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派死於話多
大悲大喜間的遽然轉換，差點讓年邁的妖精心肌梗死。從衣兜里拿出瓶魔藥灌了一口，納爾拉克這才喘過一口氣來。
同時，他也對自己之前花費不少代價僱傭這名野巫師的決定，感覺無比地明智。
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與其去僱傭肅清者的後代，就是不如乾脆花大價錢僱傭巫師。哪怕是一名野巫師，也比那些麻瓜和啞炮的後代有本事！
他的這個想法得虧沒說出來。
否則，被他一直當成「野巫師」的男巫一定會問候他全家。
你丫才是野巫師！你全家都是野巫師！
要知道，人家可是霍格沃茲的正牌畢業生，而且差點就得到去阿茲卡班深造的機會。
他可是一個資深的食死徒！
若非黑魔王倒台之後，魔法部大肆批捕食死徒，他怎麼會跑到大海對面——老歐洲上三旗眼裡的蠻荒之地——偽裝成一名野巫師？
同時，要不是想要從古靈閣的金庫取錢必須得驗明正身，他又怎麼會為了區區幾枚金卓鍋，捏著鼻子任一個低賤的妖精差遣？
「埃弗里，問問這個混血巨人是什麼來路？」
男巫臉上長著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鷹鉤鼻，滿臉都紋著一些可怕的黑魔法咒文，關鍵是他還剃了鋥亮的光頭。
聽到納爾拉克的命令，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這個便宜老闆，然後才艱難地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得虧為黑魔王服務的那些年，他跟對方學了一手，這才在伯恩拔槍射他的時候及時為自己補了個簡化版的鐵甲咒。
要不然，他剛剛就死定了。
但是，那個鐵甲咒畢竟只是簡化版的，即便讓他免於因爆頭和軀幹炸裂而死，可馬格南子彈依舊打進了他的胸口和肚子。
這票幹完，回到老美之後，養傷期間他也得需要不少錢。
「該死的妖精。」
艾弗里心裡咒罵道。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服從了老闆的命令，手腕輕輕一挑，加強了一些正在持續輸出的奪魂咒。
「你是什麼人？」
艾弗里問。
「我是帝皇的告死天使！」
伯恩回答。
艾弗里聽得一頭霧水，於是繼續問道：「天使？伱說的那個帝皇，難道是巨人崇拜的偽神？」
因為他在上學時沒有好好學過魔法史——或者更準確地講，霍格沃茲就沒幾個好好學過魔法史的小巫師——所以艾弗里才會以為伯恩說的「帝皇」是巨人的一種迷信。
「偽神？」
雖然被奪魂咒暫時控制住，但是一個正經的阿斯塔特，哪能聽得了有人用這個詞形容全父？
帝皇是不是神明，那是他自己願不願意的問題。可無論他的選擇是什麼，「偽」都是個禁忌詞。
情緒上的劇烈波動，讓本就嘗試從奪魂咒中掙脫的伯恩，大腦又恢復了一部分自我判斷力，可就是也沒完全恢復。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變紅。
好巧不巧地，摘掉兜帽之後的艾弗里露出自己的真容——鷹鉤鼻、光頭、咒語紋面刺青。
不得不說，這個巧合太巧了。因此，在伯恩眼中，巫師艾弗里的形象和某個屑人漸漸重合。。
偽神……
第一個敢於這麼污衊帝皇的傢伙，甚至都不是四小販和祂們麾下的惡魔，而是那個荷魯斯之亂的推波助瀾者、斷絕了人類對星辰大海的偉大征服、讓數以百億計無辜人類失去生命、屑人中的屑人、惡棍中的惡棍、雜種之中的雜種——艾瑞巴斯！
在戰錘宇宙，隨便找一個忠誠派阿斯塔特，問他一個問題：如果一把爆彈槍只有兩發子彈，而你面前有福格瑞姆、荷魯斯和艾瑞巴斯，你會選擇怎麼做？
你得到的標準答案大概率會是：兩發子彈都打艾瑞巴斯，然後再把爆彈槍砸這貨臉上。
往大了說，艾瑞巴斯是幾乎每個阿斯塔特戰團都唾棄的存在。這傢伙雖然看起來人模人樣，但是卻完美避開了人類的全部道德。
往小了說，伯恩之所以會經歷三百年的辛苦日子，那個艾瑞巴斯要負有一半以上的責任。
如果能夠得到向艾瑞巴斯復仇的機會，一百個裡面得有九十九個星際戰士會甘願觸白刃，冒流矢，義不反顧，計不旋踵，只為弄死這個狗雜種。
伯恩也不例外。
憤怒的情緒如同滾燙的岩漿，瞬間點燃了他的每根神經，強烈的放電刺激著他的每個突觸。
「異端雜碎！去死！」
他咆哮著，如同狂風一般，舉起了武器就沖向了艾弗里。忠誠的鏈鋸劍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隨之迸射出更加響亮的轟鳴聲。
男巫嚇得連忙再次使用不可饒恕咒，因為奪魂咒失敗，所以他的選擇就只剩下兩個。
