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斯萊特林的英雄」
在沒有體育課而只有飛行課的魔法學校里，魁地奇是小巫師們唯一能接觸到的體育運動。
各個學院的魁地奇隊伍，自然而然地吸納了各自學院裡身體素質最好的那批小巫師。
而在斯萊特林，除了院長斯內普，以及二十八純血家族出身的那批學生外，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隱約間已然就是整個學院的第三極。
哪怕像德拉科·馬爾福這樣的大少爺，也不願意與那幫球員交惡。
畢竟，二年級之後他也有志於加入斯萊特林球隊當找球手——這個位置是魁地奇比賽的焦點——成功捉住金飛賊的那個找球手更是會成為全場最靚的崽，沒有之一的那種！
而且，德拉科想要成為斯萊特林魁地奇找球手這件事，也受到了老馬爾福的支持和肯定。
往大了說，出風頭會帶來名望，而名望運作得好就可以轉化為影響力，如果再配合上財富，那麼一個人想要解決某些事情時就會變得方便許多。
窮得只剩下加隆的馬爾福家族，與那些頭上一塊布，全球最最富的石油大佬，在對於「影響力」的需求方面，其實有很多共通之處。
更何況往小了說，老馬爾福也年輕過，自然也曉得魁地奇打得好還會有隱性收穫——霍格沃茲優先擇偶權——沒辦法，英國的巫師本來就那麼點人，馬爾福家又想保持純血的傳統，要是下手晚了恐怕連黃花菜都涼了…
當然，因為德拉科和她媽媽納西莎總是無話不說，所以盧修斯還沒和他主動講過打魁地奇的這些好處。
但不管怎樣，願意冒著被那幫高年級魁地奇球隊成員排擠的風險，偷偷向伯恩泄露一點昨天晚上他們在公共休息室里大聲「密謀」出的計策，德拉科對伯恩絕對算是有情有義了。
要是哈利·波特，哼，不提也罷。
德拉科表達出來的的善意，伯恩也感受得到。哪怕對「校園霸凌」非但不害怕甚至還有點小期待，可伯恩還是對德拉科說了聲謝謝。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小馬爾福三人組聽清而又不至於讓整個宴會廳人盡皆知。而正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遠的德拉科聽到之後，身形頓了頓，然後就拉著克拉布和高爾拐向了一座樓梯。
「公共餐廳有什麼好吃的，都是一些給學生們準備的普通食物罷了。上學第一天，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們會給教授準備點什麼早餐……」
一邊畫著餅，德拉科一邊拉著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桌上那一摞摞還散發著黃油香氣餡餅的克拉布和高爾，快步走出了宴會廳。
而當這三小隻組合前腳剛離開，被德拉科劇透的那幫「魁地奇惡霸」後腳就步入了餐廳。
這裡之前應該是有他們的眼線，因為一進來他們就找到了伯恩，直接步入了正題。
「呦、呦、呦……」
走到伯恩身邊，在火車上與他有過點「小摩擦」的馬庫斯·弗林特立刻化身饒舌歌手，當先挑釁開炮道：「……這不是那個單槍匹馬就給格蘭芬多扣了兩百五十分的小巫師嗎？
怎麼一個人來餐廳吃早餐，你在寢室沒交到朋友嗎，是不是格蘭芬多那些人開始排擠你了？
沒關係，他們不拿伱當朋友，我們斯萊特林的人可不會那麼做。畢竟——」
說著話，這個和猩猩有點類似的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長停頓了一下，咧開嘴巴露出了一口令人印象深刻的突出齙牙，扭頭朝自己的隊友們擠了擠眼睛。
斯萊特林球隊的球員們會心一笑，齊齊開口：「——你是『斯萊特林的英雄』，哈哈哈哈！」
不過，明明是遭到了戲謔，伯恩非但沒有當場發作反而還認可似地點了點頭。
「嗐，原來德拉科剛剛說的是這個意思。他們這麼說倒也沒毛病。」伯恩心想。
難道不是麼，讓格蘭芬多開年就背上負兩百五十分——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從邏輯角度講，這個「斯萊特林的英雄」稱號確實是實至名歸。
然而，伯恩的點頭認可卻把馬庫斯他們給整不會了。
本來，他們是打算直接把眼前的這個小巫師給氣成小哭包，好好當眾出糗一次。
有了這種黑歷史，在霍格沃茲的未來七年，或者更準確地講，在那崇尚「勇氣」的格蘭芬多蠻子學院，這個小巫師的日子多半就很難熬了。
當然，如果這個小巫師沒被氣哭也沒事，他們還為此設計了一個B計劃。
