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煜聽見這話,頓住了腳步,乾脆坐了下來,饒有趣味的聽著電話里薄老四的哀嚎。
「我最近追的女孩子可喜歡呦呦了,呦呦上次找我,她念叨好幾天,你把呦呦給我養幾天,等我追到手了,還能幫你分擔一點媽催婚的火力!」
薄老四自以為計劃完美,獻計的語調悠揚婉轉。
薄司宴卻轉頭看了一眼小呦呦,呦呦睜大了圓圓的眼睛,小白牙在陽光下發光,奶聲奶氣的說:「崽、知道啦、是那個、好、好可愛的、姐姐!」
好像還是四叔的助理呢!
薄司煜當即就潑他一盆冷水,冷哼一聲道:「就你這被黑粉追殺的德性,你還想養老三的寶貝崽子?」他這麼優質的條件都沒有排上號,省省吧!
薄司臣沉默了片刻,還是不死心的掙扎,小心的問了一句薄司宴:「哥,我親愛的哥,你覺得呢?」
「滾他媽犢子,別來噁心我!」薄司宴慵懶的皺了皺眉,對這胡亂開屏的花孔雀恨不得一腳踹。
薄司臣麻溜的一句:「好嘞。」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小呦呦環住薄司宴勁瘦的腰,小腦袋趴在他的胸膛,陽光打在臉上懶洋洋的眯著眼睛,薄司煜忽然被蔣茹叫走,花園裡就剩下一大一小。
他看了一眼薄司煜的背影,忽然想起來老四說的催婚火力,不巧,最近有老大頂著,他完全沒有壓力。
「爸爸、要去、四叔那裡嗎?」小崽子軟軟的問。
薄司宴看了看手機上面的消息,沉聲道:「明天去畫展,周末作業。」
小崽子被太陽曬得臉蛋紅紅的,忽然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司墨哥哥也去嗎?」
她語速緩慢,倒是聽不出結巴。
薄司宴揉揉她的小腦袋,若有所思,「應該是。」
小呦呦立馬從爸爸身上縮下來,興沖沖的說道:「那、崽崽、現在就去、找、司墨哥哥!」
呦呦本來也叫了夏司墨去爸爸公司,可哥哥嫌公司吵,在家待著畫畫了。
小呦呦乘上電梯,到了夏司墨的那一層,書房外面有個寬闊的陽台,此時陽光正好,夏司墨畫板上的向日葵鮮艷熱烈。
「哥、哥哥!」小崽子跑進了書房,夏司墨清冷的側顏在陽光下輪廓分明,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回來了。」
小呦呦看著他畫板上的向日葵,奶聲道:「這、是、哥哥、的、作業嗎?」
夏司墨點了點頭,小崽崽又繼續說,「那、明天、畫展、哥哥、要不要、和、和呦呦一起去呀!」
小呦呦圍在他身邊,目光全都在夏司墨身上。
小小少年在陽光下薄唇嫣紅,眉目似畫,專注地給向日葵上色:「好。」
許是嫌呦呦吵,夏司墨讓呦呦看動畫片,阿姨把呦呦的平板遞給她。
小崽子抱著平板去了隔壁房間,夏司墨的床上,還放著一大堆的小熊,全是呦呦那天給她搬過來的。
她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其中一個小熊的頭,看來司墨哥哥是真的喜歡小熊啊!
她半趴在床上看著動畫片,忽然一個消息彈了出來,是微信消息。
這是爸爸的平板,可是這個人的暱稱是個小熊,小崽子順手便點了一下那個小熊,隨即便出現了一個微信對話框。
上面寫著不長不短的一句話,小呦呦只認得一些字,認不全,「對、不起?不、不是、故意的?」
這個人連頭像都是小熊,小崽子心裡軟軟的,小熊不用說對不起的哦,小崽子大手一揮,在表情里瞎點了一個愛心,便發送了過去。
這個微信號是薄司宴的生活帳號,而且他一般都不用社交帳號。
小崽子胡亂操作一通之後,便繼續看她的動畫片了。
而手機那頭的溫淼,卻睜大了眼睛叫著從床上跳起來,薄司宴回了她一個愛心?
那他是不生氣了?
他一定是原諒自己了吧!
她美滋滋的在床上翻滾,隨後拍了拍門,「媽,你快放我出去,我才沒有丟溫家的人,三爺回我消息了!」
渾然不知這一切的小呦呦,看動畫片看著就在夏司墨的床邊睡著了。
夏司墨從書房過來的時候,小崽子靠在床邊,坐在地毯上便睡著了,嘴角還流著晶瑩的口水……
他彎身,將小崽子抱到了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頓了頓,還是皺著眉給她脫了鞋子。
小呦呦一睡就到半夜,晚飯都沒有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爸爸的懷裡。
房間裡一圈暗光,溫馨又不刺眼,小傢伙側了側身,在爸爸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
次日。
小呦呦穿著可愛的小裙子,梳了漂亮的小馬尾,跟在夏司墨的身後,上了爸爸的車。
畫展開在中心廣場美術館。
著名畫家筠冬的作品集,各路人士都慕名而來,筠冬是近年來國際油畫抽象派大師,她的作品總是耐人尋味又有一股高深的韻味。
薄司宴的大手牽著小呦呦,四周的目光頻頻落在三人身上。
進了場館之後,薄司宴將崽子抱在懷裡,展品一共有兩層樓,全都是筠冬近年來的作品,高產且極具藝術性,一畫難求。
夏司墨脖間掛著相機,安靜的跟在兩人身後,沉浸的欣賞著作品,一張張肆意張揚的畫,顏色大膽鮮亮卻又不突兀,柔和了肆意和慵懶的感覺。
小呦呦也看的認真,薄司宴根本沒覺得小呦呦能看懂這麼高深的畫,誰知小崽子卻看得挪不開眼。
「爸爸、這、這個小男孩、在、霧裡、好、好孤獨。」
小呦呦小聲的在薄司宴的耳邊說。
薄司宴詫然的看了一眼小崽子,她竟然能看懂這麼抽象的圖畫,難道真的像醫生說的,她其實是個小聰明鬼?
男人還未說話,便聽見一聲嬌柔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三爺,好巧,你也帶呦呦來看畫展。」
小崽子回頭,便看見了溫淼。
小傢伙身體忽然一震,薄司宴也跟著小崽子的視線看過去,溫淼正巧笑嫣然的看著他。
薄司宴眼神降至冰點,掃她一眼並未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