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你們瞅啥呢？」
喬治和弗萊德異口同聲地回答道：「皮皮鬼，他就跟在奇洛教授後面，還隱著身哩！」
說著，他倆便指給伯恩看。
果然，活點地圖上面，就在那個奇洛教授身後不遠還跟著另外一個名字。而且，那個名字旁邊還有個括號，用小字備註了「隱身狀態」。
喬治：「從某種意義上講，皮皮鬼還是我們惡作劇和夜遊的前輩。」
「給了我們很多啟發。」弗萊德說。
喬治接著又說：「最早在一年級，夜遊時遇到他只要我們肯喊他『皮皮鬼大爺』，他多半就會放過我們，不大吵大嚷地跑去通知費爾奇。
可到了二年級，這個概率就急劇下跌。我們依舊奉承他，可十次有八次他還是會給費爾奇通風報信。今年說不定這招就徹底不管用了。」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同時聳了聳肩膀，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就這啊……」
就在思緒差點被帶跑偏的瞬間，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伯恩，強行將其重新掰直。
「……話說，現在更要緊的事情不是跟蹤奇洛教授，看他屢次偷摸來這個廢棄女生盥洗室的秘密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
韋斯萊雙胞胎馬上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們趕忙看向活點地圖。此時，奇洛教授和皮皮鬼已經前後腳走進了那間廢棄的女生盥洗室內。
「我們追——」
喬治剛剛想說追上去看看，可是這話還沒說完。包括伯恩在內，他們三個小巫師就聽見那個盥洗室裡面傳來「嗷」地一聲慘叫，甚至這慘叫還拉了長音。
伯恩偷偷把合上的窗簾拉出一道縫，向外看去，只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一下子從眼前閃了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黑色身影不是全黑：黑袍、黑褲、黑鞋——頭上卻纏著條厚厚的紫色頭巾。
是奇洛教授了，沒錯。
而讓他化身閃電原因，恰好也是那條紫色的頭巾。
此時，它上面就像火炬似地燃燒著熊熊烈焰，還冒著滾滾濃煙。
伯恩的眼神非常敏銳，即便隔著搖曳的火光，他也依舊看到了掛在紫色頭巾上的一件東西。
「我的純潔印記！」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不久之前自己在變形術課堂上的練習作品。
此時，它也在燃燒。
伯恩頓時驚呆了。
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麼的他，也顧不上什麼潛行不潛行之類的「小孩子遊戲」了，直接從窗台上跳了下來，雙手握拳合在胸前。
「炬燭帝志，洞滅魍魎。」
「縱無所有，尚捐一軀。」
「精益求精，至死方息……」
而在他念誦箴言的時候，皮皮鬼卻突然在走廊半空顯露出身形，指著他哈哈笑個不停。
「有個小巫師被嚇壞了，」皮皮鬼開心道：「他居然學起了胖修士，念起經來了，哈哈哈。」
被伯恩不知為何的舉動弄得破了功，雙胞胎也只得跟著跳下窗台，撩開窗簾走了出來。
看到皮皮鬼，兩兄弟立馬露出一副看到熟人的表情：「這不是皮皮鬼大爺嗎，您到這兒幹嘛來啦？」
或許因為惡作劇成功，此時心情相當不錯，再加上得到韋斯萊雙胞胎的「地道」奉承，所以皮皮鬼相當大方地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原來，在變形術教室被那個純潔印記燙了一回，他第一個想到的惡作劇對象就是奇洛教授。
他覺得今年的奇洛很奇怪。
就像那個「神聖羅馬帝國」——既不神聖，也非羅馬，更不帝國。
重新回到霍格沃茲任教的奇洛，不僅說話變得結結巴巴，還總是小心翼翼地避免有人出現在他背後。當別人和他講話時，他老是會嚇一跳，擺出一副被逼到牆角的土撥鼠似的表情。
之前在擔任麻瓜研究課講師時，奇洛可不是這個樣子。雖然他解釋這是因為在羅馬尼亞旅行時遭遇了吸血鬼襲擊，所以留下了應激反應。
