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誰讓你放他走的,我離開之前叮囑你多少次,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你倒好,直接讓他把人帶走了。」
春深閣。
一個紅臉老者,面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
地上跪著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放天南離開的藺雲山。
他的旁邊,茶具碎了一地。
仔細看,這些破碎的茶具卻都均勻的裂成了六瓣狀,地上沒有一絲茶水。
空氣中瀰漫著強大的威壓與詭異。
「師尊,弟子知錯了。」
藺雲山磕頭認錯。
「起來吧,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老者強壓怒火說道。
「弟子不敢!」
藺雲山不敢起身,只是止住磕頭,跪著開始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老者聽。
「你是說繆以樓?」
「對,師尊大人,就是他。我還把您青陽長老的名號報了上去,可人家壓根就沒放在眼裡。說就是要帶走那個小雜種。」
藺如山果斷放棄了諂媚上官棘獲得好處,選擇捨車保帥,從而更加巧舌如簧,添油加醋。
誰道青陽聽了,不但怒火中燒,反而平靜了下來,緩和道:
「起來吧,這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也是身不由己,畢竟我都忌憚繆以樓的師父雲裳,那個丫頭,可不是易與之輩。」
「師尊大人,那小妮子才是宗內雲字輩弟子,按照我宗『青雲墨玉』的法號排序,你還是他的師叔呢,怕他做甚。」
藺如山站起身來,頗為不忿道。
「你懂什麼,雲裳那丫頭是不可怕,但是他背後的是青嵐。那是青嵐,你明白嗎?宗主雲山都懼他三分,你覺得他是我們一個被打發到外門的師徒,能惹得起的人嗎?」
青陽有些慍怒道。
「雲山宗主和我都是雲字輩弟子,青嵐是我們師叔,雲山害怕於他豈不是正常。」
藺雲山隨口說道。
「呵。」
青陽被藺雲山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你是我……,唉」,青陽嘆了口氣,也沒有說下去,反而語重心長道:
「今時不同往日,自從我在內門中被逐了出來,雖說人還在宗內,但早已經離開了宗門的權力中心,外門豈是長久之計。
雖說青雲宗外門如今是你我師徒的天下,但內門的資源豈是外門能夠比較的!」
「原來如此。」
藺雲山恍然。
「所以你不僅要勤加修煉,更要有勇有謀,善於隱藏,善於斡旋,重回內門還在你我身上,至於其他那些廢物,沒有一個可以用的上。」
青陽諄諄善誘,眼中多了幾分慈祥。
「當年不是青池把我們這一脈,逐出……」
藺雲山突然間想起了往事。
「住口!休要再提!修真界以實力為尊,勝負本兵家常事,只要你我師徒能夠拿下琉璃甲光盞,必然有機會能夠再次入主天璣峰。」
青陽慌忙打斷藺雲山說道。
「是,師尊。」
「這次我讓你看住的小子,就是你我重回內門的機緣。」
「什麼意思師父?你是說這小子身上有什麼秘密?」
藺雲山小聲詢問道。
「聰明,他身上藏著天南玉勾的秘密。我在一次機緣巧合下,知道他們一家就是流亡在外的天南族人。但是,他父母拒不交出天南玉勾的秘密,已經被我斬殺。所以,目前天南的秘密就在他一個人手裡。」
青陽面露猙獰道。
「天南玉勾?這是什麼東西?」
藺雲山詢問道。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這個東西,能使你我師徒修為大增,擁有無上的修真寶物。別說將來入主天璣峰,甚至另立山門,也未嘗不可!」
青陽臉色漲紅,一副熱血沸騰的模樣。
「是,師尊,弟子定鞍前馬後,聽您調遣。」
藺雲山趕快表忠心道。
「很好,只是不知天南那小子,目前在何處。」
青陽思索道。
「會不會已經離開青雲宗了?」
藺雲山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會,我在那小子身上,下了一層禁制,如果他離開此處,我定會有所察覺。」
「還是師尊高明,我現在馬上派人去找。」
「不急,一個小斯而已,這般著急的話,容易他人生疑。」
