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總的大house外，一輛破車鬼鬼祟祟的停在路邊。
老李謹慎地觀察了許久，他甚至還給成總發了一條消息，以確認成總在家。
經歷兩次不幸的意外後，李海平現在已經把謹慎刻進了骨子裡。
成『麻溜進來！』
一切正常，他放下手機，可老李眉間的愁緒沒有一絲緩解。
身份生意現在做的很火熱，每天都有大把的美刀流入到他們的帳戶里。
可這巨大的利益也牽扯著巨大的風險，李海平已經被搞得有些焦頭爛額了。
「老李，怎麼回事？」
成大器和老李說的很清楚，沒事不要輕易的和他沾邊。
身份生意的溝通他已經和厄里斯談好了，老李好好做事就行。
「成總，那些新進來的人找不到工作，他們說，我們是把他們騙進來的。」
李海平說的很含蓄，那些人已經開始威脅他了。
老李不怕威脅，他擔心的是，這些事如果自己處理不好，被人鬧大那會牽扯到成總！
「騙進來？他們不是自願交錢的麼？」
靠在椅子上，成大器很疑惑。
「很多來美利堅的人總覺得，美利堅是自由的燈塔，只要來了，他們的生活就該理所當然的變好。
他們支付的購買身份的資金甚至都是由網貸組成的——這些人就是好吃懶做的廢物，到美利堅也沒法憑能力找到工作。
然後，他們就把矛頭對準了我，在一些社交軟體上說我們是騙子。」
老李口中的關於潤人的分析對成大器來說不過老生常談，他關注的是老李的最後一句。
「他們在社交軟體上說自己的身份是買來的？這不是自掘墳墓？
我們的渠道被查了，他們的身份難道就能保住？」
只能說，成大器還是不理解世界的荒謬，他對潤人的理解還是淺薄了。
「成總，說白了，這些人就是廢物，標準的廢物。
他們總覺得世界欠他們什麼，認為到美利堅後自己的人生就該變好。
等他們傾家蕩產的到美利堅後，無法適應這裡的環境，發現自己輸不起了，所以就開始破罐子破摔。」
老李是真的怕，他才掙了不到一百萬刀。
如果身份生意因為這些逆天廢物潤人黃了，那他之前吃的苦豈不是.
「你有什麼想法嗎？」成總面色寒冷的問道。
哪怕知道成總的怒火對準的不是自己，可老李還是戰戰兢兢。
他咽了口唾沫，開口道。
「把他們抓起來，成總，美利堅有成熟的私人監獄。
這些私人監獄的業務很複雜，但有一項，大概相當於合法的奴工。
只要把他們抓起來，送到私人監獄裡，那麼，我們還能再從私人監獄手裡收一筆錢。」
笑著搖了搖頭，成總有些無奈。
老李啊老李，跟著我沒幾天，你怎麼變得這麼出生？
那些人再不是東西，他們也是我們的客戶，你怎麼能把人家直接往監獄裡賣呢？
怎麼也得走走正常的法律流程吧？
我明明是個正人君子，當初就是看你老實才找你做牛馬，結果你現在成這樣了！
成大器很失望！
「老李，那些人在網上發布的消息怎麼辦，你想過麼？」
成大器還真沒有這方面的思路，他唯一不能解決的就是這個。
「不用管，讓他們放屁吧，成總，我肯定不會出聖洛都的，那些人叫的再歡也沒用。」
老李可是很清楚成總的實力的。
格魯，那個看似普通的中年警察，現在可是聖洛都警長。
以老李的見識，在聖洛都這一畝三分地，成總已經是暗中的巨鱷了！
在他看來，只要成總願意出手，他的所有擔心都不算事。
「行，你有這個決心就好，放心，以後伱連監獄都不用做，哈哈哈。」
成大器已經確認老李這邊能頂住，那再多的指控都是屁！
法律？
美利堅的法律有多荒謬只看看那兩個拿絕密文件的老頭即可！
關於身份生意的風險，成總看的太清楚了，所謂的網絡散步謠言純粹是對偉大美利堅政府的污衊！
法律治不了老爺，還治不了幾個沒有根基的潤人？
「至於你今天說的這些，倒是讓我想到一些新東西，老李，你說我們做合法的勞務輸入有搞頭沒？
比如，我在美利堅開一家公司，簽國內的人過來打工。」
國內的就業壓力一直很大，成總新的創業想法也缺靠譜的人手。
拉人入美，兩難自解！
他以前就有一個點子，就是從國內正經的往美利堅拉些想掙匯率差的人手，讓這些人幫自己的企業降低成本。
「可以啊，成總，我們現在連非法的業務都能跑通，合法的業務那更簡單。」
老李肯定地回道。
新業務就是更多錢，成總吃肉他喝湯，多是一件美事啊。
