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江南的馬車上,朱標眼神複雜地看著朱瀚,突然有點心驚膽顫。
「皇叔,你說我們這次卻能夠調查到多少的消息,聽大理寺的人提交上去的奏摺江南一帶。。」
「採花大盜足足已經害死了十餘人等,都是些妙齡女子。」
朱標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朱瀚聽到他的話,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即便眼神帶著一絲笑容。
「現在不管殺多少的人都必須要調查清楚,所謂的採花大盜很可能,只不過是背著這個名聲去殘害女子。」
他才不會相信到現在還有人如此的狂妄自大,大明江山律法極其嚴苛。
這可是朱元璋一直以來遵循的必要條件,現在若是有誰,敢對這件事情開始不利,那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宋大人還說要送我們,聽說這次,他要去江南一帶,我們剛好同行。」
聽到朱標的話,朱瀚有些疑惑,宋濂平日裡就是在應天府調查其餘官員的行事作風。
沒料到這次居然要去江南,這倒是讓朱瀚有點驚訝。
「宋大人要是也去江南,可真是大材小用,陛下怎麼捨得讓他離開應天府。」
朱標輕輕的搖了搖頭。
據他所知,宋濂是準備回家祭祖,剛好便有一個月的休息。
朱元璋對宋濂一向都是十分看重,便立馬就答應了他,剛好這次能夠與朱瀚同行。
「既如此,那麼就在城門口的時候等等送達人。」
朱標輕輕點頭,高飛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宋濂的馬車剛到達城門口的時候,就和朱瀚相遇。
宋濂下了馬車,看著朱瀚一臉的疑惑。
「英王殿下,怎麼在此處?陛下說你們要去調查江南鹽稅和殺人之事。」
宋濂倒是有點驚訝,他與朱瀚平日裡在朝堂上都是一派的黨爭競爭。
幸好現在朱瀚不再參與其他的事情之中,包括這次科舉的改變,也是宋濂作為主考官。
他挑選人才並沒有按照以往,給譚然一點面子,他例行公事的辦案。
朱瀚過後也並沒有任何的問題,這倒是讓宋濂對朱瀚更為刮目相看。
朱瀚看著宋濂勾唇一笑。
面對著大明這位肱骨之臣,朱瀚對宋濂一向都是十分客氣。
儘管有時在問題上面或許會有不少的風險,也不影響朱瀚與宋濂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聽聞宋大人要回家祭祖,我們也是江南一道,況且我們還能夠有錦衣衛護送。」
朱瀚說著緩緩的走到宋濂的身旁,對他更是畢恭畢敬。
宋濂可是為大明續命足足幾百多年的人,朱瀚對他一向都是敬佩有加。
「剛好能與宋大人做個伴,也好商談商談著大明江山日後的穩固。」
宋濂聽著朱瀚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便上了馬車,三人一同便下了江南。
馬車上,宋濂剛好也問到朱標有關於江南之事的想法。
朱標本就敬重宋濂,被他這樣一問,便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對江南之事的看法。
「江南確實相隔甚遠,這次的案子還與東海商會有關,就算是父皇要繼續的追查,也不得不儘快地下令,這其中肯定會有人對朝廷不利。」
朱標在朱瀚的身旁學習了這麼多年,對待事情也是遊刃有餘。
他一直被朱元璋作為下一任的君王在培養,因此在看待問題之時也變得越發全面。
宋濂並沒有阻止自己,朱標便繼續的說下去。
「我與皇叔一同下江南消息,只要一放出去,肯定就會被當地的官員當做一回事,那隻要他們一重視更加清晰地解決好。」
「若江南的生意也受損,大明國庫就會出現盈虧,那倒是要是再招兵買馬擴充軍營,恐怕都成了奢望?」
宋濂聽著朱標的話非常高興,他看著朱標輕輕的點了點頭,先前還一直都以為如今這江山之中要是再出現一些狀況。
恐怕也會受到一定的影。
但朱標能夠有這般的見解,讓宋濂對他更為青睞。
「太子殿下果然是個可造之才,能夠有這般的見解,這次江南之行肯定能夠解決好商會那邊的事。」
有了宋濂的肯定。朱標臉上都有點不好意思。
他這些年來都在應天府能夠學到不少的東西,體察民情更是不在話下。
