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餵藥，刮目相看

  孤飛燕的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令人無法違逆的力量。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雖然不怎麼相信她，竟鬼使神差照做了。

  孤飛燕一手捏住程將軍的下巴，也不知道掐了是什麼穴位，輕易就讓程將軍開口。她另一手朝僕人伸去，冷聲，「藥！快點！」

  僕人猶豫了，朝林老夫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臭丫頭，你要是……」

  不安的林老夫人還是需要一顆定心丸，可是，孤飛燕沒理睬她，凌厲命令婢女，「藥！」

  婢女亦被震懾了，舀了一湯匙遞過來。

  孤飛燕沒接，她從隨身攜帶的小藥包里取出舀藥粉的瘦長小竹匙，用小竹匙舀了藥，直接伸入程將軍舌根部，灌入，而後輕輕抬了下他的下巴。

  見程大將軍喉嚨動了，眾人皆是大喜，林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喜極而泣，「小藥女，你……」

  「別吵！看好他，防著他抽搐！」

  孤飛燕的聲音很兇，拒絕任何打擾。就程將軍現在這種狀態，隨時都會抽搐，一抽搐就容易噎著，若是沒力氣咳嗽，很容易直接被噎死。她必須非常小心，警惕。

  林老夫人何曾被什麼人這麼凶過，但是，她非但不計較了，還示意周遭所有人全不許說話。

  寂靜中，孤飛燕一小匙一小匙地喂，表情專注，手法專業，怎麼看都不像個小藥女，反倒像是經驗豐富，藥術精湛的資深藥師。

  眾人越看越覺得她很不一般，漸漸地都沒了方才的不屑，多了幾分佩服和好奇。要知道，御藥房有能耐的人不少，但是像孤飛燕這種有能耐有膽魄的女子，幾乎沒有。

  不一會兒，一整碗藥就都餵完了，程大將軍雖然半昏迷著，但已經完全不發抖了，臉色恢復了一些。

  林老夫人對孤飛燕的態度都不自覺變了，她小心翼翼地詢問孤飛燕，「丫頭，現在能讓他躺下了嗎？」

  孤飛燕收好小竹匙，小心翼翼將程將軍扶起來，讓他傾靠在林老夫人肩上，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上背。很快，程將軍就打了嗝。

  孤飛燕這才出聲，「好了，讓他躺著吧。婢女計時，一盞茶後，軍醫過來把脈！」

  所有人都乖乖照做，孤飛燕退到一旁，揉起手來。

  一盞茶後，軍醫就給了大家定心丸。

  「將軍的脈象好轉了！好轉了！」

  「蘇太醫不愧是院首，這藥見效真快！將軍這回是真的擺脫危險了！恭喜夫人，恭喜將軍！」

  孤飛燕認真問道：「毒呢？是不是都消退了？」

  軍醫連連點頭，猶豫了下，道：「孤藥女，剛剛，對不住了！只是，你這毒藥打哪來的？」

  「祖傳的！」

  孤飛燕不多解釋，心下暗嘆，「終於不用背黑鍋了！」

  林老夫人最是激動，恨不得抱緊兒子，卻又不敢。她不停地替他掖被褥，喃喃自語，「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副將和仆奴們也都高興極了。就只有吳公公呆愣在一旁，遲遲沒反應。

  孤飛燕不經意看到他，多看了一眼，吳公公卻突然轉頭朝她看了過來，孤飛燕立馬迴避，心下狐疑起來。

  吳公公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堆起笑容，對林老夫人作揖。

  「林老夫人，大喜大喜！蘇太醫會盡力趕過來的，您好好照顧程將軍，老奴得先去給皇上送個信，免得皇上牽掛！」

  林老夫人很客氣，「讓皇上掛心了，皇上如此照顧，還請公公代為謝恩。」

  吳公公認真起來，「老將軍為國捐軀，就留下大將軍這一血脈，皇上能不掛心嗎？老奴一定把夫人的話帶到。」

  吳公公匆匆要走，可到了門口卻又回頭朝孤飛燕看來，孤飛燕知道他在看她，故作不知道，淡定喝茶。

  「這老太監有問題呀！」

  孤飛燕正琢磨著，林老夫人走了過來，她的態度更好了，親切地問道：「丫頭呀，這次多虧了你，老身得好好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藥師手下當差呀？」

  孤飛燕剛一過來就報了姓名，林老夫人顯然沒注意到。孤飛燕回答說，「我叫孤飛燕，剛從藥奴晉升為藥女，還未分派給藥師。」

  「什麼？」

  林老夫人的臉色突然大變，她上下打量了孤飛燕一番，怒聲：「孤飛燕？你家是城東孤家，跟祁將軍府有婚約的那個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