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帶你入宮?」仲詩汶一頭霧水的看著萼兒。
葉萼兒是葉將軍的妹妹,葉將軍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偶爾帶葉萼兒進宮應該不是難事才對?仲詩汶還以為葉萼兒此次前來,是為興師問罪。
她以為葉萼兒會說一些警告她不要靠近齊玄星之類的幼稚話語,她甚至做好了無視的準備。
萬萬沒想到,她的來意竟是讓自己帶她入宮。
葉萼兒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很是肯定,仲詩汶尷尬的笑了笑,道:「葉小姐,你想進宮,大可以讓你兄長引路,我人微言輕,怕是幫不上你。」
這話倒不是推脫之詞,皇宮不是誰想進就可以進的,若是沒有宮中貴人召見,沒有恭王妃帶領,仲詩汶也無法自行進宮。
葉萼兒何嘗不清楚讓南夜帶她進宮才是最好的辦法,只是南夜如今有意躲著她,她根本無計可施,不得已才找上了仲詩汶。
「我可以扮作你的婢女,我保證肯定不會連累你。」萼兒堅持道。
然,仲詩汶也堅持的搖了搖頭,萼兒不懂大齊禮法,她卻是不敢有所逾越,「明日我的確要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但我不能帶你同往。若你扮作婢女,莫說恭王妃會認出你,只怕就連我家中父兄也會察覺不妥,如此膽大妄為之事,恕我難以相幫,還是請葉小姐另尋它法吧!」
萼兒聽到這話,當場怔愣。
在西魏時她曾多次假扮婢女太監,是以並不覺得這樣做有多嚴重,此刻被仲詩汶毫不猶豫的拒絕,她才明白此舉根本行不通。
該怎麼辦才好?萼兒心中一片迷茫,她只是想見公子一面,只是想問公子一句話而已,為何就連這點念頭也是奢望?
萼兒無法和當初的南夜一樣選擇成全。
她又不想像南夜一樣悄無聲息的結束自己的感情,她想要親口告訴齊玄星,告訴他,她對他的感覺,也想知道齊玄星會給她什麼樣的回答。
她想為自己的感情做出最後的爭取,然而她連齊玄星都見不到,要如何去爭取?
許是萼兒的神情讓仲詩汶有些動容,她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是想入宮見五殿下麼?」
「是。」知道仲詩汶幫不上她,萼兒也就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今日頻頻與公子相見,可能再過不久,你便會成為五皇子妃,但我依然還是會想法子進宮。」
說到此處,萼兒晃眼看到了仲詩汶面前擺放著的多子鳥報喜繡圖,失神許久,才道:「此次來尋你,除了想讓你帶我入宮,還想問你一句話,不過,這會兒卻是不必問了。」
若非有意,如何會這般積極備嫁?仲詩汶甚至連求子之物都著手準備了,可見她早已認定了公子!
即是如此,她又何必多次一問?
不難猜到萼兒想問她的是什麼,斟酌片刻,遂輕聲說道:「在咱們大齊,女兒家的終身大事,向來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家自己的意願到是其次。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父母閱歷頗豐,總是比我們這些晚輩懂得閱人。」
「此話何意?」萼兒壓根沒有聽懂仲詩汶話中之意。
她先是嘆息女兒家只能依從父母之命,其後又道這樣也好,光聽這話貌似還好,可看到仲詩汶說話時的神情,萼兒又覺得分外矛盾。
仲詩汶笑了笑,伸手拂了拂桌上的繡圖,繼續說道:「葉小姐從西魏來,想必是見過瑞王爺和瑞王妃的,是麼?」
見萼兒點頭,她又道:「瑞王爺曾是京中多數女子傾心之人,當初顧家姐姐顧媛就是其中之一,她為了瑞王爺,生生挨過了嫁齡,後來瑞王迎娶瑞王妃,所有人都以為顧姐姐會孤獨一世,然,她卻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了趙將軍之子趙寶,她與趙家公子琴瑟和鳴,生活順遂舒心,如今更是有了身孕,幸福非常,這副繡圖便是我給她準備的賀禮。」
「你這是要我學顧家姑娘那般放棄?」萼兒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仲詩汶卻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我這是在告訴自己順從。」
「你不喜歡公子,對吧?」萼兒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眼睛一亮,迅速說道:「既然不喜歡,那你就不該順從才是,你該順從自己的心。」
「葉小姐,五殿下乃是人中龍鳳,能與他結為夫婦,是福氣,我並非不喜,只是作為女子,哪個不想與一個將自己放在心中的人白頭到老?葉小姐,你以為呢?」
仲詩汶與顧媛交好,她多次聽顧媛說起,每個女子都值得被人偏愛,顧媛因為這句話,放棄了心中只有寧薇的齊玄宸,卻得到了從小故意找茬欺負她,其實心中有她的趙寶,從而得到了幸福。
而齊玄星雖好,可他偏愛之人並非仲詩汶,經過多次的相處,仲詩汶早已看清這一點。
仲詩汶希望萼兒可以做些什麼,讓她和齊玄星的婚事告吹,可是她身系仲家,卻又不能做的太過,只好拐著彎提醒萼兒。
「不過,若是婚事已成定局,我也會盡為人妻子之職,五殿下那樣出色的男子,我相信我與他遲早能培養出感情。」仲詩汶所說的都是心裡話,她知道齊玄星眼裡沒她,所以不介意成全萼兒,同時她也沒有心儀之人,又知道世事無法強求,若註定她與齊玄星是一對,她也不會排斥。
她在告訴萼兒,她和仲家都不會逆齊文帝的意,萼兒若是想要得到一個好結果,只能自己爭取。
聽到這話,萼兒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她終於開口說道:「仲小姐,你明日進宮,可否幫我問公子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