「咱這外門之處,如鐵桶一般,全是您的部下,誰能生疑,誰敢生疑?」
藺雲山不無囂張道。
「說了多少次,把尾巴夾起來,現在如此,你便這般囂張,難道忘了前車之鑑?外門是我們的不錯,但是別忘了帶天南離開的人是誰,這人的師傅又是誰?那雲裳是省油的燈嗎?」
青陽不由得一股怒氣又涌了上來。
藺雲山低頭連連稱是。
正說話間,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跪在地上便說道:
「師尊大人,我回來了。」
「快快快,把咱們的小天南扶起來,他回來了。」
青陽刷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洋溢著笑容,眼中似乎有些熱淚盈眶。
藺雲山,迅速把天南扶起來,手上還暗暗用了一把力,心道:「原來師尊是因為你的秘密,才對你如此疼愛,你卻不自知,真是好不可悲。」
天南咬緊牙關,忍著疼痛,站起身來,全程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來,天南,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剛你一直守在門外嗎?下次你可以直接進來。」
青陽摸了摸天南的頭髮,輕聲細語的問道。
「回稟師尊,我剛回來,並沒在門外。」
天南平靜道。
「好好好,好弟子!」
青陽盯著天南許久,確認他並沒有撒謊後,歡聲說道。
「繆以樓呢?」
藺雲山突然詢問。
「繆師兄他稍後就過來。」
天南回答道。
「行,他來了我定讓他好看,別以為你找到了新的靠山。」
藺雲山不知為何怒氣沖沖。
「雲山,不可對你師弟無禮。」
青陽說道。
正在這時。
閣樓外,突然傳來一個清亮溫暖的聲音。
「還是青陽大人修養有成,不去執意刁難一個孩童,倒是,這位藺師兄,好生神氣,實在讓在下刮目相看啊。」
上官棘微笑道,言語中儘是譏諷之意。
走近之後,青陽這才看清來人。
只見,眼前之人,一襲灰袍,長發飛舞,膚如溫玉,玉樹臨風,就是臉上戴著一個青銅面具,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繆以樓,你以為戴個破面具我就認不出你了?你算什麼東西!見著我師尊應稱呼師爺才是,誰又和你稱兄道弟!」
藺雲山頤指氣使道。
「青雲宗宗冊早有規定,外門處在內門之下,一應尊號,品階,分成,均降二級。如此以來,你見著我還應叫聲師叔呢,是也不是?」
上官棘神識掃過腰牌,早已對其中的宗冊規定瞭然於胸。
「找死!」
藺雲山氣急敗壞的大喝一聲,手上突然甩出一道火球。
火球看起來黑紅相間,異常灼熱,迎風見長,威力驚人。
「雨靈訣。」
「未雨綢繆!」
上官棘心中默念一聲,丹田內靈力飛快的運轉,瞬間從手掌噴薄而出,幻化成一面水鏡。
這水鏡波光粼粼,好似活物。
眼見火球飛快襲來,上官棘卻不為所動。
只待火球襲來,卻悄然被水鏡吸入。
看似兇猛的火焰,轉瞬卻無聲無息,黯然消失,再沒有一點聲響。
「這……?」
藺雲山張著嘴,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得放肆!」
青陽看到這時,才眉頭一挑,突然出手制止兩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拉偏架,拱暗火。當時,藺雲山突然襲擊的時候,青陽第一時間沒有出手阻止,並不是沒有反應過來,而是也想藺雲山試試繆以樓的修為深淺,甚至想給他來一個下馬威。
然而,等弟子將要敗下陣來,才突然出手制止,何其的陰險狡詐。
「師父?」
藺雲山剛要詢問,為什麼阻止兩人繼續出招。
卻被青陽直接忽視,這個不成器的弟子,確實折了他很多面子,而是直接問道,「繆小友,尊師可還好?」
上官棘心中一驚,沒想到這矮道人還有師父,嘴上卻回答道:「回青陽大人,家師他老人家一切如常,安然無恙,有勞您掛懷。」
「我與雲師侄確實有些日子不見了,不然,她的這些記名弟子也不會如此無禮,沒大沒小了。」
青陽原來挖了個坑,等著上官棘往裡跳。
原來我只是個記名弟子,上官棘壓住心頭諸多疑惑,嘴上可不願吃虧,轉頭看向藺雲山,說了句:「確實!」
青陽眼見上官棘嘴上不願吃虧,心中生氣,倒也不在理會,而是說道:
「你不在內門待著,此次前來何事。」
「我來此正是為它。」
上官棘把腰牌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