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商人都因為陳燎原方才那句已經破解了荷葉雞的秘方而陷入喜悅之中。
「我如今就算是把荷葉雞的秘方告訴各位，你們也無法改變什麼？」
就在這時，屋子裡一道聲音響起，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說話之人，臉上露出或不解，或震驚，或忿怒的表情。
「陳掌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打算將荷葉雞的秘方告訴我們嗎？」一個性子比較急的漢子直接開口道。
「老王，你別著急，聽陳老闆把話將完。」那名急性子身旁另一人站了出來拉住對方的同時，轉頭看向陳燎原，開口笑道。「陳老闆，我們也知道為了破解荷葉雞的秘方，你們陽泉酒家一定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這樣我們也不白要你的，你說個數，我相信兄弟們也都會理解。」
「是啊陳老闆，萬事好商量。」
在場其餘商人也跟著附和道。
陳燎原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老陳，那你究竟什麼意思，就直接和大夥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把秘方告訴我們。你不會以為現在這個情況，單憑你一個人就能和這悅來酒樓對抗了吧。」見陳燎原搖頭，有商人開口道。
陳燎原看著眾人，開口道：「荷葉雞的秘方，我可以無償告訴大家，正如孫老闆講的，我們如今所有江南從事酒樓業的商人，就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聽到陳燎原要無償告訴他們荷葉雞的秘方，眾人大喜。
只是他們臉上的笑容，剛一綻放，便瞬間凝固。
「可單憑這個荷葉雞的秘方，我們仍舊不是悅來酒樓的對手。」陳燎原的聲音跟著在屋內響起。
「這又是為什麼？」
「老陳，你別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
「是啊，這戰才剛開始打呢。」
「你們看過這荷葉雞的秘方就知道了。」陳燎原從身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荷葉雞的食譜，將其放在了桌上。
這張食譜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人爭相傳閱。
片刻後，整個屋子裡雅雀無聲。
所有人在看過那張食譜後，都沉默了。
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這怎麼可能，如果這荷葉雞真的用了這麼多辛香料的話，悅來酒樓的售價又怎麼會如此便宜？！」
「是啊，按照悅來酒樓那種賣法，不是在賠錢嗎？」
在場每個老闆，都在酒樓餐飲這個行業起碼有著五年以上的經驗，對於食譜上標明的那些原料與調味品，只需要看上一眼，腦海里便能夠浮現出與之相對應的價格。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他們才會集體沉默。
然而接下來，陳燎原的一番話，才真正讓他們感到絕望。
陳燎原看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在座的諸位，有沒有親自嘗過悅來酒樓的菜品。我可以非常確信地告訴大家，不僅僅是荷葉雞，悅來酒樓所有菜品都使用了那些價格昂貴的辛香料。」
所有菜品都使用了辛香料？！
任何一道菜品都是三分工，七分料。
他們終於搞清楚自己失敗的原因了，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更加絕望。
「那我們現在還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著關門大吉唄。」
「你們都別吵了，陳老闆既然把我們聚在一起，自然有辦法。」
所有人都看向了陳燎原。
陳燎原面色凝重，緩緩開口道：「眼下單靠我們這些人是無法對付悅來酒樓了，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幾個月前突然崛起的明記紡織廠。」
「當然記得，這個明記紡織廠的出現，幾乎要了咱們江南紡織商人的老命了，因此倒閉關門的老廠子不知道有多少，如今還在的，也只是苟延殘喘。」有人開口道。
「這悅來酒樓，我已經查過底細了，與明記商行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時明記插足江南紡織業時，我們沒有開口，如今輪到我們了，誰知道下一個又會輪到哪個產業？」
陳燎原沉聲道：「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聯合整個江南商界所有的商人。」
「辛香料需要找那些從事海運的商人幫忙，讓他們儘量低價賣給我們，讓我們度過這次難關。然後就是要切斷對方的供應鏈，悅來酒樓如今主要靠著荷葉雞吸引客人，我們可以讓下面的人去各地村里，把所有村民的雞都給收走，這樣一來就變成我們酒樓在賣荷葉雞，而他們悅來酒樓沒雞賣了。」
「只是這件事需要大家一起幫忙，因為單靠我陳某人可收不完整個江南的雞！」
「但憑陳掌柜吩咐！」屋子裡所有商人都站了起來，齊聲道。
因為他們心中都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陳燎原這手釜底抽薪，其實還算高明，這也是為什麼他能打動江南所有大酒樓的商人都跟著參與到他的計劃當中。
只是他失敗就失敗在情報信息滯後。
不過在這個時代，情報本就是最為稀缺資源。
國與國之間交戰時尚且如此，又甭說他一個小小的商人了。
另一邊。
揚州。
楊憲並未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悅來酒樓上，他把劉勇、劉敏兩兄弟給丟了過去，暫時幫忙盯著這事，也正好順便看看他們兩兄弟的工作能力如何。
相比於人高馬大的劉勇，弟弟劉敏長得還算俊俏，頭上綁著頭巾，身上隨身帶著一桿旱菸槍，為人也心思縝密地多。
這也是為什麼，短短几年時間，劉敏就從一個造樓部的搬磚工人，混成了如今售樓部的中層。
當時劉伯溫父子走後沒幾天，楊憲便是讓人喊來了他們兄弟談話。
一開始只是想著先了解一下情況，並未想過具體將他們放到什麼位置。
只是後來在閒聊中，楊憲得知劉勇、劉敏兩兄弟當年在逃荒前，還是干餐飲的，兩人本身就是廚師，經營著一家小餃子館，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
這些年之所以沒有重操舊業的想法，是因為餃子在南方並不受歡迎，還有就是他們如今在明記日子過得實在是太滋潤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