但皮皮鬼不信。
「我猜一定是有人給他下了惡毒的詛咒，而媒介說不定就是他今年才開始戴的那條圍巾。」
「僅僅是因為懷疑，你就把一個教授的腦袋給點著了！」
弗萊德驚訝道。說完，他還看了喬治一眼，仿佛是在說：聽到沒，居然還能這麼玩！
「這有什麼？況且，如果猜對了，那我就是幫了這個教授一個大忙。如果猜得不對，我這也是在幫奇洛直視自己恐懼——多可笑啊，他居然說那條塞了大蒜的圍巾能保護他——你們沒聽見嗎，他尖叫時都沒有結巴，說不定我的惡作劇把他的病都給治好哩！」
說完，皮皮鬼再次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伱說得很對……」
結束了簡化過的祈禱儀式，伯恩贊同地肯定了皮皮鬼剛剛說的話。
「嘿，沒禮貌的小鬼，你應該稱呼我為皮皮鬼大爺！」
「……人唯一該恐懼的事情，其實就是恐懼這種情緒本身。所以——
準備好直面你的恐懼了嗎？
崽種！」
伯恩驀地抬起了魔杖。
「統統石化！」
「統統石化！」
「統統石化！」
因為伯恩目前只接觸過一個具有攻擊性的魔咒，所以只能用它。又因為皮皮鬼在一邊瞎嗶嗶，打擾到了他向偉大帝皇的禱告儀式，所以他才含恨而發，連發三發「統統石化」。
至於說，這個魔咒會不會像在霍格沃茲特快上那樣發生變異，生氣的伯恩已經顧不上了。
三道灰色的魔咒射線，分別從三個角度封死了皮皮鬼的逃跑路線。而當它們命中到這隻奇特的騷靈時，不出意外地，再一次全部都變成了熾烈的電漿。
「統統石化」的形式雖然變了，但效果卻沒差，甚至還變強了許多。
中了第一個魔咒，皮皮鬼的身軀立刻僵直，保持著一個誇張的肢體動作懸浮在半空。
中了第二個魔咒，就像是穿上了一件看不見的束縛衣，皮皮鬼那矮胖的身體被勒得仿佛整體上縮小了好幾個型號。
而當第三個魔咒命中目標，皮皮鬼竟然顯露出受到真正「石化詛咒」才會有的現象：猶如被放在液壓機下遭受碾壓的石頭，他身上竟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皴裂紋路。
不僅如此，那些皴裂的紋路之間居然還金蛇狂舞，一條條電蛇「噼里啪啦」地炸響個不停。
雖然說了這麼多，但實際上，這些變化其實全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而且，或是因為第二次用「統統石化」，熟練度有所增加；又或者是因為伯恩這次集中了注意力，只對著皮皮鬼一個目標下手，所以雖然魔咒也發生了變異，但終究不像上次那樣變成脫韁野馬似的連環閃電。
當然，與之相對應地，伯恩這次「統統石化」的威力也增加了許多——更何況還是三連發。
於是，被石化之後不到幾秒鐘，皮皮鬼的身軀就「嘭」地一聲炸成了一團閃閃發光的粉塵。
與此同時，一道透明的虛影也從粉塵里鑽了出來，如離鉉之箭般直衝向走廊的盡頭。而且，一邊快速逃逸，還不忘一邊放了一句狠話：「我還會回來噠~~」
伯恩：「那你快點！見你一次，我就要教訓你一次，直到你能真正認識到錯誤為止！」
因為剛剛一幕而張大嘴巴的喬治，用手把自己的下巴重新合上：「你是在說笑嗎？見一次，就教訓一次皮皮鬼？」
「當然不是。」伯恩義正辭嚴道：「讓他認識到錯誤並且為此贖罪，只是最輕的處罰。」
弗萊德：「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就在這時，牆上畫框裡傳來了一陣輕咳聲，打斷了小巫師間的廢話……啊，不，是對話。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夏洛克提醒道：「那個奇洛教授已經跑遠了，我剛剛在其它畫像里已經看到他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你們難道不應該去蹲守一波，守株待兔？」
「對哦！」
「沒錯！」
韋斯萊雙胞胎連連點頭。
伯恩卻說：「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去守株待兔，我要去他的去過的地方看看。一個男教授總往廢棄的女生盥洗室跑，他總不能是因為口渴而要去喝水吧？」
雙胞胎再次恍然大悟。而這也成了奇洛教授的風評，日後屢屢被害的源頭和由來。