「老李，說到這裡，你還是個廚子呢，也是巧了。」成總指著老李嘆道。
成大器的話很有意思，李海平琢磨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成總，您是想開華國菜餐廳？」
見成總點頭，老李有些急切地說。
「華國菜餐廳真不是個好生意，我見過太多餐廳老闆干黃了，所謂的美利堅中餐廳，大部分的客戶還是華國人，只能開在唐人街附近。
成總，您要慎重考慮啊。」
皇上不急太監急，老李把成總逗笑了。
「老李，你不懂，這玩意兒涉及到文化輸出和文化影響力，我的MCN公司就是文化產業未來，算了，跟你解釋沒意思。
關於工簽那個，你直接和厄里斯聯繫，用你的名義成立公司，這次利潤我們四六開，你直接拿四！
先把公司搞出來，後續還要詳細設計一下模式。」
成總需要現金流，需要靠譜可用的人。
他現在的盤子已經接近了前世連鎖健身公司最大時的規模，可無論是山海關還是MAS暫時都還缺乏自我造血的能力。
「成總，我會儘快！」老李的激動地回道。
四六開！成總，你是我的神！
「老李，好好干吧，別讓我失望！」
笑著點點頭，成總說道。
老李也算經歷過幾次考察了，對成大器的各種事情涉及的也很深，他確實算是成總核心的利益相關人員。
相應的，給予他足夠的回報也是必須的。
「Chan，我新拍的視頻獲得了八萬個贊，八萬個！哈哈哈哈！
老娘是美利堅最美的女人！」
投資人大早上就來公司視察了，不過，她的主要目的似乎是裝逼。
「額，蜜兒，你先冷靜一下，八萬贊確實很不錯，我早就說過，你是美利堅最美的姑娘。」
成總先是把忒彌爾從自己的位置上拉了起來，然後坐了上去，同時，隨口的應付了她一句。
MAS事情千頭萬緒，成總真的很忙，沒時間和她扯淡。
「呵，Chan，你變臉的速度可真快。」黑髮富婆吐槽道。
他太壞了，可我還是好喜歡，但我不能給他一點好臉色。
「蜜兒，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麻溜走，別擱這磨磨唧唧。
「我是MAS的投資人，我有資格看一看公司的信息。」
說著，黑髮富婆就從成總的辦工作上那起了一份文件。
嗯，上面是印度小伙對趙虹錦的視頻數據的分析。
成總饒有趣味的看著忒彌爾的臉色漸漸從自得變為陰沉。
「喲，蜜兒，你的變臉速度也挺快。」
成大器很不厚道的調侃著，他太知道趙虹錦的數據有多炸裂了。
小趙的四個帳號都是萬粉起步直接髮長視頻的，每一個視頻都很精彩——至少在2018是頂級精彩的那種。
內容好，人美，剪輯好，人美，節奏好，人美。
總之，四個帳號全都在只一個視頻的情況下實現了至少漲粉上萬的效果。
現在是短視頻的藍海時代，優質的內容就是王炸！
「Chan，你最好告訴我，這個Zhao不是那個碧池！」
忒彌爾恨恨的放下了文件，她牙都要咬碎了。
「sorry，她也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什麼碧池，請你注意用詞。」
成總轉著筆，欣賞著忒彌爾紅溫的景色。
「她憑什麼一個視頻能有五百萬播放！」
黑髮富婆人都麻了，差距實在太大了。
她已經盡力擦邊，盡力展示自己的私人飛機了，可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你可以看看她的視頻。」成總拿出手機，遞給了忒彌爾。
視頻里，小趙溫柔的站在鏡頭前，身著一件青花瓷主題的旗袍，舉著話筒唱著歌。
燈光很專業，連她的眼神光都設計好了。
拍攝很專業，甚至在鏡頭外還有人用吹風機吹著她的頭髮。
唱的也很專業，只比真正的專業歌手差一些——小趙是認真學過崑曲的，底子太好了。
最炸的是她選的那首歌——《我的祖國》。
這是小趙的音樂帳號，起初，它的數據不是最好的。
但它在時間的影響下，憑藉本身的內容質量，漸漸從海量的唱歌視頻里脫穎而出，最終成為了最爆的那個。
「法克，我為什麼不能拍這種？我甚至是MAS的股東！我還和你簽了委託運營的協議！」
忒彌爾只覺得成大器太偏心。
