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屋

2024-08-13 20:07:13 作者: 懷陽道人
  夜幕低垂,四周的黑暗仿佛在吞噬一切。陳玄跟隨婦人來到了一座偏僻的村莊。這裡格外冷清,沒有一點人煙,似乎所有的村民都已入睡。

  婦人帶著陳玄繞過幾間破敗的屋子,來到一間小木屋前。

  木屋顯得簡陋不堪,門框上已經爬滿了藤蔓,窗戶半開著,搖搖欲墜。婦人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屋內一股霉味撲鼻而來,讓陳玄不禁皺了皺眉。

  「道長,我家孩子就在裡面,他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婦人聲音顫抖,帶著哀求的語氣。

  陳玄點了點頭,跟隨她進入屋內,屋子裡光線昏暗,只有一盞搖曳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面色蒼白,呼吸微弱,仿佛隨時會停止。

  陳玄走到床前,仔細觀察著男孩的情況。

  男孩面色蒼白,額頭還有些許黃豆般的汗珠,眉頭不時的皺在一起,印堂下好似一條黑線在遊動。

  他眉頭漸漸皺了皺,伸手搭上了男孩的腕子,脈象倒是不算紊亂,這股邪氣並不強烈,似乎還沒有完全侵蝕他的身體。

  「奇怪,這孩子的症狀雖然嚴重,但並非不可救治。」陳玄心中暗自思索。按理說,男孩的樣子表明邪氣似乎是剛入體不過一日,哪會已經數天?

  他從包袱中取出一張驅祟符,輕聲念了幾句咒語,然後將符籙貼在了男孩的額頭上。

  符籙發出淡淡的金光,緊貼在男孩的皮膚上,隨著符籙的貼上,男孩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眉頭也舒展開來。

  「道長,孩子怎麼樣了?」婦人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擔憂。

  「夫人不必擔心,這符籙可以暫時鎮住邪氣,三日之內邪氣自退,你家孩子很快就會好轉。」陳玄淡然說道,雖然他隱隱感到事情哪裡不對,但還是認為此事已是解決,一些疑慮,放在明日再問也可。

  婦人聽到這話,竟是直接伏拜在地,道:「道長大恩大德!救我兒性命!還望讓小婦人為道長備些吃食,在家中休憩一晚!」

  陳玄急忙扶起婦人,心中本想推辭,但想到明日清晨可再檢查一番這孩子,倒也還有些許疑慮要問,便道:「夫人快起,小道明日再給令郎檢查一番,今日便要叨擾了。」

  婦人將陳玄虛扶的手一把抓牢,將自己拖拽了起來,便領著他到了桌邊。

  「道長稍等片刻。」

  陳玄便一拱手,道:「多謝夫人。」

  不多時,婦人便端了份清炒莧菜和兩張煎餅。

  「道長,這裡條件簡陋,還請見諒。」婦人滿臉歉意地說道。

  陳玄笑著擺了擺手:「夫人說笑了,這莧菜清香中帶著煙氣,配上熱乎的煎餅,已是美味了。」

  說著,拍了拍行囊里的饃饃,「往日我都是啃這般石頭過活。」

  陳玄三兩下便吃完了兩張餅,想到婦人只吃了幾口莧菜,臉色有些羞赧。

  倒是婦人看出了他的窘迫,擺了擺手,道:「道長莫要客氣,小婦人等會自尋些其他吃食。」

  說著,竟是就著燭光,將衣領敞了敞,用手作扇揮舞了幾下。

  陳玄倒沒覺得這動作略微曖昧,只當是鄉野婦女沒那些禮節約束,正巧連日奔波,困意又浮了上來。

  他剛用手輕撫額頭,準備說些什麼,那婦人倒是先看出他的疲憊。

  「道長,您今日奔波剛欲休息,便被小婦人拉來,真是辛苦道長。」說著,便起身伸出手去拉他。

  「道長且隨妾身到裡屋去休息,明日也好有精力趕路。」

  陳玄感受著手中細嫩的皮膚,若是往日還會想些為什麼婦人的手會如同大戶小姐,無繭無痕。

  可此時早已被困意裹挾,雖沒有半分非分之想,丁點疑慮也升不起來。

  他被婦人扶著進了裡屋,床上鋪著一套打了補丁的褥子,卻是比連日的石板看著舒適百倍。

  陳玄剛一躺下,困意便如潮水般湧來,他實在是太累了,昏昏沉沉中便沒了心神。

  然而,隨著他的沉睡,屋外的月光逐漸變得昏暗,仿佛被什麼東西遮蔽了。

  婦人站在門邊,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愈發的詭異,婦人的嘴角竟是向兩側開裂,露出裡面的四顆毒牙。


  原本還有幾分姿色的面容也開始長出蛇鱗,婦人原本細嫩的手臂上生出羽毛,那羽毛不似鳥類的光亮,好似已經開始腐。

  詭異的夜色下,屋外的風似乎變得格外寒冷,甚至帶著些許陰森的氣息。

  婦人輕輕的關上屋門,裡屋本就沒有點燈,隨著屋門的關閉,外面的燭光也只得從門縫透出幾縷,整個屋子籠罩在一片死寂中。

  她駐足在門邊,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陳玄,眼中滿是貪婪和渴求。

  婦人猙獰的笑容拉扯著嘴角愈發開裂,布滿腐爛羽毛的手上竟慢慢變得像只爪子,尖利的指甲長了寸長。

  這妖婦正待走上前去,陳玄卻突地被一股涼意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婦人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布滿了鱗片,眼睛竟也變作閃著淡淡黃芒的豎瞳,嘴角也裂開得幾乎到了耳根。

  「這……這是怎麼回事?」陳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雖然他總想斬妖除魔,但此時迷糊間看到這樣的怪異景象也不禁感到了一陣恐懼。

  婦人見陳玄醒來,頓時露出更加詭異的笑容,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道長,何必這麼緊張?我不過是想與你親近親近。」

  陳玄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什麼。他早該想到,一個村莊怎麼會如此寂靜,竟然連一絲生氣都沒有。

  更何況,這婦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有不少怪異地方,完全不像一個擔憂孩子的村婦。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陳玄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手伸向了自己懷裡。

  「呵呵,道長不必害怕,我只是……想品一品道長腦中的瓊漿罷了。」婦人的聲音又開始變得尖利,仿佛從喉嚨深處發出,「道長,道長,看在妾身為你做飯的份上,便從了妾身吧」

  她的身體開始變形,手臂逐漸拉長,布滿鱗片的脖子竟也延展開來。

  「道長,道長,你可知道,熟睡之人的漿液,最是美味。」婦人的脖頸不斷伸展,眼睛卻是始終盯著陳玄,聲音也忽是沙啞,忽而尖利,聽的陳玄頭痛欲裂。

  忽的,『婦人』的頭在脖子得帶動下貼到了陳玄的面前。

  「道長,便從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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