鑽心剜骨咒和索命咒。
兩者相比較，阿瓦達啃大瓜這個咒語畢竟音節多一些，而現在的情況又萬分緊急。所以，他只能使用音節短的那個。。
「Crucio（鑽心剜骨）！」
伴隨著尖利刺耳的喊叫，一道綠色的電光從他魔杖冒出，就如同一條怪異的鞭子，抽打向伯恩。
鑽心剜骨咒帶來的劇痛是靈魂層面的，一般來說，一發鑽心剜骨就足以造成超越人類對於痛苦的忍受閾值的痛苦。
在他看來，哪怕眼前這個中二的「混血巨人」對魔咒有著不俗的抗性，可中了鑽心剜骨咒也一樣會立馬疼得死去活來——相當於打斷技能了。
而那時，他就擁有了充足的時間，可以利用其它黑魔法手段來炮製這個對手了。
然而事實卻是，雖然中了鑽心剜骨，但是伯恩卻僅僅是皺了皺眉而已，腳步都沒帶停的！
開玩笑，超過凡人忍受閾值的痛楚，難道還能和阿斯塔特經歷過的疼痛相提並論？
且不論，在經歷改造手術時，因為麻醉劑無法生效而必須清醒著硬扛過去的、十幾天乃至個把月的血肉蛻變過程。
就是在成為阿斯塔特之後，每個阿斯塔特在戰場上總會有受傷的時候吧？
受傷之後，總有機會得到藥劑師的治療吧？
看看那些戰團藥劑師攜帶的裝備：能夠鑽開動力甲和星際戰士黑色甲殼的微型鑽頭、液壓動力鉗、電漿燒灼縫合器材……
每次治療，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都相當於是經歷一次物理層面的鑽心剜骨！
三百多年的戰鬥經歷，讓伯恩與許多戰團的藥劑師兄弟都有過接觸，熟悉了太多不一樣風格和特色的治療手段。物理上的鑽心剜骨，都只是小場面，他早就麻……額，是習慣了。
即便鑽心剜骨咒語是作用在靈魂層面，可最多也就僅僅只能讓他皺皺眉而已。
因此，黑巫師艾弗里毫無疑問地失算了，鑽心剜骨咒不僅沒有讓伯恩疼得死去活來，反而還起到了反作用——非但不投降，還敢抵抗——絕對是異端里的死硬分子。
對於這類頭鐵的死硬派，阿斯塔特慣用的說服手段就是讓他們自己親身嘗試一下：
頭與鏈鋸劍，孰硬？
眼看鏈鋸劍的鋸齒逼近自己腦門，面露驚恐神色的艾弗里再次想要無聲施法，給自己補上之前用過的那種簡化版鐵甲咒。
可是他的小動作，又怎能瞞得過戰鬥天賦點滿的阿斯塔特？星際戰士從來不會在戰鬥中犯兩次相同的錯誤。
還沒等艾弗里抖動手腕，伯恩就提前一步伸手攥住了拿著魔杖的手腕，用力一握，黑巫師的手腕、手掌和被折斷的魔杖就變成了分不清彼此的爛泥團。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
因為下一秒那把鏈鋸劍就從上而下，從艾弗里的腦門開始，將他整齊地一分為二。
接著是一分為四。再然後，則就是如同砍瓜切菜般的一連串持續輸出。
以至於，就連地面都被伯恩裹挾著巨力的持續劈砍，砸出了一個淺坑；那把雖然很忠誠但畢竟有些丐版的鏈鋸劍，鋸齒都崩折了一大片。
只是，沒有電光四濺，沒有瞬間轉移，沒有能量爆發——伯恩已經能夠正常運轉的那顆大腦，猛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清醒過來，看了眼腳下艾弗里的屍體。
「鷹鉤鼻、光頭、咒語紋身……」他重重呼出一口氣，「……沒事玩什麼COSPLAY！」
說完，他的目光便轉向了呆立在原地的納爾拉克，這個妖精已經快要被嚇傻了。
就像是對於痛苦的承受能力有極限一樣，對於暴力，高等智慧生物的承受力也是有極限的。
一個阿斯塔特展現出來的暴力，對於凡人的心智來說，無疑是一場降維打擊。
「啊！」當看到伯恩看向自己，納爾拉克立馬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
逃跑是跑不了了，為了自救，他連忙和伯恩講起了條件：「不要殺我！
我以納爾拉克家族的名義起誓，我可以把我金庫里的財產分給你四分之一，不，一半也行！
還有，那個妖精國王的冠冕，它就在夏洛克的莊園裡，我願意把它贈送給你！
還有，還有，我收集了一批值錢的神奇動物，都可以送給你當寵物、當零食、隨便你怎麼樣！
……」
在生死壓力下，他的嘴皮子和饒舌歌手一樣動得飛快，跟報菜名似地報出一個個條件。
也不知道是因為說話太快缺氧了，還是因為說出那些條件讓他感到心疼，這個老妖精說著說著突然抽搐了一下，接著他就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直愣愣地向後砸倒在了地板上。
伯恩走到他身邊，發現納爾拉克的臉龐已經變成青紫色，眼睛瞪得溜圓，沒了呼吸和脈搏。
這……
就挺巧的。而且，也算是真應了那句「反派死於話多」。
這就是【真·反派死於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