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程亦飛所料,敏夫人和顧太傅看穿了他和唐靜的小把戲。不過,敏夫人在信中表示他們夫妻倆可以配合唐靜,演繹出把唐靜徹底治癒的戲碼。再往後的事,他們就不摻和了。
唐靜對林老夫人十分無語,暗暗慶幸老夫人是同敏姨求醫,而不是錢多多她娘求藥。否則,這件事一定會傳到她爹娘耳朵里去的。
「也好,趁著機會,把這件事給了結了!」
唐靜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打開連同密函送來的一包點心。她原本以為這會是神農谷的特產,還想著自己在神農谷待了那麼多年,太傅和敏姨其實不必這麼客氣的。然而,她一打開油紙就驚喜到了。
這是一包菌菇干,有長劍的蘑菇、香菇、杏鮑菇,茶樹菇,猴頭菇,木耳等,還有一些罕見的,唐靜都叫不出名的菌類。有的是一整朵的,有是的一片片,一條條的。這些菌菇同直接曬乾保存的不一樣,而是特殊處理過,看起來酥酥脆脆的,聞起來卻保留了幾分菌菇的新鮮香味。換而言之,這些菌菇干並非食材,而是小零嘴!
唐靜都把市面上買得到的零食全吃膩了,上個月才寫信給燕兒和錢多多,要她們分享零食。奈何,她們二位給她寄出來的全都是她吃膩的。此時,聞著香酥新鮮的味兒,唐靜都把自己剛剛才吐過的事情給忘了。
她先嘗了一顆香菇干。這香菇干酥脆的口感配上香菇特有的香味,鹹甜鹹甜,一下子就讓唐靜食慾大開。她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吃得都停不下來。
婢女遞上了一杯水,道:「夫人,喝水。」
唐靜隨手接來,剛喝了一口,方才那種莫名其妙的噁心感竟突然又涌了上來!唐靜下意識捂住,想忍。可是,她根本忍不住!直到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統統吐出來後,她才舒坦了一些。
婢女急了,「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咱們趕緊回府,找大夫瞧瞧吧!」
唐靜蹙著眉,想是在想什麼,沒回答。
婢女又勸:「夫人,咱還是回去瞧瞧吧。萬一將軍問起來,奴婢不好交代。」
唐靜還是沒理會,眉頭越蹙越緊。突然,她起身健步就往外走。她一邊走,一邊交代婢女,「去把陳大夫請到府上!」
她一出門就上轎,令轎夫抄近路回府。
就在唐靜的轎子拐進小巷子的時候,程亦飛到了客棧。他找不著人,也不問到唐靜的去向,琢磨了一番,便去唐靜常去的地方找人。程亦飛離開沒多久,林老夫人的轎子就到了。
程亦飛是擔心唐靜,林老夫人則是著急想知道唐靜是不是有孕了。母子倆並沒有著急到一個點子上,但都一樣火急火燎的。林老夫人吩咐了下人滿城去找人,自己先回府。
程府這邊,唐靜休息了片刻,剛換好衣裳。陳大夫人就過來了。
唐靜好歹也曾經給燕兒講解過「腰廢了」,「下不了塌」之類的「常識」,她懂的雖然不是非常對,但是也有些是對的!她猜得到自己可能懷孕了!
她把自己大致的情況跟陳大夫說了一番,才伸出手去。雖然,沒有刻意求過孩子,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並不輸給那些苦苦盼著孩子的女人們。
陳大夫都能感覺到她的緊張,笑道:「唐夫人,放鬆。」
唐靜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看向一旁去。直到大夫放開手,她才看過來,問道:「如何?」
陳大夫笑了,連忙起身作揖,「夫人這脈象是喜脈!恭喜夫人!恭喜程大將軍!」
唐靜大喜,激動,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婢女亦是大喜,連忙說:「將軍一定會高興的!還有老夫人!夫人,奴婢這就去給老夫人報喜!」
唐靜連忙攔下:「等等!」
婢女這才意識到自己高興忘形了,失了禮數。陳大夫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他坐下來,認真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又幫唐靜開了一些開胃的藥膳。
唐靜讓婢女送陳大夫人,自己片刻都坐不住,跑到大堂去要等程亦飛回來。她坐了片刻,又急急回屋去,給爹娘寫了信報喜,也給敏夫人回信報喜,致謝。她都交代僕人送信出去了,轉念一想,又提起筆來,分別給燕兒,錢多多還有她舅舅舅媽等人都送了信,分享她的喜悅。
忙完了之後,唐靜才回大堂。
她剛進門,就看到林老夫人在屋內不停踱步,垂手,似焦急不安。。
唐靜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去礦山的程亦飛,連忙問道:「娘,怎麼了?是不是程亦飛出事了?」
林夫人回頭看來,先是一愣,隨即就大喊,「來人,大夫過來了嗎?快去催催!」
唐靜還是蒙著。
這時候,背後傳來了程亦飛的聲音,「唐靜!」
唐靜回頭看去,只見程亦飛匆匆走來,頗為嚴肅。要知道,他從娶她之後,就沒同她這麼嚴肅過了,不是痞里痞氣,就是吊兒郎當的,要麼就是溫柔得讓她快起雞皮疙瘩。
唐靜越發不安了,覺得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她看了看林老夫人,又看了看程亦飛,問道:「到底怎麼了?」
程亦飛到她面前,將她打量了一番,不悅問道:「怎麼回事?身子不舒服怎麼不看大夫?不告訴我?」
難不成,他……知道了?可也不像呀!
這時候,林老夫人已經出門了。她拽起唐靜的手就要將她往屋內拉,但是很快就又放了手,不敢用力。
她催促道:「唐靜,你快進來坐著。我已經讓人去請陳大夫了。」
難不成,老太太也知道了?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唐靜狐疑著,進屋坐下。
林老夫人在她旁邊坐下,直接盯上了她的肚子。程亦飛也在唐靜身旁坐下,認真問道:「你從什麼開始不舒服的?現在覺得如何?還想吐嗎?」
唐靜漸漸眯起眼來,質問道:「你們誰監視我了?」
程亦飛擔心著,沒理睬,繼續問:「你吐過幾次了?是吃完就吐嗎?」
唐靜怒聲:「你們是不是派人監視我了?」
程亦飛瞥了林老夫人一眼,頗為尷尬。林老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露陷了,她急急給程亦飛使眼色。無疑,她想讓程亦飛幫她背鍋了。
程亦飛雖然不像他岳父大人那樣妻管嚴,但是,也是很怕唐靜生氣的。他回了林老夫人一個眼神,表示愛莫能助。
偌大的大堂突然變得特別安靜。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大人被婢女領著匆匆進來了。這陳大人,正是剛剛給唐靜把脈的那位。他才離開程家沒多久,就又被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