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就在盧植琢磨著,是不是把這事寫在戰報里,跟陛下稍微提一下的時候。
一個慌裡慌張的士卒卻直接沖了進來。
「慌什麼?站好了說話!」
心情本就不好的盧植,見這士卒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衝進議事廳,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將軍,」
咽了口唾沫,士卒頂著盧植那不善的眼神,哭喪著臉道:
「陛、陛下派人來了!」
「陛下派人來了?」
盧植聞言愣了一下,卻沒有立馬站起來,反而是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用想他都知道,
陛下派來的人,肯定是他最討厭的閹黨。
要是有可能的話,盧植一輩子都不想見到這些閹黨。
可是,
聖山派來的人,他若是不見的話,
等那些傢伙回去,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他呢。
「今天就先到著吧!」
嘆了口氣,盧植最終還是屈服了,衝著眾人擺了擺手,起身往前廳走去。
「劉宏派來的人?難道是左豐?」
看著盧植走出議事廳,劉峰心中一動,暗自猜測起來。
「若真是左豐的話,這次他回去之後,還會用什麼理由編排盧植呢?」
「還真是好奇啊!」
現在的情況可和歷史上不一樣了,
歷史上左豐是以盧植作戰不利,這才讓靈帝劉宏把他給撤了。
可現在呢?
現在不但張角死了,張寶死了,就連張梁都蹦躂不了多久了。
所以,
劉峰很好奇,左豐會以什麼理由來編排盧植。
畢竟,
想要從盧植手裡拿好處,別說左豐這個小黃門了,
就算是張讓那老傢伙來了,也不行!
……
……
「得噠,」
「得噠!」
伴隨著沉悶的馬蹄聲,一支渾身散發著殺氣的黑甲騎兵,
從官道上那漫天飛揚的塵土之中沖了出來,
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左豐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廣宗城的局勢。
或者說,
除了那天的幾個人之外,
廣宗城上下,根本就不知道左豐的存在。
因為盧植壓根就沒把這傢伙當回事,
之所以去見他,純粹是給劉宏面子。
僅僅在第二天,
為了躲避左豐,也為了能儘快剿滅黃巾賊寇,
盧植就命令大軍拔營。
除了留下一些守城部隊之外,由劉峰的騎兵開道,
十萬大軍星夜疾馳,朝著張梁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追不知道,一追嚇一跳!
這一路上,
根據斥候匯報的情況來看,張梁這傢伙把各地散落的黃巾賊寇聚攏之後,
總人數居然又達到了十五萬之眾。
「劉校尉,你覺得張梁他們這是要去哪?」
帥帳之中,盧植眉頭緊皺,神色之中也有些無奈。
他搞不懂,
前面那股黃巾賊明明都有那麼多人了,
可他們偏偏不去占據城池,反而和他們一樣,一直都在趕路。
這讓他怎麼打?
「盧師,某記得沒錯的話,這個方向應該是去長社的吧?」
摸了摸下巴,想著這幾天黃巾軍的異常表現,劉峰若有所思的道:
「長社附近的波才軍,據說把皇甫將軍和朱將軍都給壓制了,盧師,你說張梁會不會是準備投奔他們去?」
「長社?」
盧植皺眉仔細想了想,隨即臉色大變道:
「不好!」
「若是張梁他們真去了長社的話,那皇甫將軍和朱將軍恐怕要有危險了。」
「不行,這事必須要提前和他們說才行!」
揮手招來了幾個士卒,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消息送給皇甫嵩之後,盧植這才鬆了口氣。
「劉校尉,吾等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張梁等賊寇溜走,不如就派你的騎兵前去騷擾他們吧。」
「不求能殺敵,只要能拖住他們一段時間就行,到時候義真和公偉就會和吾等一起夾擊這股黃巾賊寇了。」
「但憑盧師吩咐!」
這種送獎勵上門的好事,劉峰又豈會客氣?
答應一聲之後,
劉峰就找來了關羽和關勝這爺倆,把任務重新交代了一番。
當然,
劉峰可不是叮囑他們拖延時間,而是儘量以殺敵為主。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還老老實實跟在黃巾軍屁股後面的不是土匪就是流寇。
不殺難道等著招降嗎?
「主公,你就放心吧!」
恭敬的答應了一聲,滿心歡喜的關勝就跟在關羽身後,
帶著那一萬鐵騎迅速脫離了大部隊。
「延琪,後面就要看你的了。」
沒了關羽的騎兵打探消息,劉峰自然就把打探消息的活,交給了自己的親衛隊。
至於盧植那邊的斥候?
他可用不慣!
……
在盧植和劉峰等人熱火朝天的準備圍剿張梁時,
一分好處都沒撈到,滿心怒氣回到洛陽的左豐,
也開始在靈帝劉宏面前大倒苦水。
「什麼?」
「你說盧愛卿不思進取,不剿黃巾?」
洛陽皇宮,靈帝劉宏看著在自己面前哭訴的左豐,臉上的笑容有些玩味。
「可是朕怎麼聽說,賊首張角和張寶都已經死了?」
「就連廣宗也被攻下來了,現在只有一個張梁,還在外面苟延殘喘?」
「陛下,您明鑑啊!」
面對靈帝那銳利的眼神,早有準備的左豐,聲音頓時變得更大了。
「陛下,張角和張寶死了不假,可那都是您冊封的破虜校尉殺的。」
「就連那廣宗城,都是破虜校尉以兩萬士卒強攻下來的!」
「破虜校尉?」
靈帝劉宏眼中是厲色一閃而過,臉色也變得認真起來,問道:
「你說的可是前段時間在涿縣大破五萬黃巾的破虜校尉?」
「對,就是此人!」
為了報被盧植羞辱的丑,左豐現在也是不管不顧了,直接道:
「破虜校尉接了您的聖旨之後,星夜趕往廣宗,先殺張寶,後殺張角。」
「帶著兩萬由黃巾改編來的士卒,硬生生把廣宗城給打了下來。」
「可是那盧植帶著我大漢北軍五校的精銳,卻在不遠的地方看熱鬧,他真是枉費了陛下您對他的期望啊!」
聽著左豐那連哭帶嚎的敘述,靈帝劉宏不但沒有感覺不妥,反而頗受感動的揉了揉眼眶。
「左卿,你說劉校尉手下的士卒,都是由黃巾降卒改編的?」
「這……對,沒錯!」
左豐聞言,僅僅猶豫片刻,就點頭道:
「上次奴婢去給校尉大人頒旨的時候,他手下只有三千郡兵。」
「正是靠著這三千郡兵大破五萬黃巾,陛下才冊封他的校尉啊!」
「對,沒錯!」
點了點頭,劉宏也想起涿郡太守當時的奏摺,
上面確實寫了破虜校尉當時只有三千郡兵。
「好你個盧植,盧子干,居然敢如此搬弄是非!」
自以為了解了一切的劉宏,直接把面前盧植的奏摺摔在了地上,冷聲道:
「本以為他真是為朕擔憂,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搶功,還大言不慚說破虜校尉心懷不軌!」
「真是氣煞朕也!」
「來人,擬旨!」
趁著劉宏氣急敗壞叫人擬旨的時候,
察覺到有些不妙的左豐,悄悄翻看了下盧植的奏摺,
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脊背直接竄到了頭頂!
破虜校尉現在竟然有五萬大軍?
還有一萬鐵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