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所有人渾身神經繃得緊緊的,緊得像是一張被拉緊的弦,後背衣裳已經被汗水浸濕。
即便是蕭諸墨也是一樣。
他雖是皇子,是王爺。
可現如今皇上還沒有立太子,他們這些皇子王爺哪一個不是憋足了勁兒想要爭那太子之位。
所以,他才會娶了洛九黎,以此得到義國公府的支持。
可他也明白,無論他爭取到多少朝臣的支持,也沒有九皇叔的一句話管用。
只要九皇叔在皇上面前美言一句,他距離太子之位就又進了一步。
可今晚,九皇叔下山,他怎麼就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九皇叔,請恕侄兒失禮之罪。」
蕭諸墨倒在地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看向洛九黎的眼神就像淬了刀子,如果眼神能殺死人,估計洛九黎早就被蕭諸墨殺死了。
蕭溟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蕭諸墨,淡漠的收回目光,眸光陰沉,語氣冷得刺骨。
「莫寒。」
「主子。」
身後,一身紅衣的莫寒身形挺拔,俊逸瀟灑走了出來。
完全不像是剛剛一劍就挑落兩顆人頭的習武之人。
「今晚,所有昭王府的府兵,卸了兵器,趕去邊境城池守城,不得軍功,不許回京。」
「是。」
跪在地上的府兵一聽,不由心頭凜然,一個個臉色發白。
「九王饒命。」
「九王爺饒命啊!」
「王爺,救救屬下。」
蕭諸墨死死地攥緊了手掌下的泥土。
九皇叔此舉,這是要砍掉他的左膀右臂。
這些府兵,可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心腹,如若被趕去邊境城池,全是死路一條。
「閉嘴。」
蕭溟玄冷漠威嚴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傳出。
空氣中仿佛有一陣陰森的寒風颳過,在這大暑天氣里,讓人無法克制地渾身起雞皮疙瘩。
「誰敢求情,當場杖斃。」
嘩!
所有求饒聲戛然而止。
蕭溟玄轉頭看向洛九黎,當看到她那半張紅腫的臉頰,嘴角泛出的血絲,白皙的脖頸處深深的青紫色勒痕時。
眸子裡一點點結成了寒冰。
「你,打算如何處理?」
剛剛,他看的清楚,洛九黎是在扮豬吃老虎。
她絕不是柔弱女子,可武功內力她又根本沒有,但她給蕭諸墨下毒的暗器又是什麼?
她故意激怒蕭諸墨難道僅僅就是為了給蕭諸墨下毒?
洛九黎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蕭諸墨,譏諷一笑。
「我要擊登聞鼓鳴冤,求皇上賜旨和離。」
原主和蕭諸墨的婚事,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沒有皇上開口賜旨和離,她就無法擺脫蕭諸墨妻子的身份。
何況,還有那個燕聽蓮,以六個月的嬰兒屍身煉藥,簡直喪盡天良,聞所未聞。
「好。」
蕭溟玄冰冷孤傲的眼眸默默垂下。
「再有兩個時辰早朝。」
「莫寒,留下。」
說著,轉身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蕭諸墨默許燕側妃把嬰孩做成藥引這件事,觸怒了他的底線。
無論蕭諸墨如何對洛九黎,但在嬰孩這件事上,他已然泯滅了人性,這樣的人,決不能成為太子。
何況,他還要看看,這個洛九黎,到底有幾分本事,能讓皇上下旨和離。
「是。」
身後,一身紅衣的莫寒應了一聲。
蕭諸墨一看到蕭溟玄走了,頓時露出了醜惡嘴臉。
「洛九黎,你竟敢——」
「啪!啪!啪!」
一連三個耳光狠狠的落下,蕭諸墨被打的有些蒙圈了。
就連身後的莫寒都抱著手臂嘬了一下牙花子。
雖然主子不常在京城,他們也懶得打聽京城權貴們後宅的事,但對於義國公府嫡次女洛九黎痴愛昭王一事,他也有所耳聞。
不過聽聞這個洛九黎溫柔的就像只小白兔,沒成想,今晚,不但火燒昭王府,給昭王下毒,竟然還公然給了昭王三個大嘴巴。
嘖!嘖!嘖!
果然人不可貌相。
要不是她身上穿著主子的衣服,他還真是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她。
洛九黎居高臨下的看著蕭諸墨,眸光狠厲。
隨即不發一言的從手心裡順出一顆白色的藥片,掐著蕭諸墨的嘴就塞了進去。
蕭諸墨怎敢吃她的東西,剛要吐掉,便聽她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這是解藥。」
一聽這話,不但蕭諸墨愣了,就連莫寒都愣了。
不會這洛九黎,還對蕭諸墨有感情吧。
如若洛九黎知道莫寒的心理活動,估計會嗤他一臉。
待蕭諸墨把苦兮兮的藥片咽下肚子,就聽洛九黎又來了一句。
「也是毒藥。」
莫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