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刨墳

  到了山上，沒想到他說的盜墓，居然是刨別人家的祖墳，我以為是爺爺我倆的秘密他也知道呢。

  走到荒山野嶺山坡，來到一個似有似無的墳包前，叔叔讓我給他打手電照亮，叔叔用鐵鍬一下一下的挖著，不知道挖了多久，叔叔讓我把鎬頭遞給他，一塊塊平整的石板就被他扔了出來，此時陣陣陰風吹過，我居然有些膽寒了，

  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我下，依舊打著手電往墳裡邊看，你面森森白骨露了出來，旁邊還有一個碗，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只見叔叔一隻手把碗拿起來，揣入懷中，另一隻手拿出一盒煙，用牙咬出一根，

  （在這個年代能抽包裝煙的家庭就很不錯的了，當然叔叔是為了裝逼，都是自己卷好裝起來的，他什麼情況我是知道的，有錢認賭的人，嬸嬸跟他這麼多年，也沒見給嬸嬸買幾毛錢一瓶『萬紫千紅』牌子的擦手油，但是他絕對捨得給自己買一包十幾塊的煙，不過現在窮的飯都吃不上了，還會買煙抽嗎？）

  叔叔一邊掏打火機一邊跟我說，

  「大膽啊，等叔這次賣了錢，給你五十，你可別出去瞎說啊」。

  （我出生的名字那會叫全龍，，沒出月子的時候因為膽子小，一丁點動靜就哭，後來就都管我叫大膽，也沒人喊我全龍了，）

  我聽見叔叔說到時候還給錢的話，心裡想，打手電也掙錢啊，

  （九幾年哪會五十其實也不少了）

  後來叔叔把石塊蓋上，又把土填了回去，臨走的時候，還從懷裡掏出紙錢，在墳前點著，還說著「不要怪罪，給你燒點點錢，買墳中的碗，等我贏錢，再把碗贖回來還你，」

  沒想到叔叔還挺講究，還知道告訴墓主人有借有還，可是我覺得他未必能還回來了，畢竟這麼多年就沒見他贏過，

  我跟叔叔回到家，我就上炕睡覺了。第二天叔叔起早坐車去市里了，當然是賣那個碗了，

  過了大概三天吧，叔叔就來了，見面後偷偷塞到我兜里一張錢，然後告訴我說那個碗不值錢，就給我這些吧，其實我知道他已經輸光了，塞給我的最多也就是一張五塊的，他還說最近還去，問我還跟著去嗎，我點點頭表示去，他就走了，

  等我回到家，媽媽說看到我跟叔叔一塊說話了，問我叔叔找我幹嘛，我告訴媽媽，說我找叔叔掏鳥窩，回來燒著吃，那天沒吃夠，媽媽勉勉強強的相信了，臨出屋還告訴我少跟他來往，說他一個耍錢鬼，坑蒙拐騙的，跟他在一起的學不到好，我哼哈答應著，

  然後偷偷的來到倉房，興奮的掏出那張人民幣，結果就是五毛的，不禁罵出口，摳逼的叔叔，說好的五十，縮水到了五毛，說實話要不是好奇，晚上都不想去了，

  到了晚上，我就去找了叔叔，這次叔叔帶我走出好遠，差不多走了一個半小時，翻過了好幾座山，來到一塊平地，

  有一個墳包，用長方形的石頭塊砌的，沒有墓碑，周圍也又沒有紙灰，應該好長時間沒人來過的，也不知道叔叔怎麼知道這裡有墳的，

  這次叔叔沒直接在墳頭開挖，畢竟砌的墳如果直接挖，最容易被發現，他是在墳的後面斜著挖的，挖了好半天，堆的土已經快趕上墳高了，手電打進去也看不清楚，於是就鑽了進去，

  其實我是後來聽奶奶說才知道，那個墳其實是在古墓上面的，當時可能挖到了墓磚，就沒有埋太深，家裡人怕時間長了，下雨會把棺材衝出來，才用磚砌的，結果後代就沒人，就成了孤墳，我想也是，埋在別人的房子上面，人家不讓你們斷子絕孫才怪，

  等我爬進去，沒想到裡面別有洞天，像走進房子一樣，四周都是牆壁，共有三個房間，似乎是用石頭砌的，最中間的房間有具棺材，是個也是石頭做的，還畫著東西，

  旁邊兩邊的房間都有門，門也是石頭的，試著推了一下右手邊的石門，還能動，我走進去，裡面也是一具棺材，我走向左邊推開門，依舊是一具石棺，

  這三個棺材畫著不同顏色不同種類的畫，

  叔叔拿起鎬頭，對著棺材的縫隙就開始翹，石頭的縫隙逐漸變大，叔叔讓我把鐵鍬塞進去，撤出鐵鎬，緩把手繼續翹，『咣當』一聲石棺板應聲翻到地面上，結果裡面才是木頭的棺材，

  叔叔已經不耐煩了，抄起鐵鎬就開砸，真的就是一頓暴力拆除，然後用手掰掉剩餘的木塊，裡面露出一具屍體，

  屍體就像剛死沒多久一樣，我又沒見過死人什麼樣，反正要不是躺在棺材裡，我真的覺得他是睡著的，

  看服裝就知道，這個人生前絕對的大地主，頭頂的帽子都有一塊玉，胸口放著一塊玉佩，手指帶著大玉扳指，身邊各種琳琅滿目的珠寶，叔叔脫下外衣，把能摘下來的摘下來，帽子上的玉也扣了下來，都包在衣服里，屍體身邊的珠寶也都打包了，然後告訴我回家，

  我聽話的爬出洞外，然後叔叔叫我去劈幾棵樹杈，他說他散散土，我便劈樹杈去了，等我回來，叔叔已經把土散的差不多了，只有腳下一小堆了，

  叔叔接過樹杈，把洞口裡塞滿，剩下的鋪在洞口上，用土覆蓋。然後叔叔拿出紙錢點著，從兜里掏出煙，用點燃的冥幣點了四根煙，三根插在墳頭，一根刁在嘴裡，這次他沒有說違心話，畢竟這些財物他一輩子也賺不來的，更何況賭博又有幾個贏家，

  頂著月光，我們二人走在山澗的小路上，能聽鳥兒哼唱的旋律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