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盼到了補給,邵靜帶著兩個考古隊的小伙子在村子裡轉了一圈,麵粉、雞蛋、大公雞看見什麼買什麼,「素了這麼些天,給大家打打牙祭!」
誰都看得出來,最想打牙祭的是她自己。
生產隊大院子裡燉雞蒸白面饅頭的香味兒很快傳了出來,邵靜守著鍋跟周晚晚抱怨,「還是不行,聞味兒就知道不如周老師做的好吃!」
周晚晚笑,「我二哥經常給你……們做飯?」
「得哄高興了才能做一頓,」邵靜又加了一把柴,很遺憾,「經常被他繞進去,輕易不敢麻煩他。」
吃完一頓純粹的農家飯,周晚晚和沈國棟很快告辭。邵靜和老隊長也沒敢特別留他們,解放軍和老隊長只護送文物離開了一上午,考古隊就差點兒被開瓢兒了,哪敢留他們在這兒冒險。
他們倆回家心切,也不肯在外面多待。
一路向北,終於到家,周晚晚踩在家裡鬆軟的草坪上,看著一院子鮮花綠草,長長舒了一口氣,「還是家裡好啊!」
剛感慨完,小汪閃電一樣躥了出來,沈國棟一個沒攔住,周晚晚被它一下撲到草地上,又聞又舔,大腦袋扎她懷裡嗚嗚叫著撒嬌,一個多月沒見,以前的規矩完全顧不上了,實在是想瘋了。
好容易安撫完小汪,周晚晚顧不上休息又去看她的花花草草和小菜園,興致勃勃地在家裡好好轉悠了一圈。都看遍了才肯去休息。
這一休息就是好幾天。旅途再注意也不如家裡舒服,又長途奔波,實在是累了。
沈國棟看她精神不好,嚇得也不敢去上班,每天在家看著,周晨每天三頓地過來做飯,幾天以後她終於慢慢緩過來。墩子才有心思開玩笑,「借你的光,我終於能每天見著小二的面了。」
言下之意非常後悔,自從周晨的實驗室正常運轉以後,他帶著幾個傢伙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放在了那裡,這段時間連著好幾天吃住都不回家的情況時有發生。
來蹭飯的趙小三兒一提起實驗室的事兒就兩眼放光,「墩子哥,等我們把成果給你看,你肯定就不這麼說了!」
趙小三兒成績優秀。在寧大讀了兩年化學系就被送去北京做交流學生,本來那邊的學校已經定準了要留他當老師,不知道周晨跟他說了什麼,他毫不留戀地放棄人人羨慕的好工作,跑回了省化工實驗室。
人才回流,省里當然舉雙手歡迎。可是周晚晚不明白。他回來幹什麼?
「幹大事兒!能創造歷史的大事兒!」趙小三兒很自豪地跟周晚晚保密,「等我們干成了才能跟你說!」
周晨笑著沒說話,等人都走了才跟周晚晚交底,「隱諱地跟他們透漏了一些比較前沿的資料,他們很快就摸到了門路,現在正在研究原油提煉。這小子真不錯,估計幾個月就能出結果了。」
然後又很認真地叮囑妹妹,「你記住了,這事兒表面上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要參與一絲一毫。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跟你說。」
周晚晚點頭,問了一下進度,他們研究的這項技術只比現有的水平提早了幾年,在她看來還是很落後的,至少跟以後的技術水平比,還不夠成熟。
「路要一步一步走,基礎打不好怎麼蓋高樓大廈?如果我們國家的科技能一直保持比別人提前幾年的水平,你想想一百年以後那會是什麼情況?」
周晚晚想了想,「到時候世界格局就真的變了!」
周晨笑著點頭,看周妹妹的目光帶著調侃。周晚晚汗顏,周小二這人就這點讓人招架不住,他要是把所有想法都給你看,那你在他面前就時刻覺得自己是個透明人。
她是低估了這提前的幾年時間,也覺得與其研究能源還不如先把軍事水平提高一下,可是仔細一想,還是自己考慮得不夠深遠。
「二哥,你怎麼忽然對這件事這麼有熱情?」以前他雖然知道周晚晚手裡有百年以後最先進的科技成果和資料,也沒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
