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鮮明對比

  望月早已習慣這一切，淡然地收回目光，踏上階梯，步入詩羽的創作天地——那個充滿神秘的二樓書房。

  "我進來了哦——"

  霞之丘詩羽，那個在校內光芒萬丈的少女，此刻卻披頭散髮，憔悴不堪，雙眼布滿血絲，像被某種奇異力量牽引，瘋狂地敲擊著鍵盤，口中喃喃自語，或許在構思著奇妙的故事和角色對話。若是讓她的粉絲們瞧見，只怕會驚掉下巴。

  望月的視線掠過她那被黑絲裹住的修長雙腿，那片被稱作「絕對領域」的地方，但他毫不在意地移開了視線。青梅竹馬的內衣有何好看？他心中暗想。

  他熟稔地跨過地板上散落的內衣、毛毯和睡衣，儘量不發出聲音，以免打擾到她的創作。他默默地撿起地上的衣物，整理詩羽扔得到處都是的紙團，包括那些隨意丟棄的內衣和內褲。

  將衣物整齊地放在書桌上，望月抱起毯子，扔進隔壁衛生間的洗衣機，連同那堆積已久的髒衣服和襪子一起洗滌。霞之丘詩羽的生活自理能力，簡直讓人搖頭。

  她會辯解說：「創作中的作者無暇顧及瑣事」，但這藉口實在站不住腳。

  望月瞥了一眼仍沉浸在創作中的詩羽，沒等她回應，便悄然下樓，走進瀰漫著異味的廚房，準備收拾殘局。如果這是作為霞之丘詩羽青梅竹馬的日常，恐怕沒人會羨慕這樣的身份吧。（笑）

  望月的廚藝雖不及星級大廚，卻遠勝只會泡麵的詩羽。他在詩羽家的冰箱裡翻找半天，不出所料，除了幾顆即將過期的速凍餃子，冰箱裡空空如也，與雜亂的餐桌形成鮮明對比。

  忙碌許久，終於清理乾淨洗漱台，他提著自己帶來的新鮮食材——這幾乎成了每次來霞之丘家的習慣。望月打開煤氣，開始烹飪，畢竟這不是「望月家的飯」，過程就不詳述了。不過，望月對詩羽家的廚房設備可能比詩羽還要熟悉。（笑）

  一兩個小時後，望月捧著熱騰騰的滋補湯上樓。離午夜十二點的截稿期限還有兩小時，詩羽應該快完成了。

  "晚上好，辛苦了。"

  望月站在門口，看著伸懶腰的詩羽，倦容滿面，他端著湯走進去。

  "又在書房過夜了，這次趕上了吧？"

  "嗯……勉強趕上了。空，你什麼時候來的？"

  詩羽慵懶的姿態在望月面前一覽無遺，但她並未在意。

  "大約兩小時前，我就在你身邊整理你的內衣了，詩羽前輩。"

  望月將湯放在桌前，一邊打趣，一邊將乾淨的外套披在只穿了件寬鬆襯衫的詩羽身上。

  "青梅竹馬的關係還沒親密到幫你洗內衣的程度，所以請記住，這種事情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儘管對年長的前輩使用敬語是好事，但空，你知道，能為你洗內衣也是一種榮幸呢。"

  詩羽輕輕一笑，儘管此刻的她略顯狼狽，但那份內在的氣質依然無法掩蓋。

  "這份榮幸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望月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將湯推到詩羽面前。然而，詩羽看到香氣撲鼻的湯，皺起了眉頭。

  "……空，我想喝咖啡。"

  "不行，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詩羽，你也該注意一下飲食習慣了。"

  "身為後輩的空教訓起前輩來還真像個大人呢。"

  "如果想證明自己是前輩，那就請詩羽前輩先展現出符合年齡的成熟行為吧——哎喲。"

  望月正吐槽，詩羽突然抬起腿，重重地踢在他的膝蓋上。

  "我說詩羽前輩，能不能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很痛的。"

  主要是剛好踢到上次網球比賽受傷還未痊癒的地方，望月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惡意。

  "哦？那剛才口出狂言的空能向我道歉嗎？"

  詩羽女王般地笑著，加重力度在望月膝蓋周圍揉捏。

  "真的很痛……對不起。道歉總行了吧？"

  望月努力保持微笑，不讓臉色難看。

  "哎呀，坦率點才是好孩子哦。"

  詩羽這才放過他，像貓咪一樣蜷縮在椅子上，靜靜地品嘗望月做的湯。

  望月在詩羽看不見的地方摸了摸被她折磨的傷口，剛癒合的痂似乎又被弄破，滲出黏稠的血。

  "而且，霞詩子老師，下次請注意截稿時間，稍微體諒一下大晚上從另一個街區趕來照顧你的我，好嗎？"

  他沒有直接說出「別熬夜」的關心，而是選擇了調侃。

  "駁回——哎呀，不一直都是你自己擅自跑來我家的嗎？"

  看來詩羽並不知道父母拜託望月照顧她的事情。

  "好吧，好吧——先把腿從我膝蓋上拿開，先喝湯吧。"

  望月懶得解釋，以免生出更多麻煩。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青梅竹馬的生活——像情侶嗎？怎麼可能，（笑）明明是父女，或者說是兄妹。雖然在外人面前他們保持著距離，但獨處時又會暴露真實的一面。

  望月自己也知道，他享受著被需要的感覺。

  詩羽喝完湯後，望月收拾好碗筷，送到廚房，詩羽打著哈欠，慵懶地跟在他後面。

  "所以，原因呢？"

  望月洗碗的時候，詩羽坐在餐桌前，喝著望月遞過來的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