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暢談
托露薇爾此時披著一件黑色的棉襖，皮襖裡面是棕色的亞麻襯衫。
襯衫的領口很寬鬆，女精靈彎腰時露出的風景，瞬間吸引了韋恩的注意力。
不過，韋恩只欣賞了一兩秒就收回了視線，他對上托露薇爾的眼神，露出一個少年才會擁有的開朗的笑容，說：
「當然，托露薇爾，謝謝你們的邀請，我的肚子也有點餓了。」
女精靈並沒有注意到韋恩的小動作，她點點頭，讓開帳篷的出口，等到韋恩爬出帳篷之後，才與他並肩而行，帶著他往營地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晚餐時間的緣故，此時的營地里格外熱鬧，精靈，矮人以及半身人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圍著三口冒著熱氣的大鍋旁，井然有序地排隊打飯。
韋恩大致數了一下，營地里的居民加起來差不多有百人左右，看他們的打扮和裝備，大概有三十人能夠作為戰士，參加戰鬥。
注意到韋恩的目光，托露薇爾抿了抿嘴，才用一種平靜中透露著悲傷的語氣，說道：
「我們最開始有三百多人，一路上從科溫德的首都阿德.卡萊逃到這裡，有一半的人倒在了路上，被科德溫的士兵殘忍的殺害了。」
「昨天放走的那兩個村民，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會去告密，只能將他們當做俘虜，關了起來。」
韋恩理解地點點頭，為了保護自己人的安全，防止被科德溫的士兵追蹤，別說是俘虜目擊者了，就算是殺了他們，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跟著托露薇爾來到了一處較為乾淨的篝火旁，十幾個戰士打扮的精靈和矮人正在那裡用餐，看到女精靈統領後，全都面露尊敬的神色，站起身向她行禮。
顯然，托露薇爾在這群非人種族中，享有非常高的地位。
兩人剛剛找了一塊毛毯坐下，立刻就有一個女性精靈端了兩碗熱騰騰的食物過來，恭敬地遞到了他們的手上。
韋恩隨意地往碗裡扒拉了幾下，土豆，肉塊，甜菜還有麵疙瘩，伙食看起來還不錯，不管味道如何，至少食材相當豐富。
他喝了一口湯水，甜甜的，鹹鹹的，勉強能夠入口，當然，和他的廚藝完全不能比，根本稱不上美味。
韋恩用勺子挑出一勺肉塊，塞進嘴裡，隨意地說道：
「這裡還處於科德溫的境內，你們周圍到處都是人類的村莊和城鎮。」
「托露薇爾，或許你們應該逃得更遠一點，比如藍山山脈的原始森林裡，那裡人煙罕至，道路崎嶇，常年有怪物出沒，很難被人類發現。」
女精靈統領也是喝了一口湯水，便將木碗放在了一旁。
她盯著熊熊燃燒的篝火，哼了一聲，語氣堅決地說道：
「我不會從科溫德逃走，這裡有無數的同胞面臨著生命危險，等待著我們的救援。」
「人類將我們當做肥羊，隨意地宰殺。」
「但是，我會告訴他們，精靈並不是懦夫，面對刀劍時，我們也會拿起刀劍，面對死亡時，我們也會還以死亡。沒有人能夠剝奪我們生存的權利。」
見話題有些沉重，韋恩嘆了口氣，但還是直言說道：
「人類的數量太多了，他們的士兵裝備精良，接受過專業的戰爭訓練。」
「伱們的戰士寥寥無幾，正面戰鬥不可能打敗他們，在面對他們圍剿的時候，甚至連自保都做不到。」
「現在你們要做的，是保存實力，低調行事，尋找更多願意反抗的非人種族。」
「只有團結足夠的力量，擁有自保的能力，人類才會真正聽到你們的聲音，而不是將你們當做盜賊，土匪，隨意的絞殺。」
見托露薇爾向他望過來，韋恩想了想，忍不住又說了幾句：
「精靈的力量其實並不弱，你們擁有悠久的壽命，既不懶惰也不愚笨，從事任何行業，都能依靠經驗和技術成為大師級別的工匠，如果有條件的話，就能依靠這些技術，迅速的積累財富，積蓄力量。」
「只不過因為精靈的數量太過分散了，在任何城市和村莊裡，你們永遠都只是少數，永遠都沒有反抗的力量。」
「但是整個北方諸國，所有的精靈加起來，也是任何一個國家不敢輕視的一股力量。」
「所以，你們缺少的是一個旗幟，一個能夠將你們團結在一起的優秀領袖。」
「或許，等到某一天，當精靈們重新聚在一起，擁有了成千上萬的士兵，占據著某塊領地，在一位英明的領袖的領導下，就能重建精靈的王國，浴血重生。」
聽著韋恩的話，托露薇爾沉默許久，才用略帶期盼地聲音問道：
「你是一個有想法的精靈，韋恩。」
「你懂得如何反抗，如何自保，如何去戰鬥。」
「或許，你應該加入我們的事業，幫助我們的同胞，遠離人類的迫害。」
「為了解放非人種族而戰鬥。」
看著女精靈期盼的眼神，韋恩忍不住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作為一個擁有現代靈魂的年輕人，讓他打打嘴炮還行，但讓他真的從事什麼解放一個種族的事業，說實話，他完全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韋恩輕咳一聲，讓自己的聲音儘量保持冷靜，開口拒絕道：
「抱歉，托露薇爾，我是一個獵魔人，必須保持中立的態度。」
「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我做不到為了別人而犧牲生命的程度。」
托露薇爾聞言有些失望，獵魔人的這種中立行事準則，幾百年來，在北方一直都有廣為流傳，倒是不足為奇。
她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一個酒壺，仰起頭狠狠灌了一口，吐出一口濁氣，然後遞到韋恩手上，說：
「嘗一嘗吧，韋恩，這是我自己釀造的蘋果酒，是我的母親教給我的獨家配方，這大概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
「你的意見很中肯，韋恩，我會認真考慮的。」
看著托露薇爾因為酒精而開始暈紅的漂亮臉蛋，韋恩有些遲疑的拿過了那個酒壺，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還別說，味道真的很好，清甜中帶著酒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就算放到現代社會，也是一種不錯的飲品。
他眯著眼睛又灌了一口，仰著頭吐了一口濁氣，考慮了幾秒，才對女精靈說道：
「托露薇爾，雖然我們獵魔人不可能加入你們的事業，和所有的人類社會為敵。」
「但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在不違背中立原則的情況下，幫朋友解決委託，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