現在那個實驗室里可不止趙小三兒一個小跟班,也不知在研究能源提煉這一項技術。連楊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去,這孩子估計是實在太聰明,總覺得人生缺乏挑戰,現在周晨給了他一個方向,他很快就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
作為一個從小就沒事兒閒得慌的天才,楊昊在力學方面涉獵非常廣泛,周晨透漏,他是希望在很久以後,楊昊能研製出無損耗的無線能源傳輸的。這項技術在百年以後也還是個空白。
周晨最近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這件事上面,實驗室規模擴大了不止一倍,還跟沈國棟融資,很正式地簽了合同,以後實驗室的成果取得的經濟效益給周晚晚的公司分成。
然後周周也順理成章地被拉了過去。
周晨對妹妹的問題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他其實是受了刺激,非常看不慣辛普森那群人在婚禮上對妹妹的態度,有錢有勢國家強盛就能盛氣凌人不顧別人的感受了?這就是他們所謂的貴族風範?對這樣的人,講道理那是一點用沒有的,只能用硬實力砸!
等我們的國家實力真正碾壓他們,他們還敢帶著一隊保鏢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破壞人家婚禮?關鍵是還有恃無恐,事實擺在那,我們有求於人,只能客客氣氣地把人家送走。
要不是有沈爺爺從中斡旋,打了他們的周周幾個現在在哪關著都不一定。
那件事周晨從始至終都沒說什麼,弱者沒有發言權。他把憤怒化為動力,等著不久的將來用實力碾壓他們!
敢欺負他妹妹,無論你是誰,有多大的力量,他都會千倍萬倍地替她找回來!
颶風始於青萍之末,誰都想像不到,百年以後被濃墨重彩地寫在世界各國的歷史書上,完全改變了世界格局的那場大變革,真正的起因只是一個護短的哥哥要保護妹妹,為她討回公道而已。
休息了幾天,趙小三兒蹭飯蹭上了癮,非要蹭頓大餐,折騰著要給周晚晚和沈國棟暖居,他們搬進來還沒正式請大家好好吃一頓呢!
看周晚晚的身體恢復好了,沈國棟跟她商量著請朋友們來家裡聚聚。
響鈴姐和肖老師,霍老頭,趙小三兒,楊昊,唐靜筠,高平麗,幾乎所有在省城跟他們來往親密的朋友都請來了,最後在周晚晚期待的注視下,沈國棟又把郭克儉的名字加了上去。
都是年輕人,沈國棟請了青年餐廳的大廚過來做西餐和甜點,再加上周晨的中餐,院子裡長桌上鋪了雪白桌布擺上鮮花,還有自己家釀的醇厚葡萄酒,又開了助興的香檳,大家端著盤子吃自助。
沈爺爺聽說了也很感興趣,過來湊熱鬧,跟周周幾個在彈子房裡消磨了好幾個小時,出來還興致勃勃,看著一群活力充沛的年輕人說說笑笑,他也想湊個熱鬧。
「國棟,你讓那個廚師過兩天去我那一趟,再弄兩箱香檳過去,你這兒的葡萄酒也多送點兒,囡囡和小二再跟你小馬阿姨去說說都怎麼布置的,爺爺做東,請你們過去玩兒!」
趙小三兒幾個歡呼一聲,都過來湊熱鬧,敬沈爺爺。沈國棟不服氣,「您什麼都讓我們幹了,您自己幹什麼?這叫哪門子請客呀?」
沈爺爺避重就輕,「我幹什麼?我什麼也不用干!就坐著當爺爺!」
「敬爺爺!」大家又起鬨,除了霍老頭,這裡誰叫他一聲爺爺都應該。
「怎麼就沒人治得了他呢!」沈國棟嘀咕,被大家完全無視。
誰都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幾年以後,能治得了沈爺爺的人終於出現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