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怕什麼來什麼

  諸伏景光的恢復力增長雖然慢了下來，但腦電波的異常卻沒有絲毫好轉。

  實驗室不是沒有考慮過仔細觀察諸伏景光失控時期的情況，但為了全程監控他的症狀，諸伏景光的失控必須在實驗室發生，而以這位警視廳臥底的心理素質，在實驗室內、有準備的情況下，想要誘發他的異常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森由羅想要的是諸伏景光的穩定和恢復，對探究他失控期間的狀態並沒有多麼執著，在嘗試了兩次未果後就將這個想法擱置了。

  因此，對諸伏景光這次異常時間段，實驗室里並沒有安排什麼檢查項目，森由羅也是因為這個才選擇在今天離開實驗室，進行學術交流。

  誰能知道，貝爾摩德就這麼在完全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一聲不吭地把諸伏景光帶出去執行任務了呢？

  森由羅當即飆車趕回實驗室，一進門就聽到渡邊次郎飛快地說道：「電擊槍和麻醉劑已經準備好了，根據同步監測數據，蘇格蘭雖然已經進入異常時期，但腦電波沒有明顯變化，極有可能並沒有受到刺激失控。」

  隨著諸伏景光和貝爾摩德出任務的次數增多，最初那樣狼狽地渾身傷痕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最近甚至一直是無傷返回——或者有輕微傷痕，已經在回到實驗室前自愈，沒有留下痕跡。

  但畢竟是組織的任務，還要求地這麼著急，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情況呢？

  森由羅問：「貝爾摩德說是什麼任務了嗎？」

  渡邊次郎搖頭：「沒有，但她也帶走了用來制服蘇格蘭的麻醉劑，看起來並不是對失控毫不擔心。」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確實非常重要，並有時間限制，讓貝爾摩德寧願帶著有失控風險的蘇格蘭，也要立刻完成。

  在兩人說話間，森由羅已經打開了辦公室內的控制終端——這就是她在得知出事之後必須先回到實驗室的原因。

  貝爾摩德沒有接森由羅的電話，無從得知兩人的任務地點，森由羅必須先在實驗室內的控制系統中輸入密碼，解鎖諸伏景光手腕上控制器中的定位儀。

  因為貝爾摩德任務的保密性非常高，這個操作只能在森由羅辦公室中的終端上完成。

  森由羅將定位導入手機，在渡邊次郎擔憂的眼神中安撫：「別擔心，不一定會出事，我儘快把蘇格蘭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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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貝爾摩德和諸伏景光已經完成了任務，正在準備撤離。

  組織一定要讓諸伏景光今天出任務，是因為美國一個幾乎確定會對森由羅的藥劑感興趣的潛在合作對象來日本進行商業合作，組織決定讓諸伏景光在對方面前露一下臉。

  ——具體內容當然不是露臉這麼簡單，但無論如何，都需要諸伏景光本人出現。

  而任務之所以這麼急迫，則大部分都是朗姆的鍋——之所以說這位大佬幾乎確定會對森由羅的藥劑感興趣，就是因為四年前，朗姆曾經和對方有過聯繫，進行過暗地裡的接觸和洽談。

  如今朗姆已經不負責繼續用森由羅的藥劑談生意，自然沒有特地留意對方的狀況，而這個大佬本來也不在貝爾摩德的人脈中，貝爾摩德對此完全沒有進行任何安排。

  直到對方都要走了，朗姆才在查閱例行情報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細節，告知貝爾摩德，貝爾摩德被迫加班，帶著諸伏景光出來表演。

  看到諸伏景光直到完成任務也沒有失控，貝爾摩德一直隱隱擔憂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諸伏景光當年在組織中有所偽裝，也仍然混了一個老好人的形象，如今失去了記憶的他，更多表現出了自己善良溫柔、樂於助人的本性，在這個作風兇殘的組織中立刻鶴立雞群，攻陷了一大批實驗室的研究員。

  起碼在他被貝爾摩德強行帶走之後，實驗室里那些人表現出的擔憂都是真心實意的。

  就連慣會玩弄人心的千面魔女貝爾摩德，都在諸伏景光面前態度溫和了不少。

  兩人第二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和森由羅進行過一番交談，認定一切都是組織的錯，貝爾摩德也是組織實驗受害者的諸伏景光一見到對方，就十分鄭重的為自己上次的言語道歉——

  貝爾摩德從沒在組織見過這號人物，當場驚了。

  她向來樂於用語言刺激別人，從別人那裡得到的嘲諷反擊也從來不少，諸伏景光之前那句話和其他人比起來，幾乎都不值得提起。

  貝爾摩德雖然不至於立刻被諸伏景光的道歉感動，但面對這種態度，她也沒道理繼續和諸伏景光針鋒相對，在之後的相處中，兩人之間氣氛自然融洽起來。

  而諸伏景光實在不是一個會搞遷怒的人——他在觀察室面對要對自己下刀子的研究員，都能態度和善，全力配合，面對貝爾摩德這個善於維持表面關係的笑面黨，自然更加體貼，從各個細節無意識的釋放自己的善意。

  如果貝爾摩德能夠看到漫畫，就會發現，波本之後那副細心溫柔照顧女孩子的做派，就是和他的幼馴染學的。

  貝爾摩德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和她用這種方式維持社交關係不同，諸伏景光的善良和溫柔竟然都是發自內心的，一時頗為感慨。

  再加上兩人同為實驗體的身份，雖然明知這個人是警視廳臥底，但貝爾摩德和對方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淺淺的同僚情誼。

  雖然不至於對諸伏景光有多真心，但對失控這種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的事情，貝爾摩德的態度已經從開始的無所謂看熱鬧，轉變成了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只能說，諸伏景光的攻略能力不淺。

  任務結束後，貝爾摩德放心了，諸伏景光此刻的感覺卻完全相反。

  之前在任務中的時候，他就隱隱有控制不住的感覺，只是一直全力克制罷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精力消耗過多，他此時已經開始感到不支。

  「貝爾摩德……」預感自己控制不住，諸伏景光剛剛出聲試圖提醒貝爾摩德，下一秒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