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街頭巷尾

  夜晚降臨，伴隨著海洋王國獨特的鹹鹹微風，穿梭在街頭巷尾，拂去了夏日熾熱。此刻約在傍晚七時半，月觀之少年與公主部長的「星辰煙火之約」悄然推進。如月身穿一襲幽藍清麗的浴衣，宛如海的女兒，而光年則著一身樸素的淺色長袍，兩人同行步入那煙火爆燃的盛典之地，自然地融入了喜慶的漩渦。

  月觀愜意的目光掃過兩旁擺滿攤鋪的小徑，從容地回應那些微笑問候的人們，微笑著點頭示意，那溫暖的笑容在每一道注目禮中綻開。大概是他們這對亮眼的組合太過引人注目，不少路人投來探究的目光。

  寒露雪乃淡然面對這眾多的打量，她目光堅定，直視前方，對那些注視一概無視。月觀則是代替她向友善的問候報以溫暖的回應，適時招手示好，不願讓人因她略顯冷峭的氣質而感到尷尬。

  嗯，這樣的誤解，對他來說似乎也有別樣的愉悅感。「曾經未曾察覺，原來月觀你也對煙火盛會情有獨鍾？」並肩同行的雪乃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臉上恬靜的興奮，開口問道。

  「啊？還好啦—從前就挺喜歡這樣的繁華盛事，除了和詩羽在一起的日子，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自行走其中。」「去年你在英格蘭留學錯過了煙火會，很是遺憾吧？」「確實，那時的我總是渴望國內的熱鬧景象。一個人在宿舍里讀書，玩電子遊戲，不禁會懷念那些熟悉的生活片段。」

  光年心不在焉的回答著雪乃的問題，思緒仿佛隨著過往的日子漸行漸遠。「融入他們的圈子並不容易，文化和習慣的差異就是一道無形的屏障。我也嘗試過打破這壁壘，但終究無疾而終。」

  雪乃默默點頭，她感同身受地理解對方的感觸，因為曾遭受排斥，感到過孤獨，才會被他的經歷所觸動。於是，這兩個靈魂，儘管看似無比相似，實質卻是截然不同。

  「我們才開始交談，卻似乎相識已久，呵，也許是我自來熟吧。你看，剛剛回到學校就跟你說上了話。」「不不不，這可不太對，月觀同學你對自己定位有些誤會，不久前我還是你心中一個沒有主見的牆頭草。」「不，這誤會必須要糾正一下。或許我以前真的給你留下了優柔寡斷的印象，但是月觀大人一直在成長啊。他是這樣笑著，話語中透著一絲玩笑，卻不失真實感——雪乃似乎從中感覺到了他的真誠。

  「至少我結交了一些朋友，牆頭草的標籤早已不再適用我了。關鍵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朋友們這邊。」聽聞此言，雪乃輕挑了一下眉毛，眼神從小販邊的糖果收回。她沒有提出「那麼，何謂朋友」的問題，而是轉而去追尋另一個疑問：「即便明知你的朋友做錯了，月觀也要一意孤行嗎？」

  「哦…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解釋。我不太擅長辯論這些複雜的道理。」「不過，所謂的正確與錯誤本就模糊不清。如果這選擇能讓你快樂，即使稍有過失，於我而言也是沒錯的。

  月觀皺了皺眉，略顯無奈地撫著額頭，接著仿佛想通了些什麼，表情變得釋然，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若我的朋友犯錯，我會引導糾正，努力幫她看清局面和所求。可一旦我支持的選擇與她一致，我定會堅定信念，至死不渝。喂，部長，等等。月觀輕盈的幾步離開雪乃，他在剛才的小販處微笑著與和藹的中年人老闆交談，買下兩顆蘋果糖。

  望著月觀離去的瞬間，雪乃有種無依無靠的感覺，欲言又止。但她最後控制住衝動，只留孤獨在熙熙攘攘的人潮和未知的路徑中盤旋。

  少年買糖的背影並不遙遠，卻給她一種無法接近的疏離感，像是隨時會被人群吞噬，那麼遙不可及，那麼虛無渺茫。然而，月觀並未消失於涌動的人群中，笑著，帶著蘋果糖來到她身邊。

  看來，他不只是短暫的夢幻。他伸出手，潔白的手掌托著美味的蘋果糖，朝雪乃遞去，笑容洋溢。「好了，那樣的深奧話題就不再繼續，那些艱難的議題還是交給愛辯論的人吧。在這煙火盛宴，美食更為合適，部長。」少年的聲音猶如三春陽光，不含熱忱，卻充滿溫暖。

  雪乃怔了一怔，猶豫一會兒後還是接過糖，而在交接之時，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細膩溫潤的指尖——她本可淡然置之，此刻卻如同觸電般輕輕顫抖，最終帶著幾分不自在和謹慎接過了那份饋贈。她覺得與他之間，無法像尋常同學那樣簡單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