朱元璋微服私訪之時,他也從中做了不少對大明有利的事情獲得了朱元璋的讚賞。
朝臣們越發的信任自己,這才是朱標最看重的一點。
朱瀚始終拿著手中的一本書,靜靜的看著聽著朱標和宋濂兩人的對話並未插嘴,只是平靜的聽著。
他心裡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
「英王殿下可知這次江南的殺人案,還在不斷的升級,肯定是有人做了幕後的推手,若下關沒猜錯,恐怕朝中之人也有參與。」
宋濂的話讓朱瀚微微一頓,他合上自己手中的書,坐直了身子。
聽著宋濂的話,有些意外。
「宋大人對此事可有見解,不妨說說看,我們也好去了有個準備。」
宋濂便冷靜地告訴朱瀚,他們這次下江南之時不能表明身份,只能先微服私訪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有關於殺人之案,恐怕等消息傳到應天府都已經過去了許久,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就必須要雷厲風行。
等到時候再揭露身份去將惡人給剷除才能夠發現在東海商會之中,或許還存在著不少內部問題。
「江南畢竟和應天府隔著一段距離,一旦這裡面出事,那恐怕官員們就會立馬的隱瞞事實,他們多半都會擔心承擔責任,烏紗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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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的話倒是給朱瀚提了個醒。
他本想著朝廷官員之中,只要他們盡心盡力,自己便也不會為難他們。
如今看來這些人之中肯定也會有人故意的想要將事情鬧大,既如此朱瀚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如願。
「宋大人放心,這件事情本王與太子殿下已經有了盤算,我們便是想著隱姓埋名去調查,等事情有了眉目之後,再去縣衙那邊也不遲。」
宋濂非常的滿意,他隨後便從腰間拿出了早已寫好的書信,交到朱瀚的手裡。
「英王殿下,當地的一位名叫馬睿的教書先生,是下官當年的好友。」
「他是個博學多識之人,你帶著書信可去找他,他們會教你們安頓。」
朱標一下子便高興了起來,他們還想著去了江南之後無處落腳。
若是一行人直接去了客棧,恐怕不能掩人耳目。
沒想到宋濂還真是給他們想好的辦法。
真是有瞌睡便有人遞枕頭,讓朱標對宋濂都忍不住佩服,竟然早已想好了這一點。
朱瀚接過信件,看著宋濂連忙點頭答應。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便前往江南等馬上要到時宋聯便跟著幾人,喬裝打扮了一番去找馬睿。
宋濂還是有點不放心,打算將他們完完全全的交給馬睿之後自己再折返回家也不遲。
他足足有一個月的假期,這點小事還難不倒他。
馬車在江南城外已經停了下來,下車後朱瀚和朱標等人便步行進入到縣城。
他們二人即便是穿著最為普通的衣服,但卻還是掩飾不住一身的高貴。
朱標初到江南對什麼東西都比較好奇。
大街小巷上人頭攢動,不少人都在等待著這次的燈會。
張燈結彩也不為過,但也有人小聲的便議論著最近的殺人案。
「聽說昨天晚上又死了一個人,死相慘狀,又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人設段竟如此殘忍。」
「官府的人都調查了半月的時間,卻一點線索都沒有,看來此人武功高強,還善於隱藏。」
「江南是魚米之鄉,如今出了這本案子,真不知道朝廷的人何時才能夠調查清楚,馬上就要到燈會要是再出了事,那可該怎麼辦。」
朱標和朱瀚正在疑惑燈會的事情,宋濂便在一旁輕輕的解釋。
他手中拿著摺扇在一旁走著,便細細的娓娓道來。
「江南的燈會每半年才有一次,這燈會期間男男女女便可以成雙結對的一同出行。」
「單身男女也是個極好的約會時間,只要互相贈送了定情之物,那便可上門提親,也正是因為如此採花大盜才會出現。」
