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是不是死了?」
「暫時還沒,她自個兒不吃飯,還罵咱爸瘸子,餓死了該!」
「可是,她說是我們不對,還罵咱騙婚犯,那是啥?」
「……」
頭頂上方響起小孩奶聲奶氣說話聲,林佳迷迷糊糊睜開眼。
破舊的泥瓦房,上了年頭的家具,兩個衣衫樸素的小孩。
這是哪兒?她不是躲喪屍潮掉下懸崖來著?
隨著大量記憶湧入腦海,林佳渾身一僵,她穿書了?
「唔啊,她醒了。」
小女孩叫喊著躲遠,一不小心沒拿穩手中的碗,兩個玉米饃饃滾到地上。
「咕嚕嚕——」
一陣悠長的肚子叫響徹房間,兩個小娃娃齊刷刷看向她肚子。
林佳老臉一紅。
手卻分秒必爭地撿起地上的饃饃,拍拍灰,狼吞虎咽塞進嘴裡。
原身絕食了兩天,不吃不喝,餓的奄奄一息。
現在別說兩個饃饃了,牽頭牛過來,林佳都能一口吞了。
饃饃的味道算不上好,又干又硬,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唔……咳咳……」
林佳突然被噎到,急得捶胸頓足。
躲在小男生身後的小女孩看見後,十分害怕:「哥哥,她是不是要死了。」
說完,他轉身走到桌子旁,把暖壺裡的水倒進搪瓷缸,警惕地放在了她前面一點兒的位置。
林佳抓過來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缸,才終於舒緩過來。
好險,差點成了穿書後被噎死第一人。
林佳繼續一口饃饃一口水,吃相兇猛,活像個餓死鬼投胎。
兩個饃饃很快被她吃干抹淨,連渣也沒放過。
林佳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還沒吃飽,但至少讓她活過來了,胃裡也舒暢不少。
確認到自己覺醒的空間還在,她這才有精力慢悠悠處理眼前的事。
從記憶力搜刮出兩個小孩的名字,林佳靠著炕跟他們說話。
「喂,安盛,安安,我不絕食了,咱商量個事吧。」
「幹嘛?」陸安盛下意識把妹妹護在身後,警惕盯著她:「你打什麼鬼主意?我才不會放你離開。」
對孩子的警惕,林佳表示可以理解。畢竟原主剛被嬸嬸賣過來時,沒少罵天罵地,摔東西拆家。
要不是有鐵鏈拴著,原主早逃跑了。
「不逃,我可以治好你爸,要不要試試?」
「真的!」陸安安止不住興奮,眼冒金光,「你真的能救粑粑?」
奶奶說了,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不管她說什麼。
尤其不能讓她跑了,她是他們家買回來的媳婦,給爸沖喜的。
她逃了,閻王爺也會帶走他們爸。
林佳瞧著眼前五六歲的小男孩,雖然年幼,但真不好對付。
她故作悠哉,用欠欠的口吻激將。
「不信就不信唄,反正又不是我爸快死了。」
「嘖嘖,有人要當沒爹的小娃娃咯。」
陸安盛到底是個小孩,果然被氣到了,眼睛紅紅的。
他一臉憤然:「不許你胡說!」
陸安安拽他的衣角:「哥哥,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要不讓她試試嘛。」
「試個球!大傻牛就是被她藥傻的,萬一爸也被治傻了咋辦?你想要傻爸爸嗎?」
陸安安想到爸爸平時就因為瘸腿的緣故,被人家背地裡笑話,要是再變傻了……
「哇——我不要傻爸爸。」
陸安安越想越傷心,難過的哭了起來。
出去前,還不忘把門關上。
林佳略感無語,這年頭,小孩都那麼難糊弄的嗎?
確認他們暫時不會回來之後,林佳就進入了自己的空間。
未來世界,人類基因突變,一部分人覺醒了異能。
林佳覺醒的異能是儲物空間,空間裡時間停滯,相當於一個移動的大倉庫。
末世來臨之前,她傾盡家產在裡面囤了近十年的物資,努力的在末世苟活著。
沒成想,末世求生還不到一年,人先穿過來了。
也好,至少在這個時代,低調一點,至少不會因為物資匱乏懷璧其罪被追殺了吧。
林佳從空間裡翻出一把斧頭,三下五除二把腳上鐵鏈劈開。
又翻出了她的醫藥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泥巴圍起來的院牆,院門緊閉。四四方方的三間屋子,中間是弄堂,一切都是破破爛爛的。
南面是七十年代隨處可見的農村土灶,旁邊是堆積如山的柴火,碼得整整齊齊。
灶台不遠處就是水井,晾衣杆上掛著幾件或灰色或藍的衣服。
那兩個孩子不知道哪裡去了,林佳摸索著進了主屋。
她也看清了屋裡的情況,比關她的那個房間大些,但也就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少的可憐的家具。
炕上躺著個人,雙眸緊閉,慘白如紙的臉色遮不住丰神俊朗的帥氣。
深邃的五官,一臉正氣,一身老舊的軍綠色襯衫,在他身上穿出了時尚大牌的感覺。
林佳是個顏控,這個叫陸洲的男人剛好長在了她審美上,結實的臂膀看著就很有力,不知道衣服下面……
呸呸呸,治病呢。
她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掀開了被褥,只見他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
原書中,陸洲在夜裡回鄉路上被狼咬傷了大腿,他起初捨不得花錢看病,弄了點藥敷著,繼續幹活。
結果傷口感染導致高燒不退,家裡給送到了醫院。
但這個時代醫療技術本就不發達,更何況是像這樣偏遠的深山小鎮?
那家醫院的醫生是半吊子水平,給陸洲打了針,開了藥,但還是遲遲不見好,錢倒是一天天往裡燒。
陸洲後媽心疼錢,把人從醫院帶回來,說什麼也不肯給治了。
聽村里老頭老太太的話,覺得他是遭了什麼邪祟,乾脆花個五十塊給他買了個媳婦兒沖喜。
原主就是那個可憐的倒霉蛋,不過現在倒霉蛋成了林佳。
林佳訓練有素的剪開了陸洲的褲子,露出他受傷的左腿,又把上面亂七八糟的藥膏卸了,清洗傷口,觀察起傷情。
被咬出來的傷口,猙獰可怖,說是直接撕下一塊肉也不為過,還有兩個黑乎乎的血洞。傷勢非但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有些地方甚至腐壞,化膿。
林佳看得頭皮發麻,不敢想像對方忍受了多大的疼痛,給他打了針麻藥,認真的剔除腐肉,再消毒,重新縫合,上藥。
一切做完,林佳出了一身汗。
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給他打個破傷風的針,再掛個退燒點滴。
林佳弄好藥劑,準備注射時,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冰冷刺骨的眸,眼中醞釀著磅礴的殺氣。
他聲音極度冰冷,咬牙切齒:「林、佳!你想幹什麼!」