他們覺得那種情況，這個小巫師一定是因為面子上掛不住，所以要向他們發起反擊。
這樣就更好了！
伯恩越是反抗，他們就越是興奮。
到時候，他們正好也可以藉機一群人和伯恩進行「單挑」，然後讓這個小巫師好好地見識一下魁地奇比賽里會運用的各種武術技巧。
可以他們的智商，哪怕是群策群力，想出PlanA和PlanB也已經算是高水平發揮了。
伯恩的一個點頭認可，直接讓斯萊特林這群魁地奇球員們集體破了防。
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堂堂一個格蘭芬多居然會躺平、居然也會擺爛！
馬庫斯·弗林特繃不住了，伸手就掃掉了伯恩的餐碟，碎裂的碟子發出清脆的響聲，裡面盛著的煎蛋、肉排還有一些烤土豆塊在地面上四處散落。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雖然在火車上時，他見識過伯恩一丟丟的「動手」能力，但那時他只是一個人。
而現在，他們整整一支魁地奇隊連帶替補的人都在，而且這個小巫師已經表現出了從心的傾向，所以馬庫斯覺得他哪怕再過分點也沒什麼大事。
萬一這點刺激讓伯恩也惱羞成怒，動起手來，那他們不正好重新實施B計劃不是嗎？
計劃通！
然而，就在馬庫斯為自己的機智而沾沾自喜時，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再一次發生了。
伯恩果然動手了，沒錯。
可是，他動手的表現方式委實是有點恐怖，就好像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與馬庫斯掃落一盤子吃的東西動作同步，伯恩抄起放在餐桌上的叉子，看也不看就插向了馬庫斯那隻還沒來得及從桌面上抽走的大手。
「噔！」
伴隨著一聲金屬鍥入木塊的聲音，那根雙頭叉子筆直地立在餐廳的長桌上面，包括馬庫斯在內的斯萊特林魁地奇球員們都愣住了。
或許是反應遲鈍，或許單純被嚇壞了，隔了一兩秒馬庫斯才發出一聲慘叫：「啊啊啊……」
伯恩「騰」地站了起來，猛蹬了一腳身下的長凳，長凳甩尾，正好撞到馬庫斯·弗林特以及他身後兩個斯萊特林球員的膝蓋。
一個有著粟色頭髮的小帥哥，以及一個有著和馬爾福類似發色的男生立馬抱腿倒地。麻筋被磕到的他們，短時間內這條腿根本使不上勁，只能抱著腿在地上不斷哎呦。
而馬庫斯就比較慘了，因為他的一條手臂被釘在桌子上，所以摔倒的時候不可能直接倒地，而是腦袋和桌面「砰」地一聲又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相比於某些魔怔人，上輩子凡是與伯恩有過接觸的人普遍認為，他是個相當和善的傢伙。
哪怕阿斯塔特人均講理高手，特別擅長快速說服，可是伯恩一般也都只會對異形和異形那麼做，幾乎沒有對友軍或凡人那麼做過。
可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你不能把阿斯塔特當「老實人」一樣欺負！在一名阿斯塔特的底線上反覆橫跳，怎麼著，是覺得他提不起鏈鋸劍，還是覺得他拿不起爆彈槍了？
老實說，在伯恩眼中這幫魁地奇球員過來找他麻煩，與其說是「霸凌」倒不如說是一種從沒有過的經歷。就連那個「斯萊特林英雄」稱號，伯恩覺得其實也很有邏輯，甚至有點有趣。
不湊巧的是，馬庫斯剛剛的行為，觸碰到了伯恩一條底線：不能浪費食物。
要知道，在黑暗宇宙那些年，為了生存伯恩可是吃過太多根本不能被算是食物的「食物」——加了陶鋼粉的胺基酸營養粥、噴火槍烤蟻牛罐頭、甚至是聽名字就很讓人難以接受的屍體澱粉……
而且就算是這些東西，有些掙扎在巢都底層的平民，想要吃到都得拿命來掙。
因此，自然而然地，伯恩養成了珍稀食物的好習慣並且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這一點，一直照顧他的家養小精靈茉茉可以實名作證，斯拉格霍恩家的這位小少爺從小就不挑食！胃口倍兒好，吃嘛嘛香！
所以，伯恩此時才會悍然出手，對馬庫斯進行了一番小懲大誡。
沒錯，只是小懲大誡，他百分百手下留情了。可是，有人卻不那麼認為。
「你們還在干看著？等到魁地奇比賽時，我也讓你們在替補席干看著好不好！」多年魁地奇比賽經歷，讓馬庫斯的抗擊打能力比一般小巫師好上許多，撞了一下腦袋也沒有直接暈倒。
被他提醒了這一嗓子，剩下那幾個還能站著的那些斯萊特林魁地奇球員也猛地醒悟過來，馬上就掏出了各自的魔杖。
「咧嘴呼啦啦！」
「門牙塞大棒！」
「火烤熱辣辣！」
