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這句話一落下,魚冢三郎當即又是一個哆嗦。♨🐺 ❻➈ˢℍ𝕦𝕏.ᑕỖᵐ 🍬💋
「母……母親?」他抖著嗓子問,「在哪裡?」
這回他可是仔仔細細觀察了的,停屍房裡,除了剛剛走進來的他和大哥兩人,只有眼前的女孩這一個活人!
難道她說的是鬼嗎?!
魚冢三郎的腿已經開始抖了,黑澤陣推開沒用的小弟,走到女孩面前,「嘩啦」一下拉開她身旁的停屍位——
一位面目與女孩有些相似的女屍靜靜躺在裡面。
「水戶千枝。」黑澤陣認出了這張臉,抬頭問女孩,「你是水戶伸司的女兒?」
女孩點了點頭。
魚冢三郎恍然:水戶伸司,不就是這家公司的社長嗎!
他們這是遇到關鍵人物了!
黑澤陣這下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讓女孩幫他尋找任務資料了。
黑澤陣舉槍指著靜靜站在一旁,對他一系列動作全無反應的女孩:「你父親將公司的機密文件都藏在哪裡?」
女孩對槍口視而不見,輕聲回答:「他在死前燒了帳本,當著我的面。」
她的聲音虛弱而緩慢,顯然,長時間處於低溫環境對她的身體狀況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傷害:「最後一個知道帳本中內容的人,現在只有我。」
黑澤陣皺了皺眉:「你在引誘我殺了你?」
是個人都能看出眼前形勢的危險性,女孩卻仍主動說出自己知道秘密帳本的內容,實在讓黑澤陣十分懷疑她的動機。
女孩搖了搖頭:「我只是實話實說。」
但黑澤陣並沒有輕易相信女孩的說辭,他朝魚冢三郎比了個眼色,讓他盯緊站在一旁的女孩,自己繼續在停屍房中翻找起來。
直到黑澤陣搜到水戶千枝所在的停屍位,女孩才終於有了動作——她攔住了黑澤陣試圖挪動水戶千枝屍體的手,試圖由自己來完成這個動作。可惜水戶千枝體型再怎麼纖瘦,也是一個實打實的成年人,被凍得手腳僵硬的高中生女孩根本無法搬動自己母親的屍體。
「夠了,已經可以了。」黑澤陣不耐煩地打斷女孩,趁著她將水戶千枝的屍體扶起來,往後挪了一挪的空隙,自己爬上去摸索了一下停屍位內部的結構,確認裡面沒有藏匿任何物品之後,便翻身跳了下來。
女孩仍然抱著自己母親的屍體,愣愣地看著黑澤陣一系列動作。
兩張相似的臉龐貼得極近,又是差不多的青白,偏偏一個是活人,一個已經死了。這詭異的一幕看得一旁的魚冢三郎毛骨悚然,磕磕巴巴開口:「大、大哥……」
不然我們走吧!魚冢三郎心中叫苦,這裡也實在太嚇人了!
黑澤陣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好不容易找到可能對任務資料知情的人物,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黑澤陣盯著女孩的臉,不放過一絲最細微的表情,從最簡單信息開始問起:「你叫什麼?」
「由羅。」女孩頓了一下,「森由羅。」
這下就連魚冢三郎這個憨憨都看出來了,女孩和她的父親關係一定很差,差到水戶伸司剛剛去世,水戶由羅就立刻給自己改了姓氏。
黑澤陣繼續追問:「你確定帳本里的內容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們不是第一批過來滅口的人。」森由羅說,「上一批人在把知情人殺乾淨之後找到了父親……他在那些人和我面前燒掉了帳本,之後跳樓自殺了。」
雖然日本許多暴雷的企業高層都會通過自殺解決問題,但水戶伸司其實並不是這種人,他選擇自殺和日本傳統文化中的謝罪做法沒有關係,完完全全是出於被人逼迫。
黑澤陣眯了眯眼:「那些人不知道你曾經看過帳本。」
否則他們不會讓森由羅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
這其實也並不奇怪,森由羅此時只是一個高中生,還是個女孩,秘密帳本對於這種暗中弄虛作假的企業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單從保密角度考慮,一般人都不會認為水戶伸司給自己仍在上中學的女兒看過這樣關鍵的機密。
因此,他們沒有多此一舉滅口森由羅。
魚冢三郎下意識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森由羅完全明白這其中關鍵,剛才又為什麼要告訴黑澤陣她看過這份帳本?
還沒等他表達自己的疑惑,森由羅就已經繼續開口:「他們不知道我看過帳本,而且那些人找過來的時候,全都蒙著臉。」
森由羅意有所指地看了一下黑澤陣顯眼的銀髮——連這麼明顯的特徵都毫不遮掩,顯然,和上一批人不同,黑澤陣和魚冢三郎完全沒有偽裝自己的意思。
那麼,他們想要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就只有一種方法,殺死所有目擊者。
森由羅本來就沒準備活下去,既然怎樣都是死,她也懶得再動腦在黑澤陣面前打什麼機鋒。
黑澤陣看著森由羅的臉,認為她沒在說謊。但如果就這麼回去,關於任務是否完成的評定實在很難定奪——而有那麼一個總是找黑澤陣麻煩的上司,直接蓋章他任務失敗的可能性其實更大。
黑澤陣頓了一頓,問森由羅:「帳本你看過多少?」
森由羅:「大部分。」
黑澤陣:「能記起來的內容呢?」
「……」森由羅沒有回答,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遍這兩個闖進來的黑衣人。
魚冢三郎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問:「大哥?」
「組織要我們把資料帶回去。」黑澤陣示意了一下,「現在看來,唯一沒被銷毀的資料在她腦子裡。」
言下之意,他準備把森由羅當做人肉資料帶回組織。
至於被帶回去的森由羅會遭遇怎樣的拷問,則全然不在黑澤陣的考慮範圍之內。
但作為當事人,森由羅卻不得不為自己接下來的處境考慮一二。
她謹慎地問:「你們這種『組織』,不是都應該更傾向於滅口嗎?」
執著想要查到公司內部帳本的大多是警方人員,一個水戶伸司的數據造假有所牽扯,並明顯幹著不合法業務的『組織』這麼執著於資料,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