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說這些,這是我們內部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多嘴。」秦邦國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手指緊緊地摳在扶手上。
尹棉看到他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為別人做了嫁衣之後,反被當羊給宰了,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比活著重要的?當然你所犯的罪,想活著就比較難了,不過我看你那麼在乎你的夫人,你應該不想她跟你一樣去死吧?」
本來臉上毫無波動的秦邦國,在這一刻驟然變得陰沉了起來,他在憤怒,亦是在恐懼。
尹棉知道他一定愛慘了他的夫人,否則不會在她瘋了之後,還拼命地找辦法為她解毒。
甚至不惜騙了那麼多研究員。
「她什麼都沒做過……」
尹棉跟陸雲霆相視一眼。
就聽到秦邦國繼續道:「也從未參與過組織里的事,她是跟著我才進入組織的,只是還沒等她執行什麼任務,就被人給害了。
當年她中毒也是因為別人用我的命威脅了她,不信你們可以查,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我把證據給你,希望你能想辦法放過我妻子。」
雖然尹棉相信秦邦國對他妻子的愛是真的,但經過剛才袁老的事之後,她有些不相信了。
她害怕秦邦國會跟袁老一樣,被人下了毒。
見她遲疑,想起剛才她說的袁老,他瞬間明白了。
「你可以讓人去請示上面的意思。」
陸雲霆跟尹棉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看樣子他是準備親自去說。
秦邦國看了眼尹棉,嘴角帶起一抹笑。
「你嫁了個一個很好的男人,他能為了你連命都不要。」
他指的是之前陸雲霆為她擋槍的事。
「當然,我眼光向來都很好,不然也不會過的這麼幸福,活在光明里哪怕吃再多的苦,也會覺得甜。」
「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日子,只可惜最終沒能把握住。」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跟腿,「你知道我這一身傷是怎麼得的嗎?」
「不是你害人的時候,反被害導致的?」
「不是,當年我也曾跟你母親在一個實驗室里工作過一段時間。」
尹棉聞言為之一震。
「但是你母親跟幾個前輩為了調查實驗室里的內奸,粗心地忘記將危險品收起來,便離開了,我沒有注意,在做實驗的途中,因為兩種化學品在空氣中交匯,導致實驗室爆炸。
為了活命我從窗戶跳了出去,才保住了一條命。」
想起當時的場景,秦邦國的身體就忍不住的顫抖,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他恨透了當時的幾個人。
要不是因為他們粗心大意,自己又怎麼可能碰到那種事。
難怪秦邦國那麼地恨媽媽,也那麼地恨自己跟父親。
原來背後的真相竟是如此。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秦邦國的殘疾都是因為媽媽跟幾個研究員的疏忽導致的,這件事他們做得不對,毋庸置疑。
但她不會代替媽媽去道歉,她的爸爸也被他們的人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地方,被虐待了二十年。
陸雲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沉默的二人,氣氛有些怪。
「如何了?」
「如果證實你夫人沒有參與任何,你夫人罪不至死,我只能說這麼多。」
但她當著那麼多軍人的面對尹棉開了槍,這件事還是需要斟酌一下的。
「我知道了。」
尹棉道:「其實可以戴罪立功,如果你將我們想知道的都說了,我相信你夫人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她時常瘋癲。」
這種話點到為止。
秦邦國沒有立刻交代他們想知道的。
「你知道秀兒嗎?」
此話一出,秦邦國立刻警覺了起來。
看他的表情應該是知道的。
「我聽說我母親當年是被一個叫秀兒的人害的,我一開始以為這個人是個女人,但我仔細一想並非如此,我母親當年的懷疑對象有兩個,一個是徐冬青,另外一個是晉陽。
所以秀兒一定是男人,而不是女人,這或許是他的代號,原來你們是一個組織的,你應該是知道他的吧?」
秦邦國眯了眯眼,什麼話都沒說。
他的眼睛明顯地有一些波動,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尹棉給捕捉到了。
可見他對這人是熟悉的,且自己有可能猜對了。
「你不用套我的話,你想知道答案,就到木棉街23號,那裡有你想要的答案。」
他們離開監獄之後,陸雲霆牽起了尹棉的手。
「不知道秦邦國到底是什麼意思,那裡不安全,我會親自去一趟。」
尹棉抬頭看了他一眼。
「既然有危險你還要去?」
「我不去,你就會去。」
陸雲霆太了解她了,為了她母親,她可以做一切瘋狂的事。
尹棉嘆了口氣,「他妻子的命還捏在我們手中,我相信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害我。」
「任何危險的事,我都不會讓你去做,棉棉,我承受不起,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相信我。」
將尹棉送到家裡,陸雲霆跟原來的小隊聯繫了,並一起前往木棉街23號。
尹報國看到閨女回來了。
他立刻走了過來。
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尹棉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當年害媽媽的人,已經有眉目了。」
「恩,危險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怎麼可能不危險。
「讓雲霆好好保重,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我們一輩子不知道真相,他都要好好的回來。」
以陸雲霆的性子,他是不會讓他閨女去冒險的,所以尹報國才會這麼說。
尹棉點頭,「他已經出發了,不過在他走之前,我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也給了他一些自保的裝備。」
「好。」
尹報國看向天空,喃喃自語了一聲。
「很快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