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惠豐的眾多投資當中,環宇電子非常特殊,進而也得到了格外重視,以至於被阻止參與到高弦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資本操作中。
惠豐的保守,自然讓高弦在應付置地對牛奶公司發起惡意收購的過程中,少了一張重要的牌,顯得很被動。
現在,高弦已經踩著對手的臉,成功地組建了實力不容小覷的高興集團。
而這段充滿傳奇色彩的歷史,也被媒體反覆重新審視,於是,惠豐的不光彩也被慢慢地扒了出來。
儘管高弦從來沒有對外抱怨過惠豐,可桑德士、沙雅、沈弼這些惠豐的高管們,不免有點虧心。
在這種情況下,高弦想買惠豐手裡的一塊豪宅地皮,如果滙豐拒絕的話,那就真的容易被解讀為,雙方的關係,出現了裂痕。
當然了,惠豐也可以推辭說,不是我不賣給你,普樂道十號在太平山區的位置太尊貴,按照慣例,你一個華人不配擁有!
只是,如此一來的結果,惠豐不但未必能夠撇清全部關係,沒準還會引發眾怒。
這些念頭在腦海里飛快閃過後,桑達士一咬牙,反正自己距離退休的時間,連半年都沒有了,那為什麼不結下一個善緣?
「大衛,既然你相中了普樂道十號,那惠豐也願意成人之美。」桑達士強調道:「不過,價格方面,需要重新評估,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高弦微微一笑,「多謝成全!」
反應迅速的惠豐,確實成全高弦了,開價沒高得不靠譜,但也不低,要了足足兩百萬港元。
這個數目是什麼概念呢?
三年前,香江地產業開始回暖,周大福女婿鄭玉同拍下淺水灣道旁的一塊英軍營地,建為私宅,花了六十九萬港元。
不過,話說回來,普樂道十號這樣的地方,不是光靠肯出錢,就能拿下的。
從惠豐那裡「索賠」成功後,高弦特意帶著少數幾個親朋好友,到普樂道十號實地考察了一番,以接受品評鑑別的意見。
畢竟,香江素來篤信風水之說,高弦不得不入鄉隨俗。
結果,大家一致認為,這裡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適合高弦就此紮根,開枝散葉。
高弦那位便宜姐姐高瑤雪,就連聲催促道:「你可得趕緊找人設計和施工啊,游泳池、網球場一個都不能少。到時候,我在這裡開Party。」
還別說,四千多平方米的地方,倒也足夠裝下各種設施。
高弦打趣道:「我再怎麼抓緊時間,也趕不到你的婚禮前面。」
「是啊。」高瑤雪懊惱道:「要不,我再往後推遲一下。」
高弦連忙道:「算了,你還是趕緊嫁人吧,我怕你要的紅包越來越大。」
高瑤雪這段高家與何家的聯姻,本來打算去年就舉行婚禮了,結果被高弦一句「姐,你往後推一年,到時候兄弟組建完了一個大集團公司後,絕對讓你風光大嫁!」
於是乎,高瑤雪還真就被高弦忽悠著,把自己的婚禮,推遲到了現在。
而高弦也沒有讓高瑤雪失望,新組建的高興集團,一點也不比當今香江濠江兩地任何老牌公司差,進而使得她的娘家勢力,一下子飆升了起來,賺足了面子。
說到底,高家確實衰落了,而相比之下,何家在香江,何田貴為恆盛銀行董事長;在濠江,何弦被尊稱為「濠江王」,可謂聲勢如日中天。
高瑤雪得到高弦這段姐弟關係的加持,明顯沒有那麼人單勢孤了。
「對了,你的太平紳士,什麼時候授予下來?」高瑤雪問道:「該不是今年十二月份吧?」
「差不多。」高弦點了點頭,「你想要在年底結婚麼?好像晚了點,何家沒準要著急了。」
高瑤雪翻了一個白眼,「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我當然需要充足的時間準備了。」
高弦無所謂道:「隨你的意,反正咱們現在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肯定能讓你風風光光地走進何家大門。」
……
高弦從惠豐那裡搞到普樂道十號,做為自己的豪宅後,私人事務便處理得告一段落,而公務方面,高興集團已經步入正軌,倒是高氏一系公司的外部事務,積累了不少。
比如,香江的證券交易所,以及主要證券商,多次碰頭,試圖把香江股市,從一頹不振的泥潭裡拉上來。
辦完自己事情的高弦,便被拖著,參加了不少諸如此類的研討會。
對於同行們的救市心理,高弦雖然能夠理解,但卻不抱樂觀態度。
自從香江股市的大牛市,被觸目驚心的假股票風波,斬下大好頭顱後,想要重回牛市的條件,很難再形成了。
誠然,假股票給人們帶來的心理衝擊,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除了,但香江銀行公會也密集地連著兩次提高利率。
換而言之,被香江的穩定環境吸引而來的東南亞資金,不可避免地被更保險的銀行拉走了,而積累多年的香江民間資本,則被苦逼地套牢了。
在這場股市狂潮中吃飽喝足的英資,以及一部分眼光獨到的華資,肯定不願意再涉險境。
顯而易見,香江股市就此失去了牛市最需要的資金動力。
說白了,現在最希望股市轉暖的人,都是在高位被套牢的苦哈哈,但魚吃得只剩下骨頭了,誰會冒著卡嗓子的風險,去當接盤俠?
當然了,被套牢者也可以通過「割肉」的形式來解套,而這裡面的討價還價,還要涉及到底留下多少魚肉給接盤俠吃的問題。
無論那些仍然苦苦堅持的套牢者,還是此時趁機抄底的勇敢冒險家,賭得無非是「以時間換取空間」的被動解套。
只要資金充足,這個思路看起來,並沒有問題。
但高弦卻懷疑,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香江股市,恐怕沒有個三四年的功夫,緩不過勁來。
因為,明年就要無法避免地迎來全球石油危機,而且,一九七零年代會接連爆發兩輪全球石油危機,其危害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香江股市崩潰能比的。
與其被套牢到一九八零年代,還不如在這十來年的時間裡干點別的,比如簡單地投資黃金,都比被套牢者手中優秀股票的可能分紅,來得優厚。
不過,高弦的這些判斷,只能藏在心裡,沒法對別人說。
於是,當聽馬永達說,他父親馬敬熙,已經抄底了兩億多的股票,而且還沒停手的意思後,唯有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