狗男人，你表面對我客客氣氣，背後就寵著她！
「第一，你明確的拒絕了我的提議；第二，你是MAS的股東，但不是MAS的客戶，而MAS的股東不止你一個；第三，參考第一。」
輕描淡寫的把忒彌爾的質疑一一擋回去，成總甚至還伸了個懶腰。
蜜兒，現在你的攻擊力太弱了。
很無趣，很沒挑戰性！
「我再投資你一百萬刀，你要給我拍比她這個還精彩的視頻！我也會唱歌！」
忒彌爾豪橫的撒幣，成總只是淡淡的笑。
呵，你投一百萬？
我缺你那點錢麼？
「蜜兒，mas的一輪還早，我計劃一輪至少融個上千萬。
拿到投資後，爭取在美利堅開設四到六個地區創作中心，徹底奠定我們的行業地位。」
「…就你這破公司你還想融一千萬刀？」
黑髮富婆是真的無法想像成總這『群英薈萃』的小公司有任何值幾千萬的地方。
另一方面，她不能接受成大器這麼快就開始掙脫了她的掌控。
該死的控制欲驅使著她，讓她忘記了，如果mas真的變的值錢，她也能大賺一筆。
「呵，回你的密蘇里種地吧。」
先是淡淡的諷刺了一句，接著，成總和忒彌爾科普了一下MCN同行們在美利堅的融資歷史。
「但他們的估值已經崩了，MCN的模式也已經被證明不可靠了，你憑什麼還能拿到投資？
那些投資人又不是蠢貨，雖然他們個個都恨不得扒光我的衣服，但他們確實都很精明。」
忒彌爾嘲諷道。
「不一定非要找專業的投資機構，蜜兒，美利堅有來自全球各地的富豪，什麼印度寺廟高僧的兒子、某些小國的大統領、在原國家犯罪流亡海外的富豪、一些美利堅家犬的土財主。
思路打開，到處都是錢，mas又不是騙子公司，融資的問題我從來沒擔心過。」
成總把爬上他辦公桌並試圖用色誘的方式調戲他的投資人扯了下來，繼續說道。
「現在mas還沒磨合到最佳，可能再過一個月，你就會看到mas脫胎換骨後的樣子。」
成總是會融資的，只是他的目標投資人似乎太過陰間。
「等等，你就不能找些正經的投資人嗎？」
黑髮富婆的藍眼睛裡全是嫌棄。
「honey，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
成總笑著答道。
忒彌爾，你忘了麼，你也是我的投資人啊。
吃了個軟釘子，黑髮富婆哼了一聲，說道。
「我還是想讓mas幫我拍視頻，Chan。」
協議是她自己出爾反爾的，忒彌爾現在只能再找成總勾兌。
「蜜兒，我答應你，你能先鬆開手，然後從我腿上起來麼？
這裡是公司，你這樣不合適！」
笑著從成大器身上站起來，忒彌爾還對成總拋了個媚眼。
「我也要唱歌！我唱的還比她好聽！」
明明她和成大器只是朋友，成大器和趙虹錦也只是朋友，但黑髮富婆太要強了，她吃了很多飛醋。
「從客觀的角度看，你想靠唱歌在數據上打敗她非常難。
而且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沒有什麼比的必要，你已經非常優秀了，蜜兒。」
「那我應該拍攝什麼風格的視頻？」
黑髮富婆確實不是那麼在意視頻數據上要壓過趙虹錦，她在意的是，成大器似乎對趙虹錦的拍攝更上心。
「最開始想給你安排劇本流，但你不喜歡表演的樣子，嫌棄那樣太麻煩，這些我都能理解。
現在根據你的情況，我建議，你繼續拍你的日常生活，這些內容發到華國和美利堅都可以。
未來，如果OC香水想進入華國市場，你自己就可以變成OC在華國的代言人。」
成總頓了頓，嘆道。
「蜜兒，從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想到了這一步，但當時我還是個流浪漢。
那時我沒說出口，是怕你覺得我好像在吹牛。
華國市場的增量非常大，如果你願意認真的拍好視頻，認真的經營好你的帳號，未來會有收穫的。
你可以相信我。」
對於OC香水這樣的新銳品牌來說，華國是一個非常棒的市場。
海量的客戶，多種多樣的需求，當然，還有成總能看到的未來的直播帶貨風口。
『你可以相信我。』
成大器的話，迴響在忒彌爾的心底。
回到自己在OC香水的辦公室，黑髮富婆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