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說,既然知道我和你們圈子沒交集,何必扯上我呢。」
望月面對葉山那種真誠得讓人不自在的好意,總覺得有些棘手。他和葉山這等真君子相比,自己這個偽善者顯得格格不入。
「既然郵件都跟葉山兄的朋友有關,那他多少也脫不了干係吧。」
望月儘量保持平靜的語調,不讓內心的情緒泄露,以免被人察覺。
「我個人認為,如果葉山兄想找出發郵件的人,那可能就在你們三個之中。」
他知道葉山是他們小團體的核心,一旦核心不在,剩下的便只是散沙一片。
「嗯,同意。如果是我,可能會詆毀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以此洗清嫌疑。」
比企谷那雙無神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旁的他以一貫的洞察力表示贊同。
「不過我可能會特意避開一個人,栽贓給他。」
「小企,你太狠了……」
「連壞事都做不好,得多無能啊。」
「哎呀……這樣判斷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們先觀察一下怎麼樣?」
不習慣望月和比企谷極端想法的由比濱提出折中的建議。
「嗯,那就這麼做吧。不過,這樣的任務挺讓人頭疼的。」
部長雪之下一開口,望月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短暫思考後率先表態。
「沒問題,我來吧。反正葉山兄的朋友都挺好相處的。」
他露出溫暖的微笑,試圖讓大家安心,然後輕輕拍了拍打算自告奮勇的比企谷。
「嗯——以防萬一,比企谷你陪我。兩個男生一起行動,應對起來更靈活。」
「啊……好吧,我沒意見。」
比企谷察覺到望月的意圖,略顯尷尬地用無所謂的態度回應。
於是,侍奉部的觀察行動開始了。
比企谷不擅長在人群中穿梭,他選擇獨自躲在角落,默默觀察別人的舉動,尋找線索。
望月習慣於在交際圈邊緣遊走,他友好而謙遜,給人親近的感覺,但實際上從不主動接近任何人。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加入了葉山的聊天,尋找蛛絲馬跡,然後悄然退出。
葉山身邊的戶部、大岡和大和,望月都認識——他的人脈還算廣泛,和這幾個典型的現充見過幾次面。
「嘿,遙!好久不見啊~你怎麼跑來F組了?」
大大咧咧的戶部朝望月揮手,原本打算低調行事的望月只好對他微笑,向趴在桌上默默看著的比企谷示意行動開始。
「嗯……因為職場參觀的事,我毫無頭緒,很煩惱——所以想請教葉山兄的意見。」
望月面不改色地撒謊,輕鬆地在葉山他們身邊找個位置坐下,表面上融入了他們的圈子。
為了加入話題,他只能這麼說。
「職場參觀和就業願望之類的早就敷衍過去了——我不想成為平冢老師的刺頭。」
明明可以避免這種情況,故意在這裡展現與眾不同,這不是找麻煩嗎?(笑)
「哦,我可能會去媒體公司之類的參觀。」
葉山理解望月的暗示,笑著分享了自己的計劃,引導話題回到正軌。
「哇~隼人已經在考慮未來了。遙你也和我們一樣,把這難題留到現在嗎?真沒想到呢~」
戶部驚訝於發現瞭望月不為人知的一面,看起來並不排斥這個對他們來說的局外人。
當然,他們都直呼其名。說實話,除了詩羽和英梨梨,望月不太習慣別人這麼叫他。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點啊~望月可能只是猶豫不決,但心裡早有打算了。」
大岡笑著拍了拍戶部的頭,後者笑著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關係顯然很好。
「哈哈,哪有,我也在為未來煩惱呢。」
這時,F組的女孩們在後面交談。
「我覺得望月君絕對是口是心非的腹黑攻!就是那種感覺,結衣你懂的吧?明明心裡喜歡得要命,卻說不出口,關鍵時刻又特別直接的腹黑攻!」
「那個……我不太明白姬菜你說的……哈哈……」
「……女生都這麼恐怖嗎?」
望月沒理會女孩們的對話,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微妙地向葉山使了個眼色,葉山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啊——你們先聊,我有點事,一會兒回來。」
葉山找個藉口離開,大岡和戶部他們笑著告別。葉山走後,比企谷也投來銳利的目光。
「——看來比企谷也察覺到了。」
望月笑著靠在旁邊的椅子上,仔細觀察眼前的三人。
雖然身後傳來某個少女「哇,明明隼人君和望月君站在一起的畫面難得極了!為什麼只聊了一會兒就走了啊,隼人君那個軟弱的受!!」的奇怪言論,但他暫時忽略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葉山離開後,他們幾乎不再交談,只是在他這個外人面前偶爾開開玩笑,但交流的氣氛明顯冷淡了許多。
他們像是在應付社交場合,臉上掛著虛假的禮貌笑容。這種笑容,望月再熟悉不過了。
從小就被家庭要求與各種人打交道的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