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為那姑娘捏把汗,又嚷嚷著下賭注,看看那丫頭給活多久,一個月還是半年。🎅💘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說不定,這回小夫妻倆要一同下黃泉呢?指不定以後蘇家還要辦冥婚。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私底下說說,當著蘇家人,尤其是蘇家鋪子的夥計掌柜面,可不敢這麼說,否則一準要被攆出去。
沈清三人挑了個不起眼的客棧,在主街後面的巷子裡,還算寬敞乾淨,就是房間都不大,他們三人一狗都住樓上,一人一間,小黑跟著沈清,吃飯在一樓。
這會是飯點,客棧大堂里的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沒辦法,只好拼桌。
楚玉鳴嫌這裡吵,找沈清要了銀子,出去買燒雞喝酒去了,小黑趴在桌子底下,沈清弄了個繩子給它栓著,雖然是在古代,可咱還是得遛狗栓繩不是,免得它狂性大發,干出點啥事。
跟她倆拼桌的是一對母女,聽小二說,是到府城投奔親戚的。
那女孩身上穿著粗布衣裳,梳著又黑又長的辮子,五官還算端正,就是膚色有點黑,應該是長期田作勞作所至。
她身邊的婦人,皮膚粗糙,雙手布滿老繭,衣裳也有補丁,不過洗的很乾淨,不見髒污。
沈清跟羅琴坐下後,那婦人朝她們和善的笑了笑,她女兒將卻沈清二人打量了一遍,然後目光又落在沈清的臉上,手腕上,眼裡有說不清的意味,但羨慕,是毋庸置疑的。
很快小二就把雙方要的飯菜都上來了。
桌子不大,沈清她們要的一盤碗牛肉麵,兩樣小菜,兩盤糕點,小二又送了一壺茶,她們也不喝酒,也就這些了。
對面的母女吃的也是面,不過卻是清湯麵,沒有葷腥,上面只點綴了一點小蔥花。
沈清沒想說話,卻聽那姑娘一邊用筷子翻面,一邊嫌棄道:「這一路坐馬車晃的我頭暈,吃些素的才好,娘,明兒一早咱去吃湘雲樓吃早飯吧?聽說那兒飯食做的最好。」
她娘低頭囫圇扒拉著麵條,只是嗯嗯啊啊的應著,也不敢接話。
可那姑娘好像非得拔個尖,伸著頭沖沈清道:「哎,你們知道湘雲樓嗎?就在最繁華的東街上,聽說是官面上老爺家開的,後台很硬的。」
沈清嗦著面,抬頭瞅她一眼,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得了這個話,那姑娘似乎很高興,「你們是哪裡來的?是鄉下嗎?」
「嗯!一個很小的村子。」她說的也是實話,月牙村可不就是小村子嗎?只是她沒說,這個村子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所有田產山林都是她的。
「我們不是,我家就在縣城邊上,我家裡有……」
這姑娘純屬自言自語,在沈清莫名其妙的注視下,把自個兒的家底撂了個乾乾淨淨。
當然,她是挑好的說,還是美化過的。
比如她說自家的房子有多好多好,又說平日裡吃的多好,又挑剔景陽府城也不咋地,吃的還不如家裡好。
她娘大概是臉皮太薄,不敢接茬,也不敢糾正,只把臉埋的很低很低。
沈清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如此熱情所為何事,直到……
「哎!你身上的這些首飾,都是假的吧?做的跟真的一樣,我聽說現在有些工匠很擅長所仿品,不曉得是真是假。」
「……」這話沈清壓根不曉得咋回答,乾脆不吱聲,反正面也快吃完了,她得趕緊閃人,免得多生是非。
她想避,周麥苗卻不打算放過她,「這位姐姐,我問你話呢?你又不是聾子,聽不到嗎?」
她伸手要雲扒拉沈清,她家裡很窮,她也根本買不起首飾,可她是個愛漂亮又愛顯擺的小姑娘,整天只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認定沈清戴的首飾是假的,所以才纏著她想問清來路。
周母忍不住了,正要勸說女兒,只聽啪的一聲,周麥苗伸出去的手被打了。
羅琴極其無語的看著這對母女,「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她揚了揚自己的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周麥苗只覺得手背一陣火辣辣的疼,定晴一瞧,手背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了,又疼又麻,她跳著哇哇大叫,「娘,我手好疼,好疼啊!」
周母把女兒的手拽過來,心疼的揉著,輕聲安慰著,又埋怨責怪羅琴。
「你這姑娘咋回事,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還講不講道理,還有沒有王法了,姑娘家的手多嬌嫩,要是打壞了,你賠得起嗎?」
沈清一臉迷茫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這位大嬸,至於嗎?不就是打了一下,你姑娘的手莫非是豆腐做的?再說了,我們素不相識,她指來指去的做什麼?又要打聽我們的來歷,我倒要懷疑你們心術不正,別有所圖呢?」
周母聽她這麼說,一甩之前那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擰著一對臥蠶眉,哎喲哎喲的叫喚道:「說啥呢?我們是來景陽府投奔親戚的,你知道我們要投靠誰嗎……」
母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兒打斷。
「娘,就告訴她們實話好了,不用藏著掖著!」周麥苗挺起前胸,理直氣壯的說道:「知道景陽府的蘇家嗎?對,沒錯,就是皇親國戚的蘇家,我是要嫁給蘇家嫡子做媳婦的,將來就人上人,你們這些草民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周母愣愣的看著女兒,連自己要說什麼都給忘了。
沈清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握拳放在嘴邊一個勁的猛咳。
羅琴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實在沒忍住,湊到沈清跟前,小聲問:「她說的是真是假?」
「我怎麼知道?」難道蘇家有兩個嫡子?還是說景陽府有兩個蘇家?
抱歉,她對蘇瑾又沒啥感情,所以不存在惱羞成怒,或者急於尋找真相啥的。
周麥苗聲音不小,本來安靜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前後左右的人,都對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周麥苗挺了挺腰杆,剛才的話,她也是脫口而出,沒想那麼多,但是……說出來之後,她忽然覺得很痛快,給自己爭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