又是一天忙碌,就是鐵人也沒法這樣折騰,更何況,他的舊傷還沒有痊癒,處於失憶狀態。

  眼睛也熬出了紅血絲,剛剛劈柴時,她還看到嚴九用衣袖墊著手揉眼睛。

  「九哥,我能給你把把脈嗎?」

  嚴九愣了一下,不明白林紅燕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林紅燕解釋自己讀過幾本醫書,要跟著鄭老爺子學醫。

  「你別怕,我就號個脈,不做別的治療,要是號出病症,明天也能先問問鄭老,請他為你診病。」

  嚴九原以為自己必須去到省城才能得到醫治,沒想到縣城就有難得一請的國醫聖手,他的心裡騰起新的希望,配合地伸出手。

  肌腱緊繃,青筋突兀,林紅燕搭上脈搏,感受到了蓬勃又旺盛的生命力。

  奇怪,脈象並無異常,就連周婆婆醫案上寫得瘀血阻絡都沒有呈現。

  林紅燕正要換一隻手,再探脈搏,嚴九連打三個噴嚏。

  「不急這一時。」林紅燕收回手,指著嚴九身上說道,「倒是你一身汗漬,吹了夜風怕會著涼,正好熱水多,你也洗洗再回去,解解乏。」

  嚴九搖頭:「對你,不好。」

  村里閒言碎語太多,會影響她名聲。

  「名聲在外,有好有壞,只要我不在乎,他們就不能拿名聲拿捏我。再說了,你這身體本來就沒有痊癒,再病了,咋上班?咋掙錢?」

  這下,嚴九沒辦法拒絕了。

  林紅燕兌涼水的時候,悄悄換成了靈泉水。

  洗完澡神清氣爽,特別解乏。


  嚴九試過之後,精神煥發,渾身冒著現在就要回廠里加班的衝勁兒。

  「我修,牆頭,安全。」嚴九指著林家那處塌了的牆頭地說道。

  林紅燕爸爸掙的工資要上交給林家老宅那邊,買不起紅磚修牆頭,計劃曬些泥坯子來補牆,結果出了意外。

  「今天太晚了,等你回去休息好了再來修牆頭吧。」

  嚴九點點頭,同時在心裡估算好了需要的泥坯磚數量。

  院門落鎖,房門也鎖上,家裡一片寂靜,堂屋只有兩張遺像陪著林紅燕,孤獨感悄悄爬上她的心頭。

  林紅燕搖搖頭,甩走胡思亂想,搬出她的課本。

  家裡出事,她在學校請了假,明天也沒空去學校銷假,但學習不能落下。

  上一世,在柴家的惡意阻撓下,她錯過了高考。

  這一世,誰都不能攔著她上大學!

  荒唐一世,太久沒看書,林紅燕現在要從頭開始複習,迎戰高考。

  去年,村里才通電,林文柏怕女兒學習累壞眼睛,掏錢給家裡扯上了電線,因為這事兒花了不少錢,那個月交給老宅的錢少了,老宅那邊還鬧了一場,差點兒剪了她家電線,林文柏借錢補上差額,老宅才算罷休。

  林文柏明明是酒廠手藝最好,工資最高的釀酒師傅,卻過得拮据,全是因為平時貼補老宅那群吸血鬼。

  平時,林紅燕只有學習時,才捨得開燈。

  今晚,林家堂屋的燈泡和門口那兩盞白燈籠,亮了一夜。

  天剛亮,林紅燕關了燈,對付幾口早餐,就拎著裝雞蛋的空籃子和小鋤頭出門了。

  她今天要去鄭家拜師,可身上只剩下姐姐給的三毛錢,別說送正經的拜師禮了,連雞蛋都買不了幾個。

  但她不能空著手去鄭家,準備進山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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