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別,望日後再會,會長閣下。」意識到雪華的舉動,仰月瞬時斂去與陽乃的對峙之態,注視她的眼眸泛起了暖意。"來日若有機緣,一同出遊如何?此事我必將期盼至期至。」
聽到這話,雪華不禁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少年,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又不想讓對方失望,於是輕聲說道:「嗯......好啊。」說完後,她低下頭,臉頰微微泛紅,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雪華盯著他無盡溫柔的笑容,心中略感迷茫。如若是曾經的雪之下雪華,必定直率地點點頭,或者冷酷地質問一句。然而此刻,她連直視都不敢,垂首,目移它處。"嗯……日後再議。」她勉強維持鎮靜,字句從喉間艱難溢出,旋即鑽進車裡,車窗未曾落下分毫。
陽光之下,陽乃停留在外,望著少年那溫和的容顏輕笑道:"遙兒,你偶爾也有天真過甚的時候呢。」
雪華坐在車內,心情有些複雜。她知道自己對仰月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但她還沒有準備好面對這份感情。她希望能夠和仰月保持朋友關係,但同時又擔心這樣會傷害到他。她決定先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等以後再說。
「是嗎?我有這個感覺?」仰月眼神無波無瀾,轉而看向陽乃,臉上的笑意未褪,只是面對她,多了些許疏離,少了幾許熾熱。
「是啊,你心裡清楚得很,別在我面前裝糊塗,遙兒。」短髮女子輕輕偏首,嘴角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宛如春日裡綻放的櫻花般絢爛奪目,令人不禁為之傾心。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星空,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讓人無法自拔地沉醉其中。
此時,車內已安靜坐定的妹妹雪華,聽到姐姐的話語後,目光微微一凝,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她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和糾結,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然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只是輕輕地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姐姐……」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歉意。
短髮女子似乎察覺到了妹妹的情緒變化,但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時間來慢慢解決。於是,她微笑著打斷了妹妹的話,溫柔地說:「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該出發了。」說完,她轉身走向駕駛座,準備啟動車子。
雪華默默地點點頭,心中卻依舊充滿了矛盾和困惑。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仰月,更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但無論如何,她都要堅強地走下去,因為這是她必須經歷的成長之路。
爾後,她的笑容斂起,語氣漸次冷寂。
"——目前,你的所謂責任感,給我虛無縹緲,幼稚無比的感覺。」
"……前輩擔心的是何事呢。」
銀灰發少年笑著聳肩,漠然的舉止和過去一般無二。
即使,仰月不明陽之下陽乃真實面容背後的深沉,也許也無從理解她的行為。
然而,有一事他明悟如鏡。
這個女子,是極度痴迷於胞妹之人。
相識以來,每次聚會,陽乃總會有意無意提及妹妹,用充滿溫情的語調描繪雪之下雪華的固執可愛,時不時拿自己與她比較,樂此不疲。
所以,初中時聽聞雪之下雪華之名,對仰月而言,其印象全由陽乃口中構塑。直到高中首次見其面,親近勝於陌生,全因陽乃不斷分享妹妹的趣事。
他是受陽乃愚弄了好幾年的可憐傢伙,比起自小遭她整蠱的雪華或許稍好,但受害者之間,或許會有種同病相憐的親近感。
哎,縱使不解為何她總針對雪華設難,如果真的反感雪華,當初問起「你對妹妹雪之下前輩,真的關心嗎?」時,她斷不會脫口而出「當然關心了,最喜歡小雪華了!」那樣袒露妹控的情愫。
由此可知,雪之下陽乃是個超然的妹控——確確實實。(確信)
"前輩,熟識已久,你覺得我會傷害部長嗎?」
仰月扯動嘴角,無奈地攤了攤手。顯然,他也被納入「可能會傷害妹妹」的黑名單中。
究竟何以試探如此多遍,虛張聲勢這般多次,皆環繞她的妹妹——無非是想保護她免於受傷。
某種層面而言,她是一位愛護至深的姐姐,只是不知,這種洞察力雪之下雪華是否察覺得到。
"嗯……純真如遙,傷人之舉是不常做的,這點我很了解。」
陽乃凝視著他的笑容,深邃而又深長。
"小雪華也是,很少主動傷害他人......你們都是很好的孩子。」
她的語調染上了慵懶的寧靜,聽起來教人難以抗拒。
"可不知情的傷害,往往最難痊癒。」
最後一個字,陽之下陽乃的嗓音驟降至冰冷極致。
不同尋常的平靜目光中並無威懾,但竟令仰月感不自在。
"因你們太過善良、過於單純,才會引人憂慮啊。」
最後,她沒了繼續話題的想法,輕快轉身,撥弄發梢,淡然離去。
"無論如何,你們二人對於姐姐都至關重要,切記和諧共處,別起爭執。」
她的臉頰重現往日和煦,於他看來,那又是她帶上偽裝的信號。
陽乃挑眉微笑,用食指輕輕指了指嘴角。
"這樣的狀況——不可發生在你們身上,遙。」
仰月皺眉,本能地觸及稍顯浮腫的唇角,細微的疼痛提醒了他的神經。
原本以為雪之下陽乃並未留心,想必,她早就心知肚明,只是未作說明罷了。
"……..一邊呼籲我們和睦,一邊暗中煽風點火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前輩。」
感到秘密無從遁形,遙首次蹙眉,幽怨的眼神直瞪得意洋洋的陽乃。
「喲~一點小小考驗若足以撼動信任,豈不是乏味至極。」
陽乃含糊應付,隨後輕巧跳躍回到停車位旁,躍車前不忘對樹蔭下站立的仰月眨眼。
"然,誤會與秘密,確可輕易摧毀一段關係——遙,此言千真萬確。」
意味深長的話語令仰月微微揚眉,疑惑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