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來把這裡處理一下，還有這個。」
霍東銘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秦萌的屍體。
已經是面目全非的女人可悲的睜著眼，仿佛在期待和等待著什麼。
只可惜，她卻再也等不到了。
就算活著，也得不到她想要的。
「是。」
幾名保鏢湧進屋內，袁怡被推到了一邊。
「我派了人送你回去。爺爺那裡，你自己跟他交代吧。」
袁怡睜著可怖的眼看著霍東銘，身體顫了一下。
「你跟你爺爺說什麼了？」
霍東銘拿出手機，剛剛他進來的時候，正在跟老爺子通話。
袁怡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手機當著袁怡的面掛斷了。
她幾乎站不穩了，老爺子知道了所有的事，她自己承認殺了自己的丈夫，老爺子不會放過她的。
「霍，東銘，你這個小畜生，你害我？」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霍東銘是最早一個知道她殺了自己丈夫的人，他居然不動聲色這麼多年。
袁怡以為這是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現在她才知道，這個以為，也只有她自己。
其實，她最害怕別人知道的，幾乎她在意的人都知道了。
老爺子，想到他，袁怡就忍不住的本能顫抖。
他是什麼人，在霍家待了二十幾年的袁怡最清楚了。
老爺子會殺了她，一定的。
她害死了他的兒子，袁怡喃喃自語的像個瘋子。
「我不回去，霍東銘，不用你送我。」
霍東銘眼神很淡的看她，不帶一絲感情。
「如果你不讓我送你回霍家，等著你的就是監獄，你自己選。」
袁怡聽到這話差點想衝過去跟霍東銘同歸於盡。
「我是養了你二十多年的母親，你的親生母親為了更好的生活，選擇拋棄你，我才是你的親人。你竟然這樣對我？」
袁怡終於崩潰了。
「你也殺了我的父親，還接受了殺害我母親的兇手，以及夥同她對付我的孩子和妻子。因為你的養育之恩，我原諒了你，但是你變本加厲，一直想將我還有霍家玩弄於股掌之中。
你今天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就是我的仁慈，否則，你覺得你的下場應該是什麼？」
袁怡站直了身體，情緒漸漸恢復了平靜。
「我跟你回去。」
是時候面對一切了，既然已經做了，她不怕被審判。
這是霍家欠她的。
她要點利息回來，算不了什麼。
袁怡機械的走向外面的商務車，坐了進去。
霍東銘也退出去。
天色漸暗，他的車緊跟前面的商務車。
袁怡像受刑的犯人，帶著一身傷去找老爺子。
老爺子像是料定了她會回來，支開了所有傭人。
「坐。」
老爺子沒有預期中的大發雷霆。
袁怡抬著高昂的頭：「不用了，你想說什麼直接說，懲罰我或者將我趕出霍家。」
她無所謂了。
「霍家你的確不能再待了，我沒辦法面對一個殺害我兒子的人成天在我家進出。」
老爺子的話才說完，袁怡的情緒立刻變得激動起來。
「殺害你兒子的人，為什麼，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兒子沒錯嗎，他把娶進霍家卻給我最大的侮辱，是他毀了我的一切，我也是名媛之後，是袁家的大小姐，難道我們家缺我吃穿嗎？
他如果不願意好好過日子，可以不用娶我，娶了我將我扔在家裡，到外面找女人，還讓我流產，我再不可能有孩子了。
哪個女人想要這種生活，我寧可不當這個霍夫人。我也希望有個正常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你兒子是我殺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老爺子冷靜的聽她說完，半晌，開口。
「我會給你一筆錢，當做霍家這麼多年對你的補償，也算是對東銘這孩子撫養的精神賠償。但是我不想再見到你，霍家也不想你再踏足。」
老爺子的喪子之痛是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
他可以原諒袁怡，這件事上兒子也有錯，但是，人是袁怡殺的，如果霍東銘是袁怡的親生兒子，他還能看孫子的面將她留在霍家。
可惜，袁怡連這點都不是。
看在她在霍家這麼多年，也曾經懷過霍家的骨肉，老爺子將她趕走已經算網開一面了。
「我不用你的錢，我袁家帶過來的嫁妝足夠我過完一輩子。離開之前，我詛咒你們霍家子孫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好下場。」
袁怡恨恨的離開，老爺子不動聲色的坐著，沒有任何表現。
直到她走後半小時，老爺子才叫了人進來。
「霍夫人，你們盯著她的行蹤，如果她敢對我兩個孫子孫女還有孫媳婦下狠手——」
老爺子以手醮了水在桌子上寫下大寫的「殺」字。
袁怡失魂落魄的出了老宅。
她從容的清理了自己所有的財產，凡是娘家帶來的全部帶走，至於霍家的東西，她只拿了當年跟丈夫結婚時的戒指。
從霍家出去後的袁怡並沒有回娘家，她急著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當看到自己的檢查報告裡顯示血液為陽性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血液幾乎在身體裡凝固了。
她，真的染上了愛滋病。
是秦萌，最後死的那一刻送給她的禮物。
她睜著猩紅的眼看著醫生。
「是不是弄錯了，我不信，你們再檢查一次。」
袁怡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的追著醫生護士讓他們給自己重新檢查。
有人認出來，她是霍家的霍夫人，霍東銘的母親。
醫院裡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甚至有記者將這件事快速的寫成新聞，就在即將發出去的那一刻被攔截。
袁怡在醫院裡發瘋，安保迅速過來將她帶去了一間房間，有醫生來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愛滋病。」
她嘴裡喃喃著，眼神空洞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她完了，不需要任何人對她報復，慢慢的，身體的免疫力會越來越差，健康會毀滅，死亡也會慢慢將她帶走。
她活不了多久了。
就像她最初發現秦萌，將她帶回自己的住處一樣，她那時就知道，那個女人活不了多久，所以才會選她來對付霍東銘一家人。
現在，她終於跟著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