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初夏,花香氣息絲絲縷縷彌散在空氣中,有種沁人心脾的舒適清爽。
假山花園、亭廊湖景,風景雅致清幽。
蕭溟玄將她摟進懷裡,一個極為炙熱的吻就印了下來。
「夫人,先在這兒委屈些日子。」
洛九黎回身,摟住他的脖子,回吻了他一下。
「怎麼能叫委屈,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聽說溫雅的和親車鸞已經進了上京,夫君是不是要作為和親使團跟著進宮?」
蕭溟玄搖搖頭,拉過她的手。
「兩國使臣交接,她會被直接送入宮中。」
洛九黎楞了一下。
「不是大婚嗎?」
蕭溟玄淡淡一笑,拉著她的手,進了屋。
「武帝現在堅信溫雅就是紫薇星女命的命女,如若祭祀殿大祭司看到溫雅本人,得知她不是命女,你認為武帝會怎麼做?」
洛九黎揉了揉額角。
「她是不是命女,都活不了。」
溫雅差點害死她大哥,要不是蕭溟玄用溫雅擋箭牌,她早弄死她了。
「正是了,她是命女,武帝便不會讓她活,她不是命女,那我們便不會讓她活著。」
「和親公主死在了東周,武帝會內憂外患,水深火熱。」
蕭溟玄讓她坐在椅子上,親自給斟了一杯溫水。
洛九黎端起溫水,剛剛送到嘴邊,想起一事。
「夫君,那痴女?」
「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了。」
這正說著話,秦隱手持信箋走了進來。
「主子,司離墨來信。」
秦隱的信箋還沒有遞到蕭溟玄手裡,莫寒拿著一個竹筒也走了過來。
「主子,沉央公子的飛
鴿傳書。」
洛九黎坐在一旁,眉頭不由跳了一下。
這一個月來,司離墨和沉央的來信太過頻繁,看來隨著溫雅進入上京,四方該動的人也全都動了起來。
蕭溟玄接過信箋和飛鴿傳書,分別打開,看了內容。
「秦隱,給司離墨傳信,救下的那些女孩子,安頓好,待日後再放回家中,以免再被府衙抓捕。」
「是。」
秦隱接令,退了出去。
「莫寒,給沉央飛鴿傳書,讓他帶領隕星谷眾將分批出谷,夜晚行軍,白日入山林隱藏。」
「是。」
莫寒接了令,也快速離開。
洛九黎聽他吩咐完。
「夫君,你剛才說司離墨救下的那些女孩子?」
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嗯。」
蕭溟玄點點頭。
「自從武帝以為太子選側妃,侍妾的旨意下達各城各府衙後,幾乎東周各城各府懼怕皇權的都在搶掠良家女子。 」
「雖然這裡面有不少人家,甚至權貴官宦人家為了攀附皇權,心甘情願地把女兒送出來。 」
「但也有很多地方,無人願意把女兒送進宮。」
「地方府衙為了完成任務,便派出捕快官丁,四處搶掠強制性地抓起來往皇城送。」
「咱們剛才進京看到的不就是搶掠嗎?在京城,天子腳下,都能這樣赤裸裸的強行抓人交差,何況那些天高皇帝遠的州郡。」
蕭溟玄聲音含著憤怒,字字從牙齒間磨了又磨。
洛九黎也是怒
不可遏。
「我從未見過如此暴虐的君王,因為他的私慾,有多少百姓人家遭遇滅頂之災。 」
一如那剛才那痴女,就是因為有幾分容貌,女兒被搶,父母阻攔而被官兵打死的。
那是不是更多的人間慘劇還發生在其他州郡。
惡官惡奴借著這樣的名目,魚肉相鄰,欺男霸女。
東周各地冤案頻起,百姓家中哀哭聲聲。
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妙齡少女在這幾天中香消玉殞。
洛九黎不敢想了,她死死攥緊拳頭。
「我如今恨不能殺進宮中,宰了那武帝的狗頭。」
蕭溟玄見她生氣,忙寬慰道。
「你如今懷有身孕,萬事不要生氣。」
「咱們離開晉城的時候,我已經讓司離墨往東周各地凡是隱月樓遍及的州郡,殺了那些護送的官兵,半路救走了那些少女。」
「果真都救走了嗎?」
洛九黎臉上有焦灼,有欣慰。
蕭溟玄點點頭。
「除了上京附近的不能輕易出手外,各州郡幾乎都得手了。」
「那這樣會不會激怒武帝。」
洛九黎欣慰過後,又滿是擔心。
「瘋子的反擊往往沒有人性,苦的還是百姓。」
蕭溟玄道
「會,不但會激怒他,也會加快我和懷安王的步伐。」
「不過你放心,他如今也正焦頭爛額,朝堂不穩。」
洛九黎一怔。
「夫君是又接到什麼消息了嗎?」
蕭溟玄點點頭道
「自進入夏季以來,東周北方遇到了大旱天氣。」
「整
個北部地區土地乾裂,禾苗渴死,聽說,朝廷到是撥了三十萬兩賑災銀子,可到了百姓手上卻所剩無幾。」
「武帝斬了幾個貪污的官員,但那幾個都是小蛀蟲,替罪羊。」
「人死了,銀子也沒有追回來,而北方好多百姓都死於這場大旱。」
蕭溟玄暗了暗神色,那都是東周的百姓,武帝真是該死。
洛九黎也神色黯然了一下,咬了咬唇,下定決心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夫君,何不趁著這機會,派人在災區發動暴動,朝廷必然會出兵鎮壓,這樣,武帝手裡的兵力便會被分散開。」
「分而治之 各個擊破。」
蕭溟玄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夫人所言極是,與為夫不謀而合。」
——
而此同時,皇宮,御書房內。
案桌上的茶具被武帝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粉碎一片。
「皇上息怒。」
龍案後,一統領服制的男人忙跪地。
「息怒。」
武帝冷怒的目光中,陰鷙之氣衝殺而出。
「晉城,上陽,紗布州,順昌,潁州各地送上來的少女,竟然半路被劫,護送的官兵被殺,你讓朕息怒。」
「這件事你馬上去查,若查不清,朕誅了你的九族。」
跪在地上的男人手臂一顫,不敢反駁一句,只得領命離開。
那統領前腳剛離開,後腳武帝的貼身太監陳貫便低頭垂眉的進了屋。
「皇上,太子,閒王和大祭司求見。」
武帝揮手。
「讓他們進來。」
「遵命!」
陳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