他們各自施展了自己所擅長的小惡咒，倒不是說有什麼留手的打算，單純就是因為那些比較困難的、偏向黑魔法的魔咒他們會得不多。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魔咒射線突然從宴會廳門口傳了過來。而且，在飛射的過程中，這道魔咒就迅速分散成好幾道，分別攔截了魁地奇球員發射出來的幾個小惡咒。
哪怕分散開的紅色魔咒射線很纖細，可是在「對波」的時候卻依舊輕鬆把每一道魔咒全部擊潰，並且順利延伸到那幾個球員手裡拿著的魔杖上。
就跟被馬蜂蟄了一下似地，幾個球員不約而同地撒開了手裡的魔杖。而這些魔杖則全都被那道突如其來的魔咒彈飛了出去，划過一道拋物線，乳燕歸巢般齊齊落進了宴會廳門口的一隻手掌中。
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斯內普，穿著一身漆黑的巫師袍，猶如一隻大蝙蝠似地站在宴會廳門口。
「你們—在—搞—什—麼！」
僅僅是一句話，他就讓整個宴會廳仿佛被低氣壓所籠罩，不僅僅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就連其他學院來這裡吃早飯的小巫師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斯內普快步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站在餐桌旁邊的伯恩，沒有多說些什麼。
接著，他又把目光轉向了還被固定在長桌上的馬庫斯。看到那根直挺挺立在桌面上的雙頭叉子，斯內普皺了皺眉頭，不過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
沒有血跡！
也不顧馬庫斯驚恐的眼神，斯內普伸手握住雙頭叉子的握柄，「騰」地一下就把它拔了出來。
「啊、啊、啊……」馬庫斯發出慘叫。
「閉嘴，弗林特！你個蠢貨！還嫌不夠丟人麼？」
斯內普呵斥道：「這把叉子僅僅就是戳穿了你巫師袍的袖子，又從你手指縫隙里穿了過去，你瞎鬼嚎個什麼？」
誒，好像真的誒！
馬庫斯被呵斥得愣了一下，伸出手瞧了又瞧，這才確信院長大人說的是真的。
「還有你們！開學第一天就在宴會廳里隨便施展魔咒！每個人扣……」說到這裡，斯內普不由自主地卡了下殼，「……扣在這裡，不許用魔咒，動手把餐廳清理乾淨！周六你們每個人都要給我關禁閉去，禁閉地點就在魁地奇球場，不完成十二個小時的訓練不能吃飯、休息！」
宣布完對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處理辦法，斯內普又轉頭看向了伯恩。「至於說你，你這個一年級的新生，早餐吃完了嗎？吃完了的話，趕緊給我滾去教室上課。」
伯恩聳了聳肩膀。他準備拿上自己給室友們準備的早飯就離開這裡。不過，當看到在宴會廳門口遮遮掩掩地向這邊探頭探腦的德拉科三人組時，他又改變了主意，又多拿了三個人……哦不，是五人份的早餐，然後才起身離去。只留下那群懼於斯內普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的斯萊特林魁地奇球員，以及其它學院的吃瓜群眾。
等到斯內普也離開宴會廳，斯萊特林的球員們才又變得正常起來，才敢繼續互相說話。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馬庫斯質問道：「要是你們跟打魁地奇時一樣，看我一動手，你們就跟著一起上，那個小巫師早躺在地上了！」
「弗林特隊長，我覺得……」一個隊員想要說些什麼，不過他馬上就被馬庫斯打斷了。
「我不要『你覺得』，我只要『我覺得』！魁地奇比賽沒有藉口，我們所求的只有勝利！哪怕為此不擇手段也行！」
「不是，馬庫斯，他可能是有別的意思。」一個和馬庫斯比較熟的高年級學生，這時制止了變得有點暴躁隊長，同時還示意他看向自己的巫師袍下擺。
馬庫斯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巫師袍下擺已經濕漉漉了一大片，而且還在淅瀝瀝地滴落一些深黃色的液體。
「不是，不是，」馬庫斯連忙擺手道：「這是南瓜汁，剛剛我倒在桌子上時碰灑了一壺南瓜汁，灑在身上。不信你們聞聞。」
說著話，他乾脆撩起巫師袍，舉起它的下擺走向自己隊裡的球員們。
而後者的反應則是齊齊退後一步，整齊劃一，敏捷迅速，凸顯了他們學到的魁地奇戰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