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畫面出來，那是一種介於厭惡與無感之中的情感。
在大夢衍真術下能讓他產生這種情緒的人屬實不多。
「呼……」
寧夜吐出一口濁氣，結束了術法的運轉。
不過由於剛剛不小心散出了一抹殺氣，黎花與周夢竹紛紛與他拉開了距離。
「姐……咱哥是正經人嗎？」
黎花小聲向著周夢竹開口詢問。
「殺氣這麼大，咱哥是殺了多少人啊？」
周夢竹瞥了瞥嘴。
「應該……算是好人吧，你拍了他一下，不也活的好好的？」
黎花恍然大悟。
「嗷！對對對！差點錯怪好人了……」
寧夜並未在意黎花與周夢竹的那些悄悄話。
在抵達黎花居住的地方後，黎花便開始在洞府中擺弄著一些器械。
周夢竹自己在修煉，寧夜則是在另外一個自己的身上下了幾道禁制，隨後便開始與陰陽魔主一起研究起了這個奇怪的分身。
「寧小子，你這分身感覺有反骨啊？」
寧夜點頭。
「這我看出來了，和之前的分身不同，我根本無法同步他的想法或者記憶。」
「這不像是一種分身術法，倒像是一種用來戰鬥的術法。」
「這怎麼戰鬥？分身的思想都不能同步，這用來戰鬥的話不是起負作用麼？」
寧夜白了她一眼。
「誰說是對自己用了？」
「這種書法如果可以在戰鬥中對敵人用出，以這種有反骨的分身擾亂對方陣腳，我覺得這種方法很獨特。」
陰陽魔主點了點頭。
「的確很有趣，而且你不覺得，這種方法和你之前合併那個魔女的情況很像嗎？」
「只是像而已。」
「那個傢伙可以自由同步記憶，可比我現在的情況好多了。」
「我倒是覺得這種術法可能與將青主打散的術法有點類似。」
寧夜頓了一下，又再次開口詢問。
「你那個時代有沒有聽過一個叫萬化道宗的宗門？」
陰陽魔主搖頭。
「沒有……」
「而且，我現在已經不確定我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了。」
「寧小子，你現在了解到的一些真相，在我的記憶中半點痕跡都沒有出現。」
「我有時候都分不清那些記憶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
陰陽魔主罕見地露出了黯然神傷的表情。
「寧小子，一直以來都只有你才能見到我，你說會不會……」
寧夜剛忙打斷了陰陽魔主的胡亂猜測。
「打住……打住……」
「沒有你想的那個可能。」
「你要是假的，那我陰陽亂天功是怎麼來的？」
「難不成是我自己編出來的？」
「你用空去擔心那些，還不如幫我想想要是那個反骨解決不了怎麼辦。」
陰陽魔主撇了撇嘴。
「我感覺他好像沒啥好威脅的，你看。」
她指了一下分身的方位，只見對方竟然正在與黎花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小姑娘，你錯了！可以用的能源那麼多，幹嘛非要用靈氣？」
黎花有些不解起來。
「不用靈氣用什麼？空氣啊?」
「哎呀，笨死了！看我的！」
寧夜很快便用自己從寧夜身上分到的一些力量製造了許多精密的儀器。
隨後那些零件在空中組裝，竟是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人。
「哇！居然還能這樣！」
「元磁之力竟然可以通過這些圈圈產生雷電！」
「以雷電作為力量供給，好像的確要比直接提取靈氣要方便得多。」
「大哥你難道是比我還天才的天才啊？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黎花不解地開口，作為一個聰明人，她很難接受有人竟然能比自己還聰明。
驚訝的人何止是黎花呢。
寧夜本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他眯著眼看向自己的分身。
「我不知道的記憶……」
他伸手隔空一抓，自己的分身便被抓到了自己身前。
「那些東西是誰教你的？為什麼我會沒有？」
分身的眼中露出一絲不解。
「你不知道？哥你別逗我了，你都不知的東西，我還能有辦法知道？」
「哥你要不信，那你來搜我魂唄……」
寧夜眯著眼看看著這個與自己一樣的人。
「你以為我不會麼？」
話未說完，他便對自己展開了搜魂。
不過在他強大神識的加持下，搜魂並未對分身產生太大的危害。
在看完分身的記憶後，寧夜眉頭皺起。
一樣，所有記憶都一樣，對方沒有多出任何記憶，但對方卻切切實實地知道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怎麼樣？是不是一模一樣？」
分身嗤笑出聲。
寧夜直接以修為將對方鎮壓。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
「嘁……要不是看在你是本體的份上，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分身嘴硬了一句，隨後便將來到修仙界之前的事情潺潺道來。
「我來修仙界前也叫寧夜，不過我好像有一種很奇怪的病，那個世界的父母把我丟了，之後我被關在了一個叫『醫院』的地方。」
「這些東西是在『醫院』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教我的，他還經常給我們講故事來著呢！」
寧夜眉頭皺起，衍算中的最後一道畫面在這一刻也得到了證實。
「她的模樣你可記得？」
寧夜開口詢問。
剛問完，分身的眼中閃過一道迷惘。
「我……我好想忘了……」
「我記得……她的名字裡面有個『墨』還是『茉』……」
「我也忘了……」
「本體，有一股力量在抹除我們的記憶！」
「本體，有一股力量在害那個姑娘！」
說到後面，分身的神態驚呼癲狂，到最後竟是直接化為一道黑氣飛入了寧夜體內。
「什麼意思？有人在謀劃我？」
「難道又是天？」
懷著疑惑，寧夜在再度展開大夢衍真術。
但大夢衍真術作為一個時代最強者探索出的推衍術，竟是第一次完全失去了效果。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但卻施展不出。
「完全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跡象？」
「還是說，她根本就是假的？」
陰陽魔主卻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小子，我們那個時代有過一個說法。」
「輪迴分陰陽，天地有兩界。」
「兩界互為倒影，陰陽界的中間又穿插有真假界，陰真陽，陽假陰，每一種排列都對應一個世界。」
「你的衍算術法失效，那很有可能……」
「這個人，是一個與你間隔了許多世界之人。」
「她沒有在修仙界衍化出的任何一個世界中，你們之間的『陰陽真假』這四個排列因素絕對有三個以上的差異！」
寧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秘辛，即便已經知道了許多世界的真相，但他一時之間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再確定一下吧……」
寧夜揉了揉額頭，看向了黎花。
「旺財再借我用一下……」
沒錯，寧夜說的確定，就是再拍一個自己出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