……
如一陣風般，疾速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進門之後奇洛就「砰」地合上了大門。
「Aguamenti（清水如泉）！」
他拿出自己的魔杖，召喚出一道水流，對著還在著火的腦袋就澆了上去。
然而當清水遇到火焰，即便發出「嘶嘶」的響聲，可火焰仍舊沒有被熄滅。
「蠢貨，這是魔法火焰！」
尖利呵斥聲，突然從他腦袋後面傳了出來，附著在奇洛身上的伏地魔看不下去了。
「用咒立停！」他惡狠狠道。
「哦，對、對、對。」於是，奇洛再一次抖動手腕，念出了這個通用反咒的咒語。
咒語生效了，可是又沒有完全生效：他頭頂上的火焰被壓制下去了，可是那條已經破破爛爛的紫色頭巾上，幾簇火苗依舊在頑強地燃燒著。
奇洛感到魔杖似乎在抗拒自己。
「這TM不是欺負老實人嗎！」奇洛怒火中燒地想道，心中憤恨不平。
這段日子以來，無論是以前認識的一些巫師，還是共事過的霍格沃茲同事，亦或是那些還在上學的小巫師……對了，還有那個該死的皮皮鬼！
他們有的在憐憫他，有的在嘲笑他，有的在作弄他，仿佛整個世界都對他充滿了惡意。
而現在，就連這根榿木杖身、獨角獸毛杖芯的魔杖，居然也開始對他這個主人陽奉陰違。
叔叔能忍，奇洛都不能忍！
「我明天就去對角巷，買根新……」
「蠢貨，集中注意力，咒立停是個持續性的魔咒！算了，把你的身體交給我！」
說完這句話，壓根沒考慮他的感受，伏地魔下一秒就強行接管了奇洛的身體——就好像剛剛那句僅僅是一個例行通知——不過，事實也正是如此。
接管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黑魔王瞬間就壓服了榿木魔杖，直接對著頭頂來了個無聲施法。
仿佛和奇洛釋放的「咒立停」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魔咒，伏地魔的通用反咒用出來，不僅見效時間更迅速，而且威力也要強大數倍。紫色頭巾上的火苗終究徹底被熄滅了。
「皮皮鬼那傢伙，到底弄了個什麼玩意兒？」一邊自言自語，伏地魔一邊控制著身體走向辦公室裡面的一面等身鏡，「還是說，皮皮鬼只是那老頭放出來試探我的小卒子？」
背對著鏡子，絲毫不顧及奇洛本人的疼痛，伏地魔反轉著關節用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伸手摸向了紫色頭巾著火點的位置。
可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觸碰到那團金屬疙瘩——遭受了「清水如泉」、「咒立停」的洗禮，被伯恩用變形術製作出來的純潔印記也恢復成原本的鋼針，並且變成了熔化又凝固之後該有的樣子——的時候，猝不及防地，一道電流突然從那團金屬上竄了出來。
「不好！」
伏地魔猛地把身體控制權硬塞給了奇洛，自己則牢牢躲進他的身軀內部，就連他長在腦袋後的那張沒鼻子的面龐都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電流順著奇洛的指尖，一下子湧入了他的身軀，這位霍格沃茲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身體變得僵直，「噗通」一聲以後腦勺著地的姿勢硬生生拍在地板上面——這或許是他最後的倔強。
連綿的靜電炸響聲過後，奇洛的身體終於不再僵直，這才躺在地板上猛地吸了一口氣。
身體僵直倒地到重新甦醒，實際上僅僅持續了一兩分鐘，可奇洛卻感覺漫長得猶如一個世紀。而且，在這段時間裡，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人吊了起來，然後又被左右開弓地狠狠抽了一通大逼兜。
他的臉龐現在還在刺痛。
奇洛現在只想痛哭一場，可是乾涸的淚腺卻分泌不出一滴的眼淚。
「我真傻，真的。」躺在地上，哪怕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可是奇洛依舊不願站起。
直到一聲熟悉的呵斥聲將他喚醒：「蠢貨！給我起來，你壓得我沒法呼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