宋濂說著抬頭看著酒樓門口掛的花燈,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江南出了這等案子,人人自危,恐怕今年這燈會最是沒有看點。」
朱瀚在一旁聽著都有些擔憂,江南的人都在期待著這一次燈會若是殺手在作案。
那他們就得謹慎行事。
官府的人若在這上面出現任何意外,很可能會失去百姓的信任。
「看來這採花大盜殺人也是懂得一些章法,不可能那般貿然的動手,若在燈會之前動手,那他肯定就會暴露。」
朱標在一旁聽著,也覺得有些震驚,江南盛會對百姓而言,那可是極其重要的一點。
現如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會給他們造成一些極大的影響。
在這上面誰也不能夠有任何的顧慮和閃失。
「皇叔,那我們該……」
朱瀚將手輕輕地放到自己的唇邊,用摺扇指了指前方最大的酒樓。
既然都已經走到了腳下那邊去逛一逛,剛好酒樓之中也是能夠探查消息的關鍵。
「奔波勞碌好幾日,我們也好在這裡品品茶,放鬆放鬆,看看江南對殺人案是否有其他的看法。」
朱瀚始終堅信,最能夠從普通百姓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
這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宋濂和朱標兩人,自然也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酒樓里,朱瀚要了間雅閣。
店小二將他們一行人便帶上了閣樓。
「客官你放心,我們這酒樓里的酒水那可是最好的,甚至還能夠賣到應天府去……」
店小二在朱瀚的面前,賣弄了不少的特色菜和酒類,就想著能夠多多的推銷。
朱瀚自然也是不在話下,大手一揮,讓他把特色全部都端上來。
店小二一聽便知這是個大客戶,連忙恭恭敬敬的伺候。
「客官您稍等,我現在就去催促後廚,趕緊的把菜送上來,今日一定讓你們吃得滿滿當當,吃了還想來。」
朱瀚一臉平靜,等店小二走後,朱標和宋濂兩人便在房間裡緩緩地坐了下來。
高飛則是去四周查看一下安全。
「江南果真是個好地方,處處都是繁華景象,恐怕就連應天府都比不上這裡。」
朱瀚勾唇一笑,江南能夠有這般的繁華,完全是禁海令解除之後,商人們都能夠把貨物運送到各個港口,生意做得越來越強。
這還要多虧了沈萬三的幫忙。
東海商會雖與沈萬三之間,有著不少的芥蒂。
江南和應天府兩方,都是為了生意著想。
各處的稅收已經充盈了大明國庫,沈萬三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我們就從這家酒樓下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點消息。」
朱瀚的話,讓宋濂和朱標兩個人都有點驚訝。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朱瀚會用怎樣的手段,而這時店小二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
「這位客官,這是我們新推出來的酸菜魚用的配方,那可是應天府醉花閣里買來的,這酸菜魚中的魚便是我們江畔里的錦鯉味道,鮮美可口。」
店小二說著便開始介紹,朱瀚看著酸菜魚淡淡的一笑。
這方子還是自己親自給月如寫好的,沒想到這酸菜魚普及的倒是挺快,竟然連江南都已經能夠吃到。
「你們特色菜就這些,真是辛苦你了。」
店小二還沒見過這麼有禮貌的貴人,看著朱瀚也和善了不少。
他低聲哈氣看著朱瀚,連忙上前給朱瀚端了一杯酒。
「關我看你們是外鄉人,第一次來我們江南吧,你們可真是來對了。」
「過節日便有燈會,那到時不少的男男女女都能夠出街,或許還能夠看上幾個妙齡女子娶回家。」
朱瀚聽到他的話淡淡的一笑,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錠銀子,放到了店小二的手裡。
「燈不燈會的,我並不在意,只想問問你,在這酒樓中可聽聞江南殺人案。」
店小二聽到朱瀚的話,臉色瞬間變蒼白了起來。
他詫異的看著朱瀚,眼神在宋濂和朱標的臉上一掃